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缓缓醒来,揉了揉眼睛。
眼前的金石长老面带微笑望着自己:“怎么,是昨晚没睡好啊?
“年轻人,也别糟蹋身体,早点睡,修炼起来才事半功倍。”
木沉鸢看见江桥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浓重,由是想到了昨天他满身血污,从宗门传送阵出来。
江桥敷衍地点了点头,在讲学进行了没多久后,他的眼睛又半睁半闭,头一点一点的。
尝试用胳膊固定着自己的头,却还是出现东倒四歪的状态。
他每次睁开眼,都无法想象睡着时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睡姿。
木沉鸢从箱笼里拿出一个软酪,撑着金石长老捧读书中内容时,吃一口,金石长老转头时,再吃一口。
这是她独特的保持清醒的办法。
金石长老的讲学比较水,很少有什么个人独到的见解,基本上就是捧读书中内容。
要是在课上不吃点什么,很容易被催眠。
于是,木沉鸢想要把软酪分享给江桥,说不定砸吧嘴之后,就不容易困了。
见江桥差点仰头冲着桌子上倒去,木沉鸢立马拉住江桥的衣袖,把他拽了回来。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木沉鸢生怕她刚才拉江桥有点不合适,而且,刚刚情况紧急,拉得太狠,应该没有揪住江桥的皮肤吧。
碰触过江桥衣袖的手,不知为何痒痒的。
“没事……”
江桥刚才似乎坐了一辆过山车,身体时而飘飘忽忽,时而剧烈起落,心跳也跟着加速。
果然,没精神的时候,是这样的。
“吃点心么?”
在讲学课上,不宜大声讲话,所以木沉鸢的气息也是轻柔而飘忽的,如同蜻蜓点水般。
由于要听木沉鸢讲话,江桥的脸凑得有些近,木沉鸢说话时流动的热气,缓缓拂过江桥的在外被冻红的耳朵,再是鼻尖,再顺势而下,脸上,嘴唇上。
许是到了冬季,木沉鸢的头饰也发生了改变,除了宗门女弟子标配的蓝蝴蝶之外,她的发间还插了一些毛绒绒的小毛球。
小毛球会随着佩戴者的行动而晃荡。
江桥的手臂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往木沉鸢之外的地方退了几步,却饶有兴趣问道:“绿豆糕么?”
江桥对上次的绿豆糕还是念念不忘。
“不是。”木沉鸢打开食盒,里面有五个软酪,“吃么,吃了可能就不犯困了。”
软酪是木沉鸢起了个大早做的,原本如果只是她一人的分量的话,做两个就够吃了,但她最终还是做了五个。
江桥一看食盒子里绒白白,浑圆的可爱团子,立刻点了点头,“看上去很好吃。”
他拿了一块,浅尝了一口,糯糯的面皮包裹着的奶酪,轻轻一咬,逐渐塌陷,如同吃了雪山之巅的那片盈白。
软酪入口即化,甜香的口感在口腔中荡漾开来。
糯糯的,软软的,江桥前世没怎么吃过甜食,现在简直就是发现了新大陆。
木沉鸢默默看着江桥吃,看到江桥吃的过程中没有皱眉,和颜悦色,就知道这软酪肯定是很合他胃口了。
江桥在金石长老授业时,见缝插针地吃,很快就将软酪全部吃完了。
还给了木沉鸢一个肯定的手势,外加点头。
木沉鸢也在吃,但她每次吃东西的幅度都很小,江桥发现好吃之后,是大口快速解决,而木沉鸢却是一点一点地吃。
江桥都吃完了,木沉鸢才刚吃掉软酪的二分之一。
木沉鸢腼腆笑了笑,将食盒里剩下的两个软酪推到江桥的面前,“这些,你都吃掉吧。”
有吃的能够得到别人的肯定,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江桥在讲学期间,发困就吃一个,发困就吃一个,还真的将这节无聊的讲学熬了过去。
外头的雪纷纷扬扬,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样子。
去饭堂的时间到了。
江桥现在只会一个人御剑,多带一个人的御剑,自己目前还没掌握好。
平时御剑自己摔了就摔了,但是木沉鸢万一摔了,就实在过意不去。
所以,两人缓慢步行到饭堂。
宗门地上的雪被诸多弟子来来回回地踩,有些雪早就夯实成了滑溜的冰面。
在上面行走并不容易。
对于雪,江桥还是撑伞躲避,他不愿到了地方再把雪抖落。
而木沉鸢却不撑伞,在几乎成冰的雪面上肆意滑行,畅行无阻。
但很快便出了事故,精准打滑,摔了一跤。
江桥见此,立马将木沉鸢扶起来。
“怎么样,摔到哪了么?”
“没事,我没感觉疼。”
江桥刚把木沉鸢扶起来,木沉鸢差点又要摔一跤。
“要不,你往雪没夯实的地方走,那边不滑的。”
“嗯嗯。”
木沉鸢脑子里全是刚才江桥扶着自己起来的画面,如果她看见江桥摔倒了,肯定也会将江桥扶起来的。
但是,这么大面积的肢体接触,木沉鸢并不反感。
她在江桥身前走了几步,很快又移动了位置,和江桥肩并肩走着。
木沉鸢神色犹豫,又暗暗捏紧了拳头,似乎是做好了什么准备似的,忽然问了江桥:“那个,可不可以,和伱一起撑伞,我平时不在下雪天撑伞的但是但是但是…但是……”
江桥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望着说话都卡壳的木沉鸢,想听她把话说完,可听到一半,就上前几步,将伞立在木沉鸢的头顶。
“一起撑伞对吧,走吧。”
木沉鸢面色羞赧,气息紊乱,一开始勉强能够直视江桥的眼睛,到最后只得低头望着脚下的雪,将之前没说完的话说完:“但是,今天有点冷,我还是想,和你一起撑伞。”
“嗯嗯。”江桥的视线依旧望着前方的路。
“还是这样舒服一点。”
木沉鸢小心翼翼地低头走路,忍不住偷偷,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将步伐偏离向江桥站着的方向。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就连迈开的左腿和右腿的频率,她都希望和江桥保持一致。
能做到这些,木沉鸢就足够了。
一人撑伞,两人行。
雪下越下越大,雪花都吹到了江桥的眼睛里去,凉丝丝的,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等到江桥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一个超凡脱俗的美人站在自己面前。
“公子,好巧,又见面了,上次的《杜鹃情》确实很好看呢。”
江桥登时愣在原地,减少50%的出现概率终究是50%,不是100%。
该面对的文玉,总还是要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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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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