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门被打开，一个年轻女孩子走了进来。
她头扎短马尾辫，穿着略大的西装制服，脚蹬高跟鞋，走进了办公室。
“顾总，我是游戏部门的新人楚小兰。这里有几张大额发票，杜总要我拿过来找您签字。”
自从上次起冲突之后，杜衡除了开会，再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有沟通的部分，也是找下属代劳。
顾清河拿过了发票，检查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和金额，确认有财务部的章之后，签上了自己的姓名。他抬起头，发现楚小兰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怎么了？”顾清河皱起眉，将发票递了过去。
“……没、没事！”楚小兰吓得挺直了背，“感谢顾总！”
她加快脚步，迅速开溜。留下了一头雾水的顾清河。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他收到的微信信息，令他更深地皱起了眉——
“清河，我和你爸已经商量好了，这周六去你那。”
……
“我见到你老公了，555他好凶！TAT”
与此同时，叶星辰也收到了楚小兰的微信。
“我的职业道路，只能靠你了！请务必保佑我活少钱多升职加薪！求你求你求你……”
“我帮不上。因为他对我也一样。安心干活吧。”叶星辰哭笑不得地回复。
“不会吧？你们不是新婚吗？”
——是新婚，也是契约婚姻。
叶星辰不知该如何回复，她选择了沉默。
“不过，你要小心点。顾总的传闻还蛮多的。”
楚小兰又发来了消息。八卦能力是她的特长，无论在哪工作，她都能在工作第一天，发掘出一堆领导的黑料。
“什么传闻？”
明知不该了解，叶星辰还是忍不住回了过去。
“他不爱跟女人打交道。”
“同性恋。已经知道了，下一条。”
“不是同性恋，是心理问题。跟他妈有关。他家庭情况很复杂，父亲离过一次婚，现在这个不是他亲妈。”
她不说还罢，这么一讲，叶星辰更是一头雾水了。
“倒底是什么情况？”
“还在问，好像只有高层才知道。下次我找杜总套套话，问到告诉你。”
叶星辰刚想回复，楚小兰又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他现在对你好吗？”
好……还是不好？叶星辰犹豫了：他对她很冷淡，可是从行动和细节上看，他又在为她考虑。
“好。”半晌，她简单地回了过去。
“那就好。你多注意下，有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和杜总都很关心你。”
杜衡？……他跟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叶星辰一愣，刚想询问，手机却响了。
原来是她网上买的厨具到了，收了快递后，她又开始整理厨房。一下午很快过去了。
“周六，我家里人会过来。”
晚上，她做了几道家常菜。两人一起吃了。吃完饭后，他告诉她。
“那我该做什么？”
楚小兰告诉她的传闻，在脑海浮现出来。她问道。
“明天你找些家政人员，把房子再打扫一下。我爸心脏不好，妹妹有哮喘。你多注意。”
“好。”她打开手机备忘录，记了下来，“周六他们什么时候来？吃饭是在家吃，还是出去吃？”
“还没说。我爸起得早，应该是上午过来。就直接出去吃吧，省得你麻烦。”
“他们第一次来，还是亲自做饭比较好。”叶星辰说，“你早上也起早点，陪我去买菜。”
“我也要去？”顾清河一愣。
“这样更有夫妻的样子。你不是要装夫妻吗？哪有丈夫不陪妻子买菜的？”
“……好吧。”
顾清河屈服了——孺子可教。
“你家里人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你也想想，明天告诉我，直接把菜名发给我也可以。”叶星辰继续道，“你觉得，你父母如果来了，会说些什么？”
她这么一问，顾清河也茫然了。两人都是初次恋爱，初次婚姻，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流程。
“他们不了解你，应该会问一些你的基本信息、家庭情况吧？……第一次见面，你又是我的妻子，他们不会太为难你的，别紧张。”
话是如此，他心里也没底。他家庭情况复杂，又是契约结婚，能不能瞒过父亲和赵澜，不好说。
“对了，我们相互自我介绍一下。”他想起件重要的事，“再熟悉一下对方的资料，不要露馅了。”
“好。叶星辰，女——”
已经结婚的夫妻，却像面试一样，向对方背着自己的个人情况。实在有些黑色幽默。
记住他的个人情况后，叶星辰想到件重要的事——
“对了，周六我们如何称呼对方？老公老婆？”
她一说出来就想放弃了，她叫不出口。看顾清河的表情，他也有同样的困扰。
“直接叫名字？”
“我看电视剧，老夫老妻或关系不好，才会这么叫。”其实她也不懂，“要不就直接叫名字后两个字？……清河？”
奇怪，他耳朵怎么红了？……
“你工作怎么样了？找到了吗？”他没有回应，转而问她，“如果还没找到，可以到中云来，我给你个职位。”
他不介意她没工作，但害怕她被刁难。
“还是算了吧。”她不想万事靠他。再说，万一以后离婚了，她不是很尴尬？
“那你怎么办？”
“就说我在考公？”
听说富人家，都喜欢找那种门当户对的富豪，或者是体制内家庭——虽然她还不算，但她可以表个态度。
“……不好。”顾清河摇摇头。他抬起眼睛，望向她，“你真的想考公吗？”
“问这个做什么？”叶星辰一愣。
“我认为——”顾清河顿了顿，“你不适合考公。”
他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她？叶星辰皱起眉。
“当然，我不是说你能力不行。”他继续道，“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考公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钱。
——为了母亲能放心。
——为了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
这些理由，随便找找就有。但她发现，她没法说出口。
原因很简单——在这些理由中，都没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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