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出了乔瑾变扭的原因,顾亦城仿佛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当机立断决定去乔瑾的家里拦住她把话说清楚。当然,这个家不是乔瑾的父母家,而是电台附近,她租住的那个小公寓楼下。
很早之前,他就已经从乔妈那里把地址要到的,只是害怕贸然前去,让乔瑾心生厌烦,所以迟迟忍住没有去,这下知道了心结在哪里,那就没必要等下去了。
于是,这一天下班之后的乔瑾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了站在那儿来回踱步的顾亦城,“额...”乔瑾愣了愣,想着也是躲了有些日子,她就知道家里的那两位靠不住,迟早要把这位置给暴露了,所以,索性也不躲了,走了上去。
“我妈告诉你我住在这儿的？”上前,还没等顾亦城开口问,乔瑾就用笃定的口吻说道。
“是我开口问的。”顾亦城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
“一直没胆量过来,怕我看见你就跑？”乔瑾替顾亦城把话说了,然后看着他被噎住的样子,无奈摇摇头,“既然来了,上去喝杯茶吧。老这么躲着,确实不太好。”说完,自己径自往楼栋走去。
顾亦城微微一愣,紧跟上去。
和顾亦城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以为乔瑾工作这么忙,又这么会打扮家里不说有多乱吧,起码不会像自己看到这样干净整洁。
从厨房里倒了两杯热水出来之后,乔瑾看着顾亦城四处张望探索的目光,打趣问,“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不会收拾家务的女人吗？”
“没,没有。”顾亦城摇摇头,“我是想你工作这么忙的...”
“再忙,每个星期还是有那么一两天空余时间的。”乔瑾走过去将两杯放在茶几上,“我不爱喝茶,所以,白开水将就一下吧。”
顾亦城看着乔瑾完全放松的样子,端着茶杯倚靠着沙发上,很是慵懒,“没想到,你在家里会是这样的。”
“要是在家都束手束脚的,那还能称为家嘛。搬出来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也想有自己的空间,在家里吧,总有点被约束。”乔瑾笑了笑,“这话可不准跟我妈打小报告啊。”
“不会。”顾亦城轻笑着,“乔乔...”
“嗯,说。我听着。”
本来酝酿好的一番话因为乔瑾这一本正经的附和又开始语塞了,“自从当了主播之后,你这说话水平是越来越高了,每次都能让我忘记原本要说什么。”
“这话对于一个主播来说可不是什么好话哦。”乔瑾笑了笑,“反正我的听众都是很愿意和我说话的。”耸耸肩,看着顾亦城。
“乔乔,你一直迟迟不肯给我答案,这些日子也一直躲着我,我想你的心里的心结不是那个晚上,而是心心吧。”顾亦城看着乔瑾,也不再酝酿什么铺垫场景,而是直接了当说。
拿着水杯正要喝的动作顿了一顿,而后才喝了一口,乔瑾没说话。
“我承认,对心心,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很照顾她,回来之后也是先找得她。或许曾经我对心心是动过别的心思,只是...”话到这里,顾亦城顿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看着乔瑾。
“只是因为现在有了连奕名,你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所以才将视线转向了我？”乔瑾放下杯子,抱着手臂看着顾亦城说。
“不,不是这样。”顾亦城摇摇头,“其实,心心早就是妹妹了。”
“我知道,在她和连奕名在一起之后嘛,可不就只能当妹妹吗？”也许乔瑾自己都没发觉,这句话说得酸溜溜的。
“乔乔,不管你信或是不信,从我出国的那一天起,心心在我这里,就已经是妹妹了。”顾亦城说,“我回来后找她,不是因为想要跟她再续什么前缘,我会在连奕名面前说些什么,不过是当哥哥的替妹妹审视对方是否能够给心心带来幸福。从很早之前,心心就是妹妹了。”
“在出国前就认定她已经是妹妹了？”乔瑾似乎没想到,“不可能。你明明...”
“乔乔...”顾亦城急了,往乔瑾的身边坐了坐,两手抓着她的肩膀说,“难道在你的心中,真的只是把那一晚当成是酒后放纵吗？难道你真的觉得,那天晚上发生事情,我跟你都是没有意识的吗？”
“我...”当然不是。乔瑾在心里补充着,她看着顾亦城着急的样子,有些不解。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那天早上之后,你说的不要在意,就当醉酒后的犯错,我看不出那是你故作潇洒后的表现？”顾亦城说,“乔乔,从小到大,我了解的人不是只有她,你我也同样清楚。当年,是我混蛋,是我失去了分寸,所以,在你说了那句话之后选择离开,选择逃避。可是,这三年,你知道,我有多少个夜晚都能梦到那天的事情。”
乔瑾怔怔看着顾亦城,听着他说的话,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咽了咽口水,“你...你想...负责？为这迟到的三年负责...吗？”
“如果只是负责,那我就不会到现在才来说。我是在给我自己的时间,也是在给你时间。”顾亦城说,“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之间的感情。乔乔,其实我...”顾亦城想要接着往下说,可是看到乔瑾开始红了的眼眶,却又止住了话语。
“你什么,你说呀。说呀。”开口,乔瑾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沙哑了,“为什么不接着往下说？”
“我喜欢你！”乔瑾的话音刚落下,顾亦城的声音紧跟着就响了起来,“乔乔,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我说过,我不相信。”乔瑾努力想要忽略心脏巨大的跳动声,努力想要保持平静的心情,这句表白她不是第一次听见了,在临市的时候,回来之后,她已经不知道听到顾亦城说过多少次了,可是她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明明,从小到大,在顾亦城的心中,只有舒心那个小丫头。
明明,当年自己说不要在意,他就转身离开出了国。
明明,回国之后,他先找的是舒心,对于她上次找他聊的时候,也没提出异议啊。
凭什么,他说喜欢,她就要相信。
“你上次突然找我聊那年的事情,说我们还是朋友,我以为是你经过这几年的沉淀思考之后,是真的放下了。所以我没有反对。可是,如今看来,是我想错了。你跟我一样,从来没放下。”顾亦城仿佛知道乔瑾心里所想一样,说,“乔乔,如果你介意那年的事情,介意我年少时对心心的照顾,那我们从现在起,将那些全部都抛掉,从此刻起,你是乔瑾,我是顾亦城。你就当我是你的一个追求者,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证明我自己,行吗？”
“...”乔瑾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顾亦城几乎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乔瑾的答案,这种感觉让他不自觉的紧张,握着乔瑾肩膀的手也紧了不少。
“你弄疼我了...”乔瑾本就瘦,这肩膀上更是没什么肉,稍一用劲,能不疼吗？
“对,对不起。”顾亦城听到后立刻松开了手,看着乔瑾微皱的眉头,忍不住又伸手替她揉了揉,“我这也是紧张的。”
“证明你自己的方式有很多...不如...”乔瑾看着顾亦城弱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她什么时候看过这样的顾亦城,“嗯,见习男友吧。”
“见习...男友？”
“对呀。”乔瑾不以为然说,“既然你说你喜欢我,我吧...从小到大吧...”论表白谁不会呀,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对你...也挺喜欢的,不然当年给你白睡了,能心甘情愿吗？就,就算我喝醉了,也有...防范意识的...好吗？”越说,乔瑾就越不好意思,她想得很简单,顾亦城说的对,她从来没放下过,既然如此,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试试看。
“所以,你...从小暗恋我到大？”顾亦城听了乔瑾的话,脸上的紧张总算是减少了不少,表情也逐渐明朗了不少,“所以,那一晚你...”
“别说了...就是酒状那什么人胆...就是,早上起来之后,有点懵也有点后悔。不是后悔把自己交给你,而是后悔这么做之后怕你会对我有不一样的看法。”乔瑾低头说,“其实当年你离开之后,我反而松了口气。”
“傻丫头...”听到乔瑾这么说,顾亦城的心里就有些心疼了,“当年的我,真是混蛋！该打！”拿起乔瑾的手朝着自己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喂你不用这样啊...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混蛋,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呀。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乔瑾急忙缩回手说,“既然你放不下,我也放不下。我躲了你这么多天,视而不见你那么多回,你能撑到现在,想明白一些事情,也是不容易。那我们就试试,说好的,就是见习的,不合适,我们谁也不要勉强谁。”
“没有人能比我们两个更合适。”顾亦城听了之后,把头靠了过去,抵着乔瑾的额头,“乔乔,听你说你喜欢我很多年,其实我挺开心的。真的,很开心。”
乔瑾微微一笑,伸出手,勾住了顾亦城的脖子,“嗯,开心的话,应该要庆祝一下。我也算是半脱单了。”
“半...脱单？”
“毕竟不是正式男友,某人,日子还长着呢。”乔瑾笑着仰起头,说。
“我努力。”看着乔瑾调皮的样子,顾亦城也是无奈,“那,庆祝一下是应该的。”说完,就想要伸头吻过去。
“等等等...还要约法三章了。”乔瑾伸手挡住某人的脑袋嚷嚷说。
“什么约法三章？”
“第一,暂时不要告诉所有人我们的事情,尤其是心心他们；第二,父母那儿你不要总是去,让我爸妈误会太深就不好了；第三,现在不要靠我那么近,见习男友第一天就这样,不合格！”
“前两条我勉强答应,后面一条不行。”说完,拿下乔瑾的手,就亲了一口乔瑾的唇瓣,把乔瑾都给亲懵了,正要说话,就被顾亦城的话给打断了,“三年前人就是我的了,亲一下怎么就不合格了？”
“呀...唔...”
这一次,以吻封口,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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