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线结,那是什么?”江桥对于木沉鸢说的这个东西并没有什么概念,这个游戏的的世界观也还有太多自己没触及到的地方。
“缔结命线结的双方,有一方遭遇了坏事,另一方就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原来还有这样的东西。”
“要不要来缔结,不疼的,小时候,父亲也和我缔结过命线结,就是为了保证我的安全,这就相当于,是木家的独门秘术。”
“我想和你缔结这个命线结。”江桥十分笃定地说道。
木沉鸢清了清嗓子,说起来,她也是很久都没有开嗓了,以前她总是唱给父母听小曲,父母都说她唱的好听,她想江桥应该也会很喜欢。
木沉鸢的长发耷拉在江桥的胸前,由于凑得很近,江桥能听到木沉鸢的一呼一吸。
“嗯。”宋平点了点头,他明白欧阳予的确是能推算未来,但可惜的是,欧阳予能推算别人的未来,但是欧阳予唯一做不到的,便是推算他自己的未来。
“放心,我了解你,自然不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可宋平依旧无法喜欢上那样草菅人命的魔宗。
木沉鸢也想要做出一些行动,她缓缓伸出手,提着江桥的白衿,同时略微踮起她的脚尖,笨拙地吻上了江桥的唇。
欧阳予略摆了摆袖子,似乎是想对宋平说,所有的一切都能手到擒来。
而木沉鸢则嘟囔道:“这不是你的幻术么,所有的一切,明明都是由你来操纵的,你居然说你不清楚。”
江桥点了点头,只是那种心有余悸并未消失,“还有,心魔世界里,我除了看见木沉水之外,还看到了穆家家主和魔宗副宗主,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他们要将你当成替罪羔羊,似乎试图掩盖什么。”
木沉鸢被那绚烂的烟花迷了眼,之后又短暂抽开了视线,别过头看了看江桥。
“咿咿呀,水中月,咿啊,镜中花……”
“我想早一点看到烟花。”
江桥很坚定地回答道:“我不想听故事,你会唱些什么么,什么都可以。”
木沉鸢点了点头,“嗯嗯,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么?”
若是不能完全拿捏住下属的心思,那么之后的路,必然会更加难走。
“我还看见你死了很多次,在心魔世界里看到的每一次死亡,我都记在脑海中了,我害怕是真的,宁愿认为它们都是真的,也不敢不信他们是假的。”
宋平一面说,一面感激地笑着,他不在乎什么利用不利用。
她转过头,幽怨地望了江桥一眼,“现在就放不可……”
自己发现,只有木沉鸢亲自目睹了病娇女主对待自己的残忍,被系统判定为知情人之后,江桥才可以向着木沉鸢寻求帮助,否则,系统依旧会阻挠自己的发声。
而在这个两个月的时间内,宋平也会助欧阳予实现抱负。
等木沉鸢结束这一吻,不再拽着江桥的白衿,松开手后,江桥轻轻问道:“烟花,好看么?”
“光是缺了手这一点,就已经让我足够忧愁了,没一只手臂,平时做什么总还是艰难些的,不过,我现在也没什么好愁的,我单纯只是闲得发慌,等你回来,我头上都要长满荒草了。”
这次是她将江桥抱在了怀里,“你遇见了这么多难过的事,你也该依靠依靠我的。”
一束接着一束,一束推着一束,好事接着好事,好事推着好事。
而之后,宋平说出的话,也同样让欧阳予安心。
若是缔结中的一方出现了什么伤害,丝线就会狠狠拽另一方的手腕,按照拽的力道的轻重程度可以判断出一方出现危险的严重程度。
江桥勉强点了点头,他没控制好在幻术的时间,一下子有些透支,似乎像是原地转圈一百次之后,脑袋险些被晃成浆糊的模样,走路的步伐都跟不上自己的思维。
“开始咯。”
欧阳予话虽是这样说,可他只不过是给宋平画了个大饼,他从没想过能留宋平到那个时候,宋平只是个棋子,必要时,将棋子淬火放弃也是再正常不过。
不过,宋平原以为去到魔域之外,就会无心酸,无苦楚地活着,后来,他发现了,不论是在哪里生活,都是一样的。
那么,她到底是不是应该将这个储物戒物归原主。
欧阳予点了点头,接着,他便谦虚了起来,“很小的恩情,你居然会记这么久,其实,当初送你出去,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我没想到,你却将此视为这么重要的恩情。”
“谁知道呢,会什么时候开始放。”
木沉鸢立刻将被子盖到了江桥身上,“刚才是你照顾我,现在,我来照顾你好了,你也想要听我讲故事么。”
与此同时。
“哦哦哦,除了这点,你说要恢复我的手,你想用什么方式?”宋平听说过魔宗起死回生的邪术,想要做到让自己手臂重现也并非难事。
江桥从没听过木沉鸢唱的这个小曲儿,也不清楚木沉鸢到底有没有跑调,光是这样听上去,情绪很饱满,完成度很高,闭着眼,认真唱着歌的木沉鸢,也很可爱。
“你这么一说,我便安心不少。因为你对他人的阳寿,一向是无所隐瞒的。”
总有一批高高在上的人只顾及利益地统御,而底下的那帮子无地位的人,终究是要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如此在哪里活着,区别不大。
“我,我没事,就是刚才幻术那边消耗了太多灵力,透支以后,身子不太舒服。”
“居然这样夸张吗,对了,我不是给你了一本功法书么,上面就是让你怎么拥有由灵力凝聚而成的手的,你学了么。”
“如果你想的话,故技重施也可以。”
当时他要依靠着欧阳予才能离开魔宗,若是在离开之前说出“短命”之类不吉利的话,很可能出逃的事就告吹了。
……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唇,脑海中又不觉重新回味刚才的那种悸动和心跳。
而木沉鸢有些警惕,“你该不会要像之前一样,故技重施吧。”
右护法府内一片寂静。
幻术缓缓消逝,储物戒空间的模样重新显露出来。
“可以。”
只有两个月。
反观宋平听了欧阳予这话,一气之下站了起来:“什么意思?!你,统领魔宗,那我宁愿不要这只手,我也不要助纣为虐。”
“嗯嗯,马上就给你放烟花。”
“嗯,这次我叫你回魔宗,是不是出乎了你的意料,甚至,你有些埋怨我。”
木沉鸢刚好趁着舞动的时候,开点小差,而江桥意识也有些恍惚,他的心弦被木沉鸢反复撩拨,怎么可能一直维持着冷静和心如止水的状态。
等欧阳予走后,宋平从储物戒中又拿出另外一个储物戒,这枚储物戒并不是自己的。
不光是月亮,魔域所有的一切,他都不爱,也未尝爱过。
一吻结束,又是藕断丝连。
宋平以前不懂得收敛自己的这个能看元寿的特质,在当时与不少人结仇,不懂得暂避锋芒的人,最后,却在欧阳予这里学会了圆滑。
“嗯嗯!”
宋平正呆呆着望着头顶的那一轮血月,魔域的月亮依旧和原来那样红,重新回到魔宗,宋平还是不喜欢这样血红的月亮,像是吸食了人血一般瘆得慌。
“唔……”木沉鸢完全没有防备地就迎来了江桥的这样一个吻。
毕竟,她是这样相信他们两个会就此平安下去,那必须给她打出一个名为“平安”的结局。
江桥站起身,伸出手,想要拉木沉鸢一把。
“在你渡劫前,我没去看你,在渡劫之后,我也没有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真的,对不起……”
木沉鸢想,她见到过无数次烟花,只是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自己看到的那样惊艳。
宋平听欧阳予这么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我对是否能恢复手臂也不抱希望,你给我的这本功法书,我会好好看的,有它,也就够了。”
“我从阿桥伱的口中听到我的死状时,我没有特别强烈的情绪,但是,若是将你所描述的死状,通通代入到你的身上,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忽然加倍。
木沉鸢话刚说到一半,江桥的吻便堵住了她的嘴,之后像是品尝蜜饯一般的探索。
“所以,缔结完这个,你会安心不少吧。”
江桥装作烟花与他无关的样子。
在他看来,恩情便是恩情,现在还没还清,便不能离开。他喜欢有来有回,不愿太欠别人的。
只是这次,他们没有之前参加凤凰庆祝仪式那样投入,因为他们俩并未全神贯注,双双走神,双双神游。
“走了,你就看着这本功法书就行。”
江桥用手指了指前方,“那是你想看的,烟花,这也是我想要为你分享的,最美的烟花。”
命线结,是在缔结对象双方的手腕上缠绕一道无形的丝线。
江桥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意。
江桥勉强用双手撑在被褥上,他生怕直接撞在木沉鸢身上。
木沉鸢开始还有些小鹿乱撞,之后发现江桥的神色有些异样之后,立马翻过身来,转换了两人的位置,“阿桥,你面色不太好看,怎么了。”
木沉鸢不觉感叹道:“明明在幻术里面过去了很久,但总觉得,过的很快啊。好像眨眨眼睛,就结束了。”
“烟花什么时候开始放?“怀中的女孩似乎是有些等不及了。
欧阳予提起剑,准备御剑飞行,而宋平却看透了欧阳予的阳寿:两个月……
“你会平平安安的,我也会平平安安。”
木沉鸢伸出手,江桥这次熟练地将木沉鸢拉入了怀中,女孩偏着头,靠在江桥的肩膀上。
话虽如此,江桥知道之后的路不会平安,离别一定会按时到场,可不管过程如何,他一定,会将木沉鸢从存档的暗流中一次次找回来。
所以,当时宋平只好选择欺骗欧阳予,“右护法大人,你能活很久,最终得道飞升,不死不灭,不再受制于千年万年的寿命。”
“那我来唱个小曲吧,小曲我还挺擅长的。”
饼,给宋平画了,画饼是心意,不能完成也只能怨天了。
“烟花,也很久没看烟花了。”木沉鸢喃喃自语道。
“等我了结了和萧凉月之间的恩怨,我会重新整顿魔宗,以后,魔宗也会是凌霄宗那样的规模。”
她很担心江桥又像之前一样忽然晕倒。
而魔域之外的月亮,皎洁,似乎不染凡尘,相比之下,宋平还是比较喜欢外面的月亮。
“呵呵呵呵呵呵呵,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欧阳予轻轻一笑,那笑像是喝了一盏茗茶,有种谦谦君子的温润。
江桥的侧脸此时在烟花的映照下,凸显出轮廓清晰的俊俏,江桥的脸上每时每刻都呈现出不同的色彩。
宋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学了,但没怎么学,也就是翻了几页,我最近一定会好好修炼这些的。”
“没错,就像是你说的,你可能只是挑一挑眉毛便能做到,而我要得到那个机会,却是难上加难,所以,不管怎么说,在我的心里,你的帮助,都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江桥的脸贴在木沉鸢的胸前,他听到了木沉鸢平缓的心跳,她的心跳声,也逐渐将江桥不安的心跳也给抚平。
“那好,你好好学着,那两处宅院刚好用来安置我们的新人手。”欧阳予说完话之后,正想要离去,可他忽然转身,笑意盈盈问着宋平:“我们,会赢的,对么?”
欧阳予之前也问过自己:“你既能看到阳寿,你来告诉我,我以后命活得长不长?”
他跌跌撞撞地朝着木沉鸢的方向撞过去,木沉鸢一个没站稳,两人便正好倒在了江桥之前打的地铺上。
希望在这两个月之内,恩人的梦想,便能成功实现吧,若是实现不了,也尽量让欧阳予无忧无虑地离世。
“马上,烟花,就要开始了。”
江桥从木沉鸢的怀抱中起身,他用手摸了摸木沉鸢的脸,“这不重要,还好现在,你还在我身边。”
江桥的身前是木沉鸢,身后是那绽放绚烂的烟花,木沉鸢舞动时,每一回眸,每一次转身,都在江桥的心上留下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记。
江桥还想说自己和小瓶相遇的那個片段,只可惜,这个片段,他还是一样说不出口,系统不让说。
“好看,可以和你再,重新跳一次,凤凰舞么?我穿着霞光一般的衣裙,正适合和你跳一次舞。”
江桥一听木沉鸢这样说,瞬间来了精神,他将被子拢了拢,准备认真听木沉鸢唱小曲。
宋平自嘲般地笑了笑,朝着欧阳予展示他空空的袖子。
“嗯嗯,那我们就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肯定会永远在你身边的,你会平平安安,我也一定会平平安安,而现在,你也要祝我,平平安安才行。”
欧阳予说完这话后,便审度着宋平的神色,好在宋平的神色稀松平常,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
斑斓的烟火绽放开来,朝着天际撒上璀璨的,细碎的亮粉,之后又缓缓坠落,那些闪耀过一时的粉末还未完全褪去,升腾而起的另外一道烟花束又瞬间填补了缺漏。
木沉鸢不想再等了,她寻思,江桥明明就说好要和她一起看烟花的,可现在却这样吊着自己的兴趣。
一一四.四一.八一.一二三
霎时间,木沉鸢的耳垂发红,脸颊也微微泛上了些微醺的酡红,那一刻,她确实感觉自己像是喝醉了,但也在逐渐习惯这种忽然袭击。
而他现在能做的,便是在死前,拼死护佑一番欧阳予。
“嗯哼。”
“阿予,送我出魔宗的人是你,让我脱离苦痛的人也是你,现在,你要让我回来相助,你对我有恩,报答你,也是应该的。”
而宋平现在还没告知欧阳予这样残忍的真相。
在宋平看来,这一问若是坦诚回答了,和送命没什么区别。
欧阳予本想处理些事情出门,便看见宋平在走廊外发呆,便以为他是在想心事,出言问道:“怎么了,原本这样乐天的你,现在也有这样多的忧愁么。”
“总之,你能回来助我一臂之力,我已然很知足了,至于,你这只失去的手,之后等我统领魔宗之后,我自会想办法替你修复。”
江桥确实是猝不及防地被木沉鸢这样一吻,只是,这哪里是吻,明明是啃,而且啃得还有些浮于表面。
这场烟花,比木沉鸢想象中的要更加盛大。她扭头看着江桥这么认真地看着烟花,那绚烂都清晰地倒映在了江桥瞳孔中。
毕竟现在这储物戒的主人也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是木沉鸢的道侣。而还与不还,就在一念之间。
宋平死死捏着这枚储物戒,她还没做好最终的决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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