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瓒等将率大周龙骧军三大兵团离京开赴临潢府,行军不及十天,已被潜伏于大周境内的辽国“飞狐司”细作侦知。
开熙二十三年二月初二午后,辽主耶律贤在黄龙府临时行宫的寝殿病榻上,接到了大周三大兵团远征前来的密报。
在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中,耶律贤看完了密报中的内容,面色更是苍白,当即命传皇后萧绰与宰相耶律沙前来。
不一刻,正在处理政务的萧绰和耶律沙分别从皇宫前院和北院枢密院赶来。
见礼后,靠坐于龙床上的耶律贤将密奏递给二人观看。
待二人依次看罢,耶律贤声音低沉的道:
“朕早知周帝柴宗训野心不息,志在灭亡我大辽!
只是万没料到周军攻占我国西半疆域,竟然如此之迅速!
如今密报传来,柴宗训发龙骧军三只兵团、二十七万人来伐,如其奈何?!
难道我雄霸大草原、数度进占中原的大辽社稷,将灭亡于柴宗训之手吗?!”
耶律贤刚说罢,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萧绰连忙坐到床边,连连轻拍耶律贤后背,好半天才使得耶律贤停止了咳嗽。
萧绰凄然道:
“陛下,事已至此,我大辽唯有竭力应对。
陛下不可为此急坏了龙体。”
殿中一阵难言的沉默后,宰相耶律沙道:
“陛下,请恕臣直言:
如今在黄龙府,国库收入税减大半,陛下手中能维持住八万板甲御帐亲军的忠心,已极为不易。
其余约二十万来自各地州府的溃军,一听大周龙骧军之名皆两股战栗,哪里还能应战?
周帝柴宗训此次派遣三大兵团来伐,兵威极盛,我大辽几乎无守住黄龙府的希望。
好在这1年多来,陛下和皇后殿下派“飞狐司”军士四处打探地形,颇有所获。
以臣之见,不如趁周军尚未向东攻来,陛下率我等臣民继续向北而行!”
耶律贤与坐在床边的萧绰对视一眼后,开口道:
“宰相,你的意思是按照“飞狐司”指挥使萧天都探索出的路径,一直向北而行?
皇后,你以为如何?”
萧绰道:
“陛下,眼下以我大辽实力,若是与大周硬拼,只会是自取灭亡。
萧天都去年八月,率人马一路向北而行,二个多月后在陆地的尽头竟然发现了海峡对面有大片陆地,而冬季时,海面结厚冰,几日冰上行军便可抵达对岸大陆。
陛下,臣妾也认同以现今我国实力,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如果我们在周军赶到前早早出发,以东北之蛮荒天地,周军将难以发觉我们的去向。
待陛下统领我们抵达了极北海峡的对岸,必能开创一片新天地!”
耶律贤听罢沉思了半晌,忽然手拍床褥怒道:
“为什么?老天为何要如此对朕!
朕惮精竭虑,四方慕财,以上千万两银钱,打造出了本国史无前例的七十万板甲御帐亲军,柴宗训本已是必败之局!
谁知他竟又短短几年间发明了威力更大的虎蹲炮,使朕的伐周大计功亏一篑,真是岂有此理!
我大辽社稷落到如今地步,朕愧对列祖列宗!”
萧绰和耶律沙二人皆安慰耶律贤不已。
萧绰泣道:
“陛下为社稷已倾尽全力矣,切勿自怨自艾。能人之所不能,忍人所不忍,方可成惊天动地之人。
想大唐之时,我契丹人也曾数次被唐军攻打,武周时还差点被灭族,然而凭借不屈精神,仍旧绵延存续了下来。
到太祖时,乃建幅员辽阔、国势强盛的大辽。
如今我大辽虽然窘迫之极,但只要我们奋力求生,使民族绵延下去,未来必可再度兴盛!”
耶律贤心中好过了些,三人随即商定:乘大周军队尚未抵达上京一带,且攻打辽国东部疆域耗时,在黄龙府的所有契丹人准备物资、行装后,便向北撤离。
由皇后萧绰和耶律沙开始着手准备,待耶律贤身体状态稍好时,便向群臣宣布。
二天后的二月初五,耶律贤身体状态稍佳,乃上早朝。
耶律贤道:
“众位爱卿,昔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而灭强大的吴国。
汉高祖刘邦,虽有“白登之围”,忍辱负重,终有大汉“封狼居胥”。
朕前日已接获周境内密报:周帝柴宗训遣大将呼延瓒等三只兵团北上,意图灭亡我大辽!
朕与皇后、宰相商议后,决议效仿越王勾践、汉高祖之英烈,以保全我大辽社稷为重,全体臣民继续向北迁移。
现今柴宗训凶焰虽炽,然而只要我契丹族得以生存繁衍下去,就必定有战胜大周的一天!”
公元916年,辽朝(契丹国)正式建立,辽太祖耶律阿保机自认契丹乃中国之人,下诏开建孔子庙,加以祭祀。
公元947年,当辽太宗耶律德光率军长驱直入,进军中原,灭掉了后晋。
耶律德光被迫离开中原,返回辽国时,将“晋(朝)诸司僚吏、嫔御、宦寺、方技、百工、图籍、历象、石经、铜人、明堂刻漏、太常乐谱、诸宫县、卤簿、法物及铠仗,悉送上京”,把后晋各司的官员,妃子、宦官以及各种文物典籍都带回了辽朝都城上京。
自从之后,辽国君臣亦自认乃华夏正朔。
众臣听罢,想到如今黄龙府仅五十多万军民,且即无充裕的国库税收,又无易于坚守的天险,一听到周帝柴宗训派三只龙骧军兵团来伐,早吓得六神无主,当即都同意了皇帝继续北逃的计划。
耶律贤亦知国中臣民对大周恐惧已极,自己主张继续北逃的战略应不会有人反对,当即和群臣商议起具体的安排来。
在耶律贤的计划里,自统八万御帐亲军及数万名宗室贵族及三十余万百姓,先行出发北行;留二十一万来自全国各州的溃军守卫黄龙府一带,希望能尽量阻截周军攻势,给耶律贤的主力大军多争取些逃离的时间。
各州府溃军本就人数较少、装备低劣,统军之将即使明知被皇帝当做挡箭牌、弃子,也不敢反抗。
不少被指定留守黄龙府的将领,心中都打定了等周军一到,便即投降的主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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