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是第一次见面,长辈又都在外面,她没有计较。继续忙手头的事。
鱼汤做完。江妈进来帮手,顾清河也主动进厨房,帮她拿碗端菜。一通忙乱过后,终于开始吃饭了。
叶星辰做的是家常菜,赵澜赞不绝口,说顾清河好福气。顾晓晨吃得停不了筷子,顾依依虽然不情不愿,也拿起筷子,夹了几口。
很快,一桌菜就吃完了。赵澜找了个机会,切入了正题——
“星辰,你长得漂亮,又是研究生。清河找到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只是你们这婚结得仓促,很多该了解的没了解。妈找你聊聊,为你们婚礼做个准备。”
“妈请说。”叶星辰微笑。
“我听清河说,你和他是初中同学。你家现在怎么样,还在A市工业大学吗?在哪个学院?”
叶星辰明白了,赵澜在借着办婚礼的名义,了解她的个人情况。
“还在的。我妈在哲学院当老师。我爸本来在计算机系,上世纪90年代下海创业,就出来了。”
“你爸叫什么名字?”顾霆钧开了口。
“叶南明。……我在我爸口中,听过您的名字。他也是看到您成功,才想创业的。”
叶南明和顾霆钧是大学同学,后来又一同到A市工业大学做老师。顾霆钧工作期间,就通过开发杀毒软件,赚了好大一笔。2000年干脆下海创业,靠做办公软件发了家。后来他又涉猎金融领域,实现了财富成倍增长。叶南明一喝酒,就跟他比较,感叹老天爷对自己不公,没发财的命。
顾霆钧皱眉,不置可否。赵澜笑着圆场。
“这也算缘分了!你爸爸的公司叫什么名字?都是同行,生意上还能相互关照下。”
她望着叶星辰。那热情的目光,让叶星辰芒刺在背。她不自觉动了动身体。
“我爸……没有工作。他创业失败了。”
场面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顾依依一勾嘴角,冷笑一声。
冷漠的、嫌弃的、嘲讽的……她在他家人脸上,看到了各种各样的表情。他们以她的家庭,审视着她个人的价值。这让她回想起了初中,那时候,也是——
“虽然她父亲没工作。但她本身是个优秀的女孩子,我很喜欢她。”短暂的沉默后,顾清河淡淡开了口。
他的话,打破了眼前的僵局。赵澜一愣,又露出了笑容。
“……是!家庭无所谓,你们好就行。”她转移了话题,“你妈妈是大学老师,高学历人才,也算是书香门第了。”
她望着叶星辰,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你学历这么高,工作应该也不错吧?你父母有帮你进A大吗?”
她的语气温和,问的问题,却是个个正中要害。叶星辰一愣,刚想回答——
“她进了面试,跟我商量,我要她放弃了。”顾清河说,“赵姨,现在都是公开考试了,没有什么子承父业的说法。”
他轻飘飘几句,解救了她的困境,她感激地望他一眼。
“哎,也是。我们顾家有钱,也不缺那三瓜两枣的。”赵澜打趣,“有这功夫,不如早点要个大胖小子来得正经!……你说是不是,老顾?”
“……。”
顾霆钧没有回答。顾依依反倒哼了一声。赵澜又转向顾清河。
“话说回来,我也奇怪,你这十几年不近女色,正经得很,从哪里又变出来一个老婆?……你们怎么好上的?”
“我原来就喜欢她。”顾清河说,“这次遇到,自然而然就结婚了。”
他说的半真半假。虽然叶星辰知道,他是为了躲避赵澜的盘问,编出来的理由。但听到他这些话,仍不由得心里一动。
“原来如此!”赵澜恍然大悟,“亏我还替你担心,给你介绍这么多对象!这可不行啊,清河!”
她笑着批评。没想到,顾依依插话了。
“挑了十几年,最后不一样找个差劲的。还不如相亲呢。”
她心里憋着一股火:来之前,她以为能让顾清河动心的,是个什么天仙人物。见面一看,哪都不行,大失所望,还平白无故添了许多屈辱感——她更想把顾清河抢过来了。
“……依依!”赵澜白了她一眼,“吃饱了饭,就看电视去!少搀合大人说话!”
小姑子不好相处,婆婆倒是个讲理的——虽然热情得让她不习惯。叶星辰暗想。
顾依依把椅子一推,走了。因为她有哮喘,也没人说她。
“依依不懂事,别和她计较。”赵澜笑着回过头来,“对了,你们婚礼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清河他工作比较忙。”按昨天商量好的,叶星辰搪塞。
“是,清河上次也这么说——”
赵澜欲言又止,她看了一眼顾霆钧,又开了口:“但我跟老顾商量,婚礼晚办可以,还是要办。”
顾霆钧喝了口茶。赵澜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顾家也算是大户人家,清河又是总裁。你们两个偷偷结婚,不办婚礼,没法给大家一个交待。”
对于豪门而言,婚礼不是一个普通仪式,而是自身财力和人脉的展现,是一个最好的社交场所。
“我们打算把婚礼的流程走全。”赵澜说,“从双方父母见面开始,聘书、彩礼、嫁妆、三金五金、仪式……既然你选择了我们家,就让你风风光光地嫁进来。”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叶星辰不好回答,便沉默着,等着顾清河如何答复。他却没有说话。
“当然,这一套流程走完,短则大半年,长的话两三年。”赵澜说,“在这期间,你们继续过你们的日子。如果能抱大胖小子,那是最好的了,双喜临门。”
叶星辰瞥了一眼顾清河,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半路反水?
赵澜紧盯着她。她硬着头皮,开了口。
“谢谢妈。”
“不用。”赵澜笑了,“那就这么定了。……你找个时间,你请你父母过来,我们一起见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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