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作证,只要你放过我的小妾云秋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何?”
李逢春自然知晓王不二不是大开杀戒的人,也许本就不打算斩杀李府其他无辜人,这句话,算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王不二面上有些许讽刺的意味在,“李大人自身难保,竟也还想着妾与子,若是不知道的,定然以为大人是个深情之人呢。”
这话意指明显,若是李逢春真是那等深情之人,想必也做不出来夜中杀妾还被王不二撞上之事。
“总要为李家留个后。”
李逢春也不在意王不二的嘲讽。
他这一死,李家嫡支这一脉,可就真的断掉了。
李家的香火,不能断在他手上。至于报仇的事情,他做得累了,也不妨一起传给下一代去。
王不二刚想要开口,却听见院外尖锐的女声传来。
“放开我,你们不能杀我!”
云秋在际渠手上胡乱扑腾,一只手还牢牢护住肚子。
“主上,她想从后门逃走被我发现了。”
际渠把人安安稳稳放在地上。
云秋眼角喊着泪珠,抬头看了一眼李逢春,又看了一眼王不二,犹犹豫豫,最终还是爬到王不二脚边,保住她的双腿哭诉,
“大人,贱妾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做的任何坏事我都不知情啊,若是他犯了事,与我无关,大人就放我走吧。”
云秋指了指李逢春的方向,极力摇头证明自己的无辜。
而刚刚,李逢春才说完,放过
云秋。
一时间,王不二和李逢春都有些沉默。
她看着李逢春的眼神里,更是透露着几分幸灾乐祸。
李逢春的面色黑下去了。
许是瞧着两人的沉默太过骇人,云秋抛出了自己最大的底牌,
“你真的不能杀我,我,我肚子里怀的可是皇嗣!”
云秋的语气逐渐坚定下来。
泪水也不落了,抓着王不二的衣角站起来,下巴高高扬起。
只可惜王不二身量比她高出一截,这般做派,更像是她扬起头来看王不二。
“噗。”
李逢春嘴边吐出一口血,染红了那白净的衣衫。
他死死盯着云秋的脸。
“李大人想开点嘛,孩子不是你的,但媳妇儿是你的啊。”
王不二还是没能控制得住自己上扬的声线。
皇嗣啊。
王不二瞟了一眼故作镇定却依旧从眼底透出几分不安的云秋。
这句皇嗣是什么含量呢。亦或者说,为何有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云秋却没能入主后宫呢。
她眼中光彩流转。
皇帝,真的会允许一个青楼女子怀上自己的孩子吗?
李逢春啊李逢春,这盘接的,啧。
王不二能够想到的问题,李逢春自然也不会忽略。
只是他比王不二更加狠绝。
李逢春一步一步走近云秋,甚至一把拂开了想要挡在云秋身前的王不二。
“这是本官的家事,还请王小姐先出去。”
李逢春手指指向门口的动作都带着几分颤抖。
王不二迟疑片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梗着脖子的云
秋,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李逢春皮笑肉不笑,“莫非王小姐害怕我对这个贱人不利吗,她肚子里,怀的可是皇嗣啊。”
“你放心,我与她说几句话,之后任由你们处置。”
他有些讽刺。
诏狱的死刑犯都还有见人的权利,不是么?
“一刻钟。”
王不二无法,小心带上门,站在门口等。
距离不远,只要屋内有什么大一点的动静,便能够立刻采取行动。
“主上,云秋不好办。”
际渠摇头。
王不二手指在袖口捻了捻,只是波澜不惊的淡淡笑,“皇帝不承认的孩子,都不叫皇嗣。”
今日一动,那位是不是皇帝都还不好说,更不必提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了。
际渠还想要问什么的时候,房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
王不二扭过头,目光在接触到李逢春的那一刻便剧烈收缩。
“王小姐,我替你解决了一桩大麻烦,不知能不能换来李某一个痛快。”
李逢春左脸上是喷洒状的血迹,却依旧带着从容的笑。
真是可惜了,李家还是少了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
王不二脸色暗下去,三两步并做一步,跨过门槛,便瞧见云秋躺在血泊里。
她蹲下来将人放平,脖子上插进去一把匕首,正好切断大动脉。
云秋未曾瞑目,瞳孔散大,但眉宇间依旧带着不可置信。
体温温热,才将将断气。
“把人绑在外面,际渠,拿刀来。”
王不二猛然间站起来,声线冷漠,朝着
李逢春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对方没有半分悔过之意,对着王不二的眼睛,扬了扬眉角。
屋子里的血腥味充出去,际渠不敢耽搁,从部下手中拿来一把随身携带的弯刀。
她握着弯刀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心中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七个月的胎儿,已经能够脱离母体而活了。
王不二手起刀落,将胎盘整个剥离出来,小心翼翼从中将那个憋得青紫的胎儿清理出来。
“主上。”际渠声音颤抖。
王不二拿布将胎儿包裹起来,与被压制的李逢春遥遥相望。
杀人时溅起来的血液只让他觉得痛快,可这一幕,却让他产生了畏惧。
“李氏全族,青壮年男子全部斩杀,老幼妇孺流放岭南。”
是她想错了。
她怎么会觉得因为哪个人能够消弭李氏与大邺的仇恨。
李逢春,睚眦必报,丧心病狂,这就是这一代的李家家主啊。
欲使其善,不如使其死。
江景和没杀完的李家人,她就来善这个后。
天命而已,历史而已,乱了他便让这份命,乱个彻底。
王不二将孩子递到际渠手上,站在李逢春面前。
“真是可惜了,李大人,李氏本有凤命,这一遭,别说是凤凰,就是李家出真龙,我也将要其踩在泥土里。”
李逢春并不如何在意,“凤命?云秋若是有凤命,那我倒是无比庆幸杀了她。叫她为我李氏死光的妇孺陪葬,这是她的荣幸。”
云秋
是李家的表小姐,其父入赘,算起来也是李家人了,也幸亏她只是表小姐,在李家贪污案中没有受到牵连。
他却恨不得云秋死在那年。
至于其他的,也就是在渤海老家关系远的李氏族人几番逃窜,直到陛下上位之时撤销了对李家处罚,才稍稍喘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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