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比许家如何,许家一边倒。
权?比王家如何,王家已经被贬去梁州那个山坳坳里去了。
兵?谁敢在京都这个地方真的把帝王赐下来的兵士养成精兵强将?能给口饭吃就不错了。如今那些人,做府兵都不可,拿来对战,陆大人只觉得脑中天旋地转。
他面色紧绷,冷哼一声,“今日是王家流放的日子,大人你还是先去看看曾经风光无限的人家如今是什么下场再说吧。”
而王不二,还是王丞相的亲外甥女,动起手来何曾留过情面?
今日是王家贬去去梁州的日子。
梁州这地方,不算坏。只是山多地偏而已,上面有汉中,左面有益州,只可惜山高天险,通不了而已。
与流放自然是不同,押送的衙役只是负责将这些人送到规定的地方去,没有徭役,也不需靠双脚行走去。
“时辰到了,该上路了。”
王之桁半响盯着城墙的方向,那里始终没有出现他想要看到的人。
叶棘看得心疼,只好小心提醒道。
她又如何不知自己的儿子在等谁。
可那人无情又无义,想必是不会来了。
王之桁并不理会,依旧保持着仰头的姿势。
叶棘面上已经带了三分薄怒,“这样看着人就会出现吗?她把你父亲的官帽都薅下来,要赶我们去梁州偏远之处做庶民,你以为还能等得到那样心狠的人吗?”
王之桁脖子终于转动了一下,看着叶棘的眼睛里充斥着可悲。
他
时常羡慕自己的母亲,她太过无知浅薄,可也是这样,她的信仰太过坚定,她坚信父亲就是最正确的,最好的,任何伤害父亲的人都是坏人。
“梁州不是偏远之处,秦王殿下也在西南之地呆了好些年。王家在梁州也颇有家财,她并没有收回去,我们能去梁州,远离官场而专心工匠,这是儿子想都不敢想的好结果。”
许是他的语气太过强硬,倒叫叶棘有些说不出话来。
“之桁,带着母亲上车,我们走了。”
王卿禀穿着以往从来瞧不上眼的麻布粗衣,瞧上去老了不少。
王之桁最后看了一眼城墙,依旧没有那人身影,低头不发一语,转身上了马车。
距离城墙不远的高高阁楼里,王不二站在窗前远眺。直到车影消失在尽头处好久,才堪堪回过神。
没过半月,天回医馆的馆主便被强行绑到了京都来。
王不二撑着眼下两团青黑,激动地将人扶下马车。
养孩子果真不是什么简单事情,这个小家伙又早产,无时无刻不得不让人守着,有一点不对劲王不二就得放下手中本就繁琐的事务去看孩子。
“辛苦馆主了。”
王不二态度客气。
可对方并不买账,一声冷哼从鼻腔里传出来,语气间很不客气,“孩子在哪呢?我去看看。”
王不二也不在意,天回馆主是被绑来的,到半路上才知道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事。虽说将他绑走,也派去几位郎中去医馆
继续坐诊,可莫名其妙被人拐走,换谁都心情好不了。
“馆主……”
他手一抬,面上皮肉微动,皮笑肉不笑,“当不得大人这样叫,老夫天回子,您连名带姓的叫就好。”
可见是将人气得很了,王不二只好退一步站在一旁,“我手上有些古方。”
一句话,成功将对方的脚步留下来,天回子瞪着王不二的眼睛都直了。
偏偏对方只说这一句,又闭口不谈,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天回子火气消下去,轻咳一声,再也没有之前的心高气傲,面上带着些尴尬的意味,“带我去瞧瞧孩子吧。”
“辛苦馆主了。”
王不二再次说道。
“……不辛苦。”
都是为了拿到药方而已,不寒碜。
天回子不愧是活成精的老神医,有他在秦王府看着小孩儿,王不二顿时轻松了许多。
“长得越来越好了。”王不二将小家伙抱起来掂了掂,感叹到。
天回子顶着眼下两团青黑,看着她的眼神尤为幽怨,王不二只当自己眼瞎没看到。
“外面都在传这是你和外面野男人生的私生子。”
天回子讲话实在不客气。
小孩子马上就要满月,身体也越发康健,眼瞧着是藏不住了。
可秦王殿下出征近两年,再怎么也不可能有这么大个孩子。
众位大人在王不二的压迫下苦不堪言,好不容易抓到她的某些把柄,自然同狗咬着肉包子一样不肯放松半点。
“那便当做我的孩子好了。”
王
不二耸耸肩,并不在意。
若是不用经历妊娠之苦,照顾幼儿的心酸而白白掉下个孩子给她,她怎么会拒绝?
“正好小家伙快要满月了,到时候给他风风光光办个满月酒。”
怀里的孩子好似听懂她说话,也嘟着小嘴笑起来。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外面觉得你和野男人有染,不适合再统领秦王府,暂行监国之责,要薅下你的权柄!”
天回子比王不二气愤得多。
王不二轻笑着安抚天回子的情绪,“您放宽心,近些日子北海战事连连报喜,过不了多久,殿下都该班师回朝,我这手上杂事,本就该到了放下的时候。”
果真不是人干的活计,整日里劳心劳力,身心俱疲。这样的日子,还得江景和自己来遭罪。
难怪王不二不在意外面说什么。
等到秦王殿下回京,再公布孩子的身份,一切谣言都将不攻自破。
而天回子倒是提起来另一桩事。
“皇帝不知怎的逃到梁州去,和那边的起义军勾结,也就是你的手段强硬,镇了这么些日子,等到秦王殿下归京,怕要再经历一场内战。”
梁州乱象,还是皇帝在位时惹出来的祸端,可这时,这施暴者与受害者却又联合起来,让人难以琢磨,最终也只能归结到权势动人心身上了。
王不二点点头,皇帝早与那边勾结,先是想要毁灭祸乱证据,再是打着恢复大统的旗号,将整个梁州扰得苦不堪言。
偏偏到
这时候皇帝竟然生出来几分智慧,偷袭益州秦王府,竟然真的叫他在许存湛眼皮子底下将孙留芳和曹清清带走了。
这带走的结果对那两人来说自然是不必多言,除了死路一条也不会有其他,可对皇帝来说,就是一场巨大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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