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渔，陆家澄清了！”
陆家澄清，倒是在姜慕渔的意料之中，王萌萌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把东西拿给谁最有用。
只是没想到出面澄清的会是陆家老爷子。
视频中，陆老爷子长叹一声：“当年小渔的父亲救了我，自己却过世了，小渔的妈妈也当场猝死，小渔一夜之间成了孤儿，这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就想着把小渔接到陆家，亲自照顾她，也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只不过我只顾着自己报恩，完全没考虑过小渔的感受……”
“她是一个很自立很坚强的孩子，她其实并不愿意依附陆家，甚至进入陆氏的时候也是从最基层做起的，她真的很努力……至于网上说她介入我孙子和他女朋友的感情的这个说法，我并不认同……明月，你过来。”
镜头前，梁明月笑得温婉：“大家都误会了。事实就是，小渔刚到陆家，我就跟她成了好朋友，后面我出国深造，每次出去回来都是她接机送机，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查，我记得有几次她和陆昀来接机时还上了当地新闻，如果她真的介入了我的感情，抢了我的未婚夫，我恨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让她来碍我的眼？爱是自私的，我又不是圣母。”
“至于为什么有人喊她陆太太？那也是陆昀担心我不在国内，会有其他人对他搭讪，才把小渔拖出来做了挡箭牌，公司里的人不清楚内情，那个时候小渔也通过自己的努力坐到了高层的位置，那些人为了讨好她才这么喊的，小渔就从来没应过，说起来还是我们太自私了，小渔对不起……”
“小渔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热心的女孩子，她的汤也煲得相当好……小渔，过几天我去江城找你，我要喝当归羊肉汤……”
视频底下，评论区都是羡慕她们两个女孩子的友谊的，还有很多进来道歉的，至于是真道歉还是只想要流量，谁知道呢？
没有人在乎真假，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
前几天，他们是正义路人，对她这个烂人重拳出击。
今天，他们是不明真相被欺骗了的无辜者，他们知错能改，他们还是好人。
只有姜慕渔，如同又死了一回。
姐妹俩看完视频又一起骂了一会，叶凌就回去睡觉了，姜慕渔抱膝看着窗外，过了一会，楼下传来了人声，车声。
天亮了，江城又活过来了。
不管发生多大的事，太阳总会照常升起。
她给汤临渊打电话：“汤哥，谢谢。”
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直面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除非有巨大的利益作诱引，又或者是，有一股他们无法对抗的力量，使他们不得不屈服。
她身边的人当中，只有汤临渊拥有这样的力量，让当年学校里的那些参与者站出来为她澄清。
他的仗义她暂时无以为报，只能说一声谢谢。
“不用谢，我们是朋友。”汤临渊说，“除非你不这样认为。”
姜慕渔心头一暖，鼻子又有些酸，她掩饰道：“我们当然是朋友。”
“朋友之间原本就应该互帮互助。而且在这件事上，我认为任何有良知的人，都应该站出来还你清白，但即使他们没站出来，也影响不了你清清白白堂堂正正这个事实。”
“汤哥，我当不得你的夸赞，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也会有恶毒的心思。”
“人有七情六欲，恶只是其中一种，它存于每个人的心中，区别在于有些人被恶念驱使去害人，有些人始终保持清醒，将恶念踩在脚下。”
姜慕渔听出他是真心实意认可她这个人，她心头更暖了。
“汤哥，谢谢你。”
“那今天中午我能去‘一时一汤’吃饭吗？”
“欢迎至极。”
通话结束好一会了，汤临渊嘴角的弧度还没消去，旁边的顾易看得牙疼。
他打了个呵欠，把眼泪都弄出来了：“就是一句谢谢而已，你至于笑成这样吗？”
转头看顾易，汤临渊立即换了张脸：“你可以回去了。”
“哎你可真是无情！不说留我吃个早餐，给我冲杯咖啡总得吧？我可是陪你熬了一整夜！”
汤临渊给他冲了咖啡，期间还热了几片面包。
兄弟俩坐在小吧台喝咖啡。
顾易见自家汤哥又露出那种恋爱脑的笑容，不由得泼了碗冷水：“汤哥，姜小姐她不一般啊，冷静，反应快，又能狠得下心，真厉害。”
汤临渊嘴角弧度更大：“我就当你在夸她了。谢谢夸赞，但在我看来，她心还不够狠。”
“陆老爷子都亲自出来澄清了，这还不够狠？”
“如果她够狠，出来澄清的就会是陆昀。”
“怎么说？”
天色大亮。
今天是立冬了，早上气温很低，还下了雨。
汤临渊看着雨滴落在玻璃窗上又滑下去，沉声道：“陆昀如今才是陆家的掌权人。”
“那会不会是姜小姐对陆昀还有旧情？”顾易嘶了一声，“如果是这样，汤哥，你这追妻之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汤临渊笑笑，转了话题：“南城陆氏现在最大的业务是新能源汽车制造，我记得你对新能源挺感兴趣的。”
“拜托汤哥，那是五年前的事了，现在谁还碰新能源啊？那就是个坑，巨坑，天坑，多少钱扔进去都不够填的。”
“如果转型呢？”
“汤哥是想吞了陆家？可恕我直言啊汤哥，陆氏那点资产，根本不够你塞牙缝的，不值得你浪费时间。不过要是把它拿来当礼物送给姜小姐，勉强算它有点用。”
“陆氏只会膈应小渔，但叶小姐会很高兴有机会替小渔出头。”
顾易默了默：“你说对了，她会很高兴。啧，无情的女人！心里只有她姐妹！胡律师借给我！走了！”
“等等顾易。”汤临渊叫住他，“那几个老师和同学，你后头处理干净，还有，谢谢。”
过了立冬，江城雾霾天气增多，湿冷感加重，姜慕渔及时给‘一时一汤’换上了新菜单。
在李燕丽、陆家老爷子、梁明月他们的澄清视频出来后，网上的风向就彻底扭转了过来，在网上，没有人再泼她脏水，在现实中的她的生活也恢复了正常。
但‘一时一汤’的顾客仍然没几个。
庆云街的老食客，不再进‘一时一汤’，有时候远远看到姜慕渔就立即转身改道。
姜慕渔有些气急，但又没办法找对方理论。
人家只是不进来喝汤而已，他们有什么错呢？
——也许不是他们不想喝汤，他们只是不想承认自己错了而已。
在连续五天低于十度的低温天气过后，气温回到二十度左右。
这时离小雪也就三四天了。
姜慕渔又更新了菜单，但就跟前几天一样，中午除了汤临渊与两三个外地游客，再没有别的客人了。
下午五点，汤临渊来了，姜慕渔端上饭菜。
汤临渊看着她开口：“小渔，你也坐下来吃吧，正好黄林的案子今天有了新进展，我给你讲一下。”
两人刚刚聊开，门外就传来呼救声：“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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