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激动，叶星辰很是尴尬。
“荣董事长，您说的没错，实体经济是商业的根本。无人生产，商不成商。”她不卑不亢地反驳，“但我觉得，网络直播和实体经济之间，并不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如果利用好了，我们网络直播，能给实体经济，带来更大的帮助，您觉得呢？”
“我觉得？……”荣祥冷哼一声，“我只觉得，你们网商想弄死我们！一个个把价格，压得比成本价还低，恶意竞争，搞些假冒伪劣的东西！还有些直播间，两头吃！先把供货商的价格压到很低，吃一笔，再高价卖给消费者，又吃一笔！……”
“这种不诚信的生意，我不是不会做，而是不屑做！”荣祥继续道，“你们耍这些小技巧，别想动我荣宝记的主意！我不会同意！”
已经有些人，好奇地向他俩望了过来。叶星辰知道，此刻在众目睽睽下，强劝荣祥，可能还会有反作用。
“荣董事长，我没有逼您同意。”叶星辰继续递出名片，“但请您收下我的名片，如果您对我们有了更深的了解，改了心意，我们之后再联系——”
“不需要！我不需要！”
荣祥皱起眉头，连连拒绝，同时伸手推她。没想到他用力过猛，叶星辰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呀！”
她撞到了一旁的男服务生。男服务生手里端着的托盘，也被她打翻。托盘上的高脚杯纷纷翻倒，中间泼出的红酒，溅了荣祥一身——
“哐当！”
荣祥看了看身上的白色唐装，没有说话。他双唇颤抖，脸色惨白。
“……荣老板，您没事吧？”
人群围了过来。有几个老板，聚到了荣祥身边，关心着他身上的污渍。叶星辰知道，这次完蛋了。
“叶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荣祥提高声音，“我不跟你合作，也不用这么报复我吧？！”
“荣董事长，我不小心摔倒，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叶星辰道歉说，“请您把衣服给我，我送去干洗，或者直接赔件新的给您！”
“赔一件？你知道这个多贵吗？”荣祥抬起手，展示着衣服，“这不是普通的唐装！上面的黄龙刺绣，是苏绣大师孟锦绣亲自绣的！她的绣品，只是一个小屏风，就价值上亿！给你赔，你赔得起？！”
叶星辰愣住了：从唐装的面料上，她看出价格不菲。没想到还有这种来头。
“那我再想办法——”
她掏出纸巾，想帮荣祥擦掉污渍。荣祥一挥手，再度推开了她。
“不了！就两个办法！”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叶星辰，叫嚣道，“第一个办法，就是我报警！你故意破坏我的私人物品，警方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第二个办法，就是你在这里，向我下跪道歉，承诺以后不来骚扰我！”
“荣董事长——”
叶星辰还想说话。荣祥打断了她。他气势汹汹地盯着叶星辰：“怎么样？跪不跪？！”
叶星辰望了周围的人一眼，沉默了。
刚才荣祥的斥骂，已经把宴会厅内的人，全吸引了过来。如果处理不好，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之前谈好的企业，都会功亏一篑。
如果真的报警定损，她赔不起那个钱。但万一下跪，整个南塘优选，就不要再办了。她这辈子在A市的商业圈，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荣祥也是吃准了这种情况，才故意发难，想把她彻底赶走！可恨的是，她没有任何办法——
“……那件衣服多少钱，我来赔。”
一个冰凉的声音，在叶星辰背后响起。叶星辰一愣，回过了头。
是顾清河。他分开人群，走了出来，站在了她的身边。
他直直地望着荣祥，面色严肃。荣祥愣住了。
“……顾、顾总？！”
他用怀疑的眼神，不断打量着两人。顾清河又开口了。
“荣叔，她是我的妻子。你是市内企业的领头羊，老资格。她想求你合作，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卖我个面子，放过她？……要怎么赔偿，我都给你赔了。”
他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有种言出必行的威严感。
“这，我——”
荣祥短暂地犹疑了。他来回瞟着二人，很快恢复了气势。
“无论怎么样，衣服坏了，就是坏了！哪怕是你顾清河的老婆，也不行！”他朝着顾清河，训斥道，“你中云钱多势大，也要讲道理吧？！”
“我——”
叶星辰皱眉，刚想反驳。顾清河一抬手，拦住了她。
“荣叔，这事我们错在先。你要赔多少，只管说。我这里只有歉意，没有借势压人的意思。”
“……那好！”荣祥梗着脖子，宣布道，“我之前说过，这衣服是孟锦绣给我缝的，是孤品！无价之宝！你顾清河厉害，就给我搞一件一模一样的过来！……不然，我就不接受你们的道歉！”
“孟锦绣哎。那个国宝级的苏绣大师，一针就值千金，怎么会给你返工？”
“……顾清河这回倒霉了！”
他这句话，像是一颗丢到水里的石头，引起了巨大的震动。众人议论纷纷。顾清河面色未变。
“……好。”他淡淡应道。
“清河！”
荣祥露出不服气的表情，还想说话。就在这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俞芊雅匆匆分开人群，来到了顾清河身边。她望见荣祥，朝他微微一笑：“荣叔。”
“哦，是芊雅啊！”
荣祥的脸上，露出了些不自然的神色。他朝俞芊雅点了点头，算是问候。
“怎么了？”俞芊雅关心地问顾清河。
“没事。”顾清河暼她一眼，说。
俞芊雅皱了皱眉，刚开口。她的目光，刚好与叶星辰相遇。她低下眼，沉默了。
“顾总，那就一言为定了！”荣祥说，“我等着你说到做到！”
话毕，他转身离开了。人群也慢慢散开。
“……没事吧？”顾清河转向叶星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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