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依一愣，随即皱起了眉。
“你什么意思？……软件版本有漏洞，为什么不早点修好，偏要现在修？”
“发现问题的时间，是不固定的。”另一个技术组的员工说，“有时候，只有上线了，才能发现漏洞在哪里。”
什么叫修复软件漏洞，顾依依不懂。但她想，应该就是敲敲代码、用用电脑的事。她看顾清河编程，也没什么难的！
“做个早操，做个自我批评，这么短的时间，能有什么影响？”她训斥，“你们找借口，就是态度有问题！”
员工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有一个员工，不服气地开了口——
“软件有漏洞，用户会受影响！我们提前离开，是忙工作，怎么就有态度问题了？！”
“修软件重要，还是部门的形象重要？！”顾依依炸了，“我们部门做个早操，连人都聚不齐，不是让人笑话？！这样一个团队，做得好什么事情？”
她气呼呼地环视了员工们一圈，又说话了。
“不愿意的人，我们部门不欢迎！如果有人缺勤、请假，他们的每月考核，只能拿到低分！按公司规定，分数占公司最后10％的人，只能末位淘汰！”
她把末位淘汰一搬出来，员工们顿时安静。那个回嘴的员工还想反驳，被人拉住了。
“还有不想做的，可以直接离开！”顾依依打量着员工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技术组态度有问题，今天的自我批评，先从他们开始！第一个——”
……
晨会完毕，顾依依哼着歌，心满意足地走回了办公室。
走廊上，见到她的员工都小心翼翼。不少人主动跟她打招呼。
今天的自我批评，有些技术组的员工，说得很敷衍，但这是可以改进的。
明天，谁不好好讲，她就说要考核，给他扣分！员工们一听到考核，就像见到老虎一样，立刻就听话了！
业务上不懂的，她全交给冉飞。再不行就开会，开着开着，那群人自己就有答案了。她连心都不用操！
顾依依回了办公室。她先靠在老板椅上，涂了涂指甲油，又拍了办公室和工作牌的照片，放在了朋友圈。
为了表明自己刻苦，她还花了半个小时，在朋友圈写了一大段努力工作的心得。
这些都做完后，顾依依感觉有些无聊。她联系了熟悉的柜姐，开始购物。
突然，她电话响了。来电话的是赵澜。
“喂，妈？”顾依依接了电话。
“今早我听人说，你要你们部门跳操，还做自我批评，是怎么回事？！”赵澜劈头盖脸一通狂骂，“……这个岗位，是我费老大劲，才挤走洛惊雪，争取给你的！你不要丢我的脸！”
顾依依又气又怒。她以为赵澜会表扬她，没想到开口就是打击！
“我做错什么了？！”她坐直身体，反驳，“我严格纪律，管理员工，是我的错？部门都听我的，不是给你长脸吗？”
“乐享是业务部门，员工和用户，是要放在第一位的！”赵澜说，“你不让他们干业务，动不动就说开除，有人告状告到了董事会，说你形式主义，用我的势压人！”
“那有什么重要的？”顾依依嗤之以鼻，“乐享这么大个平台，根本不缺用户！至于员工，更无所谓了，请走一个，我能招十个！”
“你！——”赵澜气急，“一无是处，自以为是！你这个样子，真是不如晓晨！我该早点嫁了你，省得你天天惹祸！”
她一说弟弟，顾依依怒火更盛。
“他比我好，好在哪？！好在他是顾霆钧亲生的？！”她厉声反驳，“他出生后，就没人管过我！”
说罢，她冷笑一声。
“妈，你对我有偏见，总觉得我做不好。其实这事简单得很！你就等着看吧！”
“你别——”
赵澜还想反驳，顾依依直接挂了电话。
她想来想去，没觉得自己错了。不就是员工嘛，员工就该听领导的！他们没钱没势，还要靠她领工资，能作出什么妖？
说到底，还是告状的人可恶！赵澜也不相信她——
顾依依越想越气。她打了个电话，把冉飞叫了进来。
“你帮我查查，看是哪些人告状，说了部门坏话！知道名字后，都报给我。”
“好。”
冉飞答应着，刚想离开。顾依依又叫住了他。
“作弊事件的调查报告，要加紧写了！……不准说没有资料，编都要编些东西出来！”
……
另一边，顾清河坐在办公室内。
刚才，赵澜打着电话，怒气冲冲走过他窗外。他知道自己让人放的小道消息，起了效果。
但那没有决定作用。要证明叶星辰的清白，还是要恢复后台系统的数据。
在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是数据恢复系统的底层代码。他这几天，一旦不忙业务，就在研究这个。
可惜的是，他身处管理岗位太久，读书时学的技术，早就忘了个七七八八。
他也知道，公司上下，能搞定这些代码的人只有一个——杜衡。
但他不想去找杜衡。
他有直觉，如果去找杜衡，事情将演变得更加难以收拾。他不想面对那一刻。
顾清河盯着屏幕，发了好一阵呆，最终还是放弃了。
他拿起手机，开始寻找外援——
……
“帮不上忙，不好意思！你可以去找你们公司的杜工程师，这是他开发的。”
顾清河打了一圈电话，他的熟人们，都爱莫能助。还有人直接建议他找杜衡。
顾清河想了想，站起了身。
“……我出去一趟。”他对周秘书说。
他来到的位置，是乐享的机房。
机房冷清了许多。上次他来时，有十多个人。这次，他只看到楚小兰和申玉书，坐在机房的地板上。
在他们旁边，还堆着一大堆外卖盒子。
“……顾总！”申玉书发现他，率先站起了身。他尴尬地往旁边挪了挪，试图挡住外卖盒，“您来了？”
“怎么只有你们在这？”顾清河皱眉，他踏进了机房，“其他人呢？”
“全被调走了。”申玉书说。
“调走了？”顾清河一顿，“……顾依依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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