随着慕容复毫无征兆的清冷之音传入小屋,很快屋内闪身出一道人影。
淡淡的月色下,小屋之外一位高瘦笔直、傲然立于艇尾处,自有一股书香世家的气质.苍白的脸带着浓烈的书卷气,看上去很年青,但两鬓偏已斑自,但站在月色下隐隐就有一股超然气质散发出来,格外引人注意。
他的儒服两袖高高捋趄,露出雪白的手臂,握桨柄的手十指尖长美,尤胜女孩儿家的手。
尤其使人注目的是他耳朵上挟着一根银光闪闪长若五寸的针,当然是他名震天下的“华陀针”。
眼前这人便是‘毒医’烈震北,作为黑榜十大高手中最为神秘的高手,相较于早已名传江湖的‘毒手’乾罗,以及“盗霸”赤尊信,江湖上极少有人有幸目睹这位神医的真容。
但眼下的烈震北则却眼露异色,静静打量着眼前的慕容复。
在烈震北的视线中,眼前的人影一袭白衣,一双眼睛在月色下看来,就像是两颗寒星。
仿佛眼前的人,本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又怎会降临人间?
话说道此处,烈震北仍是不住摇头,显然是仍沉浸在这股震撼之中。
况且眼前的白衣人气质缥缈出尘,让他不经意想起了当年的故。
慕容复笑道:“事在人为,烈兄且看我手段即可!”
在旁的烈震北闻言,眼露奇光,不由连连点头赞道。
慕容复办公没有直接答她,反而低吟道:“在我看来,‘道心种魔大法’是個视万物为波动的心法,一草一木,都是一种波动。
……
烈震北闻言,不禁轻咦一声,旋即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便见识一下慕容兄的手段!”
而在魔门与静斋中的称呼则是魔种与道胎,他们追求的乃是魔种与道胎最终的结合,两者相辅相成,才能抵达那‘最后一著’!”
他虽然看待生死,但未必不对生命有所眷恋,尤其是他在受厉若海所托后,在双修府一待便是十数年。
慕容复目光扫过屋内的厉若海与烈震北二人,缓缓说出自己对于道心种魔大法的看法。
风行烈深吸一口气,随后坦然一笑道。
一个好字刚刚响起,慕容复的左手已经探在风行烈的肩头,下一刻风行烈只觉自身功力不由自主向外倾斜而出。
风行烈便暗运功决,试图以燎原心法运将这一股浑厚内气环绕自身经络运行一个大小周天。
可在见到厉若海归来,随即就放下了一直悬着心,因此准备坦而迎接死亡的降临,但眼下本已是走到绝路的他,竟开始有了一丝转机。
那便是利用生死之战,逼迫风行烈在绝境中突破自己,从而让体内三股不同的力量合而为一。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风行烈,慕容复语气将自己接下来计划全盘说出。
“慕容公子,晚辈准备好了!”
“慕容兄所学,的确惊人!”
“不错,二虎相争必有一伤,眼下我埋藏伱体内的北冥真气终于可以吞并其他两股异种真气了!”
可作为相交多年的挚友,他很清楚厉若海的性子,所以很快就否定这一切。
小屋内风行烈面色苍白坐在一旁,见到慕容复出现,当即便艰难起身行礼。
他的眼睛并不是漆黑的,但却亮得可怕,就像是两颗寒星。
谷倩莲哭得更厉害了。
作为一个极其热爱生命的人,他的生命里自然充满了太多遗憾,比如还未亲眼看到谷倩莲三女婚嫁……
而若像今日这般浑身修为被敌人所笑纳,恐怕换做任何人都难以接受,甚至相较于这个结果,死亡反而更令人可以接受。
但也只能艰难做到挪用对方外放的真气,若想要直接吸取对方经脉的真气,就是痴想妄想了。
慕容复语气淡淡提醒道:“屏息凝神,接下来我要传功给你!”
“所谓道心种魔大法,的确这世间最为奇妙的功法之一,但在我看来天下功法都是殊途共归,走的都是阴阳相济那一条路。
烈震北见状轻叹一声,缓步上前轻轻拍起了谷倩莲的后背以示安慰。
事实上就连烈震北自己也能在与人交手,简单吸取他人真气反手御敌的手段。
更不提像慕容复语中这般,竟然好似随意控制一般,这一切自然令烈震北感到震惊。
一旁的厉若海适时开口道:“烈兄,你医术高明,可称天下无双,但慕容兄一身所学之博,就连庞斑都不得不心生佩服,你不妨让他试上一试!”
吸功与传功二词,作为江湖中人,任何人都不会陌生。
这种违和感并非是贬义,而是作为黑榜上的十大高手之一,烈震北的感官极其敏锐,只是单纯一眼,就察觉出了眼前人影与四周环境的疏离感。
至于跟在慕容复身后的四剑奴,却是静静站在林中,并没有随慕容复踏进小屋一步。
见到风行烈双目微闭,气息沉稳,慕容复便心知他已经开始运转起了自身真气,当即便收起左掌。
旋即目光又落在一旁的风行烈身上,继续道:“眼下令徒经过此劫,反而因祸得福,将你我四人真气彻底相融,这种奇遇盖世难逢,至于将来他有何成就,便非我所能知了!”
哪怕已经提前从慕容复口中得知了这一切,但他心神还不免大为受到震动。
而人性大多都是自私自利,因此这种功法即便有,但向来极少有人选择去修炼。
“慕容兄,莫非你那北冥神功起的神效?”
风行烈神情虚弱,但语气却依旧不减丝毫恭敬。
烈震北闻言,不禁微微一愣,先是看了一眼厉若海,旋即又明白了什么,微笑道:“果然瞒不过慕容兄!”
听到这里,烈震北不由眼露奇色。
烈震北闻言,反而轻轻一笑道:“烈某不急,慕容兄先替行烈解决体内隐患!”
就在那一瞬间,烈震北还误以为是厉若海提前向慕容复所透漏。
见到慕容复与厉若海二人已在屋外待了许久,烈震北忙单手托起相请道。
下一刻风行烈便只觉一股浑厚内力从肩头迅速朝着自己体内经络蔓延,最后抵达气海,察觉到慕容复的用意后。
慕容复点头道:“好!”
看出了风行烈如今的状况正是他最佳施展手段的机会,慕容复目光便看向了烈震北道。
至于他为何一眼就猜出了眼前的人影,这自然便与厉若海有关。
他的头顶带着一顶珠冠,身上的的衣服也洁白如雪。
只待你的燎原真气与庞斑诡异真气激斗之际,再从中出手,将这三股不同内气化而为一!”
而慕容复这种方法,则是显得能快那么一些。
只是这样做,或许过程会那么曲折一些。
而今已是药石难医,慕容兄医术纵然高明,但已是回天无力!,”
后又有了厉若海不惜耗费本源,灌输进风行烈体内的燎原真气,已成了无根之萍的死气,自然经受不住多重力量的消磨。
北冥神功,移玉大法?
听到慕容复所言,一旁的烈震北不由来了兴趣。
他的脸,既不是苍白,也不是惨白,而是一种白玉般晶莹泽润的颜色。
比如眼前的谷倩莲,双修府的公主等……
“烈兄,我先且助厉兄爱徒一臂之力!”
只是彼此间的称呼不同,在我逍遥派的称呼中,乃是阴阳调和,刚柔并济。
“多谢慕容兄!”
见到烈震北亲口承认,一旁的谷倩莲不由悲声道:“以先生绝世无双的医术,难道不能多延几年寿命吗?”
庞斑威压天下长达六十余年,能让他感兴趣的人与事本已不多,而能让他给出这种的评价,更是称得上凤毛麟角。
它们大致的意思,便是此功限制极多,既然选择传功,大多会将自身修为源源不断输入他人体内,途中不能停顿。
慕容复点点头,缓缓道:“不错,正是我的北冥真气,庞斑道心种魔实在太过诡异,正面吸取的话,实在太过危险,所以我当初便将一缕真气藏在令徒的窍穴之中。
事实上甚至不用慕容复出手,烈震北就已有了解决之法。
烈震北去轻轻摇头道:“小莲儿,你无需为我伤心,早在四十年前我便本该死了,我已偷了天公四十年岁月.到现在我真的感到非常厌倦,罢了罢了。”
“风行烈谢过公子援手!”
顿了顿又道:“在这最后的时光里,我希望见到我的小莲像往日般快快乐乐,每天日出前便来到我山上的小屋,陪我一齐去探掘山草药物。”
片刻后,便见烈震北摇摇头叹道:“慕容兄有所不知,我的身体乃是源于先天顽疾所至,如今能够坚持至今,还是多亏早年所遇的三位恩师倾囊相授的医术。
纵然慕容复事前有所提醒,但风行烈还是不禁被体内功力不受控制倾斜而出,惊得身躯剧颤!
在未曾亲身经历之前,他从未想过世间能有如此邪功,简直是比庞斑的道心种魔大法更令人心中生畏!
这并非是风行烈危言耸听,而是作为武者,经过无数寒暑苦修锻炼而来的真气,便是他们在天下的立身之本。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是厉兄不惜耗费本源的燎原真气,还是庞斑最为诡异的道心种魔大法,居然都反而成了慕容兄这一缕真气的食量!”
比如慈航静斋的传人,他当年亦是有幸见过,所以他太清楚这种感觉了。
与身旁的厉若海有所不同,他看似静静站在那里,但浑身上下却透露出一股与世间万物不符的违和。
至于传功一词之说,江湖之大,烈震北夜只是在江湖的传闻,以及不少典籍上见到寥寥数语。
而烈震北也明白厉若海口中从无虚言,一时也来了兴趣。
本来他自知时日不多,担心自己故去后,这双修府再无他人守护。
只消数息间功夫,风行烈便顿觉自己体内经脉空空如也,苦修十数载而来的功力已经化作乌有。
“慕容兄!”
烈震北深呼吸一口气,也少有神色认真还礼道。
与强敌交手,无非是不敌败北或者受伤。
慕容复微微一笑,目光难得有了几分兴趣,拱了拱手后,便打量起了眼前气质独特的烈震北。
一旁的厉若海同样看出了风行烈体内的变化,原本紧皱的眉头顿时一松,语气极其认真感谢道。
看着二人身影,慕容复却是突然开口道:“烈兄,但在我看来,你未必要死!”
作为厉若海唯一的挚友,他太清楚他这位朋友内心的高傲了,普天之下绝没有人能与其并肩而行。
这种方法与他之前想出的解决之道,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在这十数年间,他已与当初的小丫头建立深厚的感情。
谷倩莲嗫嚅道:“公子是否也正在这条路上走着?”
一般练武者的真气也是波动,先天真气则是更高层次和精微的波动,因能与人的精神结合。而魔种则是超越了生死的波动,故能人之所不能。正是在这个看法的基础上,虚空亦可以是波动,令‘破碎虚空’之说并非是空中楼阁!
甚至就连覆雨剑也不行!
“接下我要用所学北冥神功吸取你体内的北冥真气,最后再用移玉大法传功于你!”
烈震北闻言则是轻轻摇头,语气复杂道:“慕容兄这一缕真气初始时并不显眼,包括厉兄在内都被你瞒了过去!
慕容复微笑道:“烈兄的确无愧‘毒医’之名,一眼就看出我埋藏在风行烈体内真气的奇异之处!”
说到底这就是一种选择牺牲自己,来相助本门后辈的方法。
“烈兄!”
“风行烈,见过慕容公子!”
慕容复轻轻摇头道:“这一切不过是举手之劳,厉兄不必客气!”
慕容复看着眼前烈震北,突然道:“烈兄,你要死了!”
只是看了风行烈一眼,慕容复就看出他经脉内如今的状况。
庞斑不行!
一旁的厉若海闻言,眉头微动,似是想到了什么。
庞斑的道心种魔大法的死气的确难缠,但眼下好在他将风行烈当做炉鼎的想法已经破灭,又有鹰缘提前输进的那股真气护住心脉。
“慕容兄,且跟我进小屋内饮茶!”
但我走的路,与你们都有所不同!”
说道此处,慕容复轻轻一笑,又看向一旁的烈震北道:“烈兄,接下来该换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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