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徐行之第一次正正经经地追求人。
当然，曹磊不是那样教他的。曹磊教他的办法是，两人一起的时候，先抱，抱住了就亲，把人亲晕了就告白，告白完了再说话。
能解释的就解释，不能解释的，晕乎了也就不在乎了。
一切靠脸。
这会儿，话说完了，问题都问出来了，他才想起曹磊的“教导”，进而紧张：他是不是做错了？
苏杭的回应是一串惊天动地的咳嗽。
她不是故意的。事实上，她从家里回来的时候就有点不好，当时是头痛，好好睡了一觉后，头不痛了，喉咙却开始不舒服。
昨天下午还只一点点咳的，到晚上，就咳得蛮厉害。
刚插插头的时候她喉咙就痒，一直忍着，这会儿惊讶之下没忍住，咳得差点气都岔过去。
徐行之先还尴尬，及至发现不对，忙要起身来扶她。
苏杭攀着桌子，见状摆手：“没事，咳咳，我，咳咳咳，缓缓就好。”
徐行之没听，到底还是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帮她拍背。
等她缓过来后，他眉头皱得紧紧的：“你这是感冒了吧？吃过药么？”
她先前就闷咳了好几声。
苏杭喝了几口水，压过喉咙里的痒意，点头说：“吃过了。”
才咳过的她，一双眼睛水盈盈的，双颊通红，有种格外的娇弱感。
就算吃过也肯定是昨晚的事了，徐行之扶着她坐下：“药在哪？我给你拿来再吃点。”
苏杭：……
他反应过来：“所以是没药是吧？”
苏杭：“……有。”
告诉他药的位置，徐行之把药箱翻出来，被气笑了：“创可贴、红莓素、健胃消食片、维生素C胶囊、阿莫西林……哪个是能治咳治感冒的？”
苏杭：“阿莫西林？”
实则是他们去年一年都没怎么生病，备了一些常用药都散给了别人，后面太忙也就忘了添补。
徐行之：……
他转身去拿衣服：“你有些什么症状？我去买。”
“不用了。”苏杭赶紧起身拉住他，“这会还早，哪里去买药啊？你忙了一晚上，先休息吧，咳咳，回头我……”
“我”后面的话她再没说出口，因为徐行之转身捧着她的脸，猛不丁地吻住了她。
苏杭：……
苏杭：！！！！！
震惊之下，她完全没有反抗，由着他细细地翘开了她的唇，在她的地盘里扫荡非为。
时隔多年，苏杭这算是第一次体验法式深吻，几乎站不稳，往椅子上倒下去。
徐行之反应过来，迅速捞住她，双手搂着她的腰，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额上滚烫的温度，轻声说：“现在，我被你的感冒传染了，也要去买药了。”
苏杭：……
她不想笑的，可没忍住，眉眼弯弯，唇畔扬了起来。
看到她笑，徐行之松了老大一口气。
老曹不愧是资深已婚男人，出的主意也不是全不靠谱。
这么想着，有些食髓知味的徐行之还想再亲一亲，才一有动作，苏杭便抬头捂住了嘴。
她摇摇头，腰在他手里扭了扭：“不要，真把感冒传染给你了，我就说不清了。”
刚刚倒打一耙的招数，现在砸到了自己的脚，徐行之按下心里的异样感，微一用力紧紧抱了抱她。
“好。”他有些意犹未尽地说，“我先去买药。”
低下头来他看着她：“先前说的，可以吗？”
居然还是个锲而不舍的，苏杭推了推他：“再说。你先休息吧，买药的事不用你，等会我自己去。”
徐行之想了想，没有强求，看了眼外边的天色。
晨间有雾，这个点儿外面看着朦朦的还只有一点天光。
“再睡一会？”他一本正经地邀请。
苏杭：“……好啊。”
这姑娘比他想象的好哄。
不扭捏也不拿捏的态度，令得徐行之很是喜欢，牵着她的手一起上了床。
当然，他还要先泡脚。
热水很暖，起泡的脚刚下去时有些刺痛，等缓过来，他舒服地长叹了口气。
苏杭见状笑：“舒服吧？”
他点点头。
“那你这么靠着。”她拿了个大抱枕放在床头，等他靠上去后，又帮他把被子盖好，“泡一泡你睡一觉起来会觉得舒服些。”
徐行之靠躺在那看她忙碌，说实话，这是长大后，第一次有人如此照顾他。
李辞和苏杭是完全不同的人，李辞强势、主动，也……有点点矫情，准确点说是有些自私，她很少会照顾他和他的情绪。
他们之间，她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一个。
过去，有时候他会想起校长办公室里，那个眼睛亮晶晶脸红红的少女，想起她羞怯又坚定地帮别人争取机会的样子。
心生羡慕。
现在，他似乎不用再羡慕别人了。
在苏杭抽离之前，他轻轻抓住了她的手。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另一只手盖上他的眼睛：“先睡，不要东想西想。”
他轻轻笑了起来。
苏杭被他笑得不好意思，却没放开手，徐行之的手用力，将她扯到自己怀里。
“你陪我。”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后面的亲昵、热情，就会顺理成章，丝滑自如。
那个姿势并不太舒服，但苏杭并没有挣扎，这两天内心的煎熬，还有看到他时的激动欣喜，足以让她明白自己的感情。
他有心，她就也不想再反抗。
这一刻，也不想去想其他。
徐行之是真累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苏杭松开手，仰脸看着他。睡着的男人，少了平素那份冷厉与锋锐，眉眼依旧是俊朗的，却多了点放松后的温润与平和。
苏杭用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再一次感叹这人的好看。
直到压抑不住喉间的痒意，她才轻咳一声，从他怀里慢慢挪出来。
早饭是苏杭和骆秋声两人吃的。苏杭咳嗽，分了菜后坐得离骆秋声远远的，这让不大习惯一个人吃饭的骆姑娘很不满：“你要感冒应该早架势了，该传染也早该传染给我了，现在避还有用么？”
苏杭说：“那也许现在病毒传染性才强？小心无大错。”
骆秋声无语，却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挟了一筷子菜慢条斯理嚼着，瞅瞅她的脸色：“你等会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早看早好。”
苏杭说：“行。”
吃了饭，她乖乖地去了乡里的卫生所，彼时不太严重，除了咳就只喉咙有点发炎，然后低烧，医生没让吊水，给她拿了些药。
回来的路上，苏杭见天气不错，停了车将路边的花重新规整了一下，完全冻死的挖出来，地翻一翻晒好，等新的种根买回来再重新栽种。
后来到田里，又到田里忙活半日，弄出一身汗。
回去的时候，徐行之和曹磊已经醒了，村委那聚了不少人，都是等着到县里去迎灯的。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大家红包都舍得封了，昨晚龙灯队收获很不错，今日皆志得意满要大干一场。
张扬本来跟人聊得正嗨，看到苏杭开了小三轮回来，眼睛一亮，撇开人三步并作两步就迎了上去。
还在吃饭迟了一步的徐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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