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同意他这么干的！”
众人闻声回头，顾霆钧坐在轮椅上，被顾月茹推着，缓缓进了会场。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位公司创始人、董事会主席的身上。
“……霆钧？”
赵澜叫了一声。顾霆钧沉着脸，并未回答。
顾月茹将他推到了台下，再和周秘书一起，把顾霆钧的轮椅搬上了舞台。直到来到话筒前，顾霆钧才缓缓开了口。
“……开始这个计划前，他就已经和我汇报过了！……是我考虑到，你和顾依依这层关系，故意让他不要声张的！”
“霆钧……我……”
顾霆钧一出现，赵澜有些慌了。她支吾了几声，沉默了。顾霆钧紧盯着她。
“比起逼问清河，你更要问问自己！顾依依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身为她的母亲，不好好教育她，还让她动了胡乱干涉公司的心思？！”
“……。”赵澜低下了眼睛。
“这次的事件，的确是展现出了公司内部的不少问题！拉帮结伙，相互陷害，置公司的利益于不顾！身为董事长，我也感觉非常痛心！……”
顾霆钧威严地扫视了一眼全场，继续开了口：“我代表董事会进行表态，这次的事情，一定会严肃处理！该开除的开除，该法办的法办！”
做为代表人物的顾霆钧，在公司和大众心目中，都很有声望。他此话一出口，全场瞬间安静了。
顾霆钧发话后，顾清河又简单说了几句，本次新闻发布会就结束了。
来的新闻媒体和公司高管，都陆陆续续地出了会场。待到人散得差不多后——
“……跟我来。”
叶星辰在顾霆钧的示意下，跟着他来到了隔壁的休息室。同时跟来的，还有赵澜、顾清河和顾依依。
众人进来之后，顾霆钧让顾月茹，把休息室的门锁上了。
“……。”
顾霆钧环视着众人，面色阴沉，并没有说话。房内一时寂静。
“爸，我——”
半晌，顾清河上前一步，刚想说话。顾霆钧猛地抬起手臂——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房间内。顾清河的脸，瞬间被打得红肿了起来。
“……畜生！”顾霆钧厉声呵斥，“谁让你这么干的？！”
顾清河低着头，并不说话。顾霆钧又继续了。
“新闻发布会，应该是传达调查结果，维护公司形象的！……你把整个发布会流程，弄得一团乱麻，什么丑事都抖出去了！以后怎么办？！”
“……还有你！”顾霆钧转向赵澜，深深皱眉，“你是公司董事，又是他们俩的母亲。公司出了事，你不及时救场，反而还激化矛盾、一味护短！护着护着，人都给你带废了——”
他转动轮椅，又转向了顾依依。
“最后就是你！你跟我没有血缘关系，你进入顾家以来，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不仅不知足，不感恩，反而还一肚子坏水！我都想不通，整垮了公司，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爸，我没有——”
顾依依带着哭腔，想要解释。顾霆钧猛地怒吼了一声：“别叫我爸！”
“……。”
顾依依瞪大眼睛，浑身发抖。顾霆钧瞪着她。
“你跟公司关系不深，没有人指使，怎么会做出这些事？！……谁指使的，说！！！”
最后一声吼，让他身体猛地绷直了，顾霆钧用手抚胸，猛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他咳得脸都红了。顾月茹惊叫起来：“哥！”
她用手顺着顾霆钧的背，赵澜也走近了。
“霆钧，你要不要回医院休息——”
顾霆钧摆了摆手，止住了她。他又望向了顾依依：“说！……指使你的人，倒底是谁？”
顾依依沉默了。
她再度望向赵澜，赵澜低着头，望着顾霆钧，只是不说话。而顾月茹站在顾霆钧身后，只是冷笑。
她又望向顾清河，顾清河冷淡地望着她，面无表情，就像在看着一件垃圾。而在他身边，还站着叶星辰——
此刻的他们，才像一家人。
而她，从那年赵澜结婚，她跟着赵澜，踏入顾家别墅开始，就明白了一件事情。
她永远也不会姓顾。而这个家，包括她的亲生母亲，都并没有给她留任何位置！
“……没人指使，是我自己要做的。”她低声说道。
“什么？”顾霆钧皱眉。
“我说！没人要做！是我自己要做的！！！”顾依依猛地大叫起来，“公司变成这样，是你们活该！！！”
她这副样子，与以往乖巧柔弱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在场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顾霆钧气得失语，“我供你上学，给你吃喝，给你工作！就换来你这些？！真的是个白眼狼！”
“白眼狼？”顾依依冷笑，“这么说我，你还不够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在防着我，留学不准我留学，公司也只给我个闲职，生怕我在发展得太好，夺了你宝贝儿子的位置！”
顾清河被送去留学，顾晓晨还在小学，就上了最贵的私立，而她在高考完后，想出国去留学，顾霆钧却严辞拒绝了。
“不送你，那是你自己不争气！”顾霆钧说，“你要真有能耐，考到清华北大，我能阻止你？！”
“那如果是顾晓晨呢？”顾依依问，“如果他没考上大学，你们会不会帮他？！会不会让他出国？！”
“……。”顾霆钧冷冷瞥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赵澜低着头，叹了口气。
“依依，不要再问了！你毕竟……毕竟不是……”
她欲言又止，最终，赵澜叹了口气，垂下了眼睛。
“我来替你说吧——因为我不是亲生的！”顾依依干脆替她讲了出来，“所以你们觉得，我该感恩戴德，永世低你们一等，做牛做马！”
“不要你做牛做马，起码要怀感恩之心！”顾月茹听不下去了，呵斥道，“顾家对你这么好，反而还有仇了，成什么样子？！”
“好？……”顾依依冷笑一声，“这个好，谁爱要谁要，我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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