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杜婉婉很肯定地告诉杜江,“只是过程有点痛苦,您得忍着。”
姚美贤替他回答:“再痛苦也得咬牙忍住,治好了,往后走路也痛快些。”
杜江呆愣愣地坐着,摸着伤腿,半天没吭声。女儿说的话实在太震撼他了,没想到断了十多年的腿还能治好。
女儿的医术太不可思议。
杜婉婉想的则是,她喂养了这么久的灵泉水,老爹的身体素质总算是达到了可以断腿重新接骨的标准。
反正路上他都是一直坐车,不如就将他的腿治了,到了梁郡,就是个完好如初的人,也不会叫人看轻。
女儿的话,杜江和姚美贤一向都是听的,知道她挣了银子,心底无比欣慰。
往后他们家都得靠女儿撑着,家里的三个儿子还小,不成器,女儿是他们的主心骨。
天亮上路,走到半下午,果然到了一座城镇。
城门楼上刻着两个字,模模糊糊的也瞧不清楚。问了人才知道,这是“泾县”。
城门的外头有官兵把守,大门关着,开了扇小门。外头围着许多逃荒的人,比霍家村,杜家村的人到的还早。
小门边上有几个官兵坐在一张桌子后头,打听了才弄清楚,那是招新军入军队的地方。
这种跟服兵役不一样,服兵役是朝廷征招,他们是私自招募。有人问过了,愿意去的,一个月给二两银子。
头一个月多一些,五两银子。
逃荒队伍中有人去,有人在纠结,大部分人都在默默观望。
泾县里头也有人往外赶马车出来,车上拉着箱笼被褥,锅碗瓢盆,一看也是逃荒的。
杜婉婉跟霍家村护村队的人商量,就在这城门外不远的地方歇一夜,明早再走,她要进城去采买点物资。
护村队长一听也对,再过去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城池,在这地方采买点什么也行。早早预备着,心里不慌。
霍思恩让各家各户要买东西的都来登记,交由护村队进去采买。
杜家老族长一看霍家村的人要进城,也让杜家村的人做登记,派两个人进去买东西。
实在是进城的费用太贵,一个人头一两银子,这个价,不可能家家户户都能进去。
派两个代表最合适,一个买东西,一个在车上守着。
杜婉婉单独一个人进去,不算在霍家村人里,她的人头钱是她自掏腰包给的。霍清香也想进城看看,偏偏爷爷不让。
她很生气,可又不敢太违拗爷爷的意思。
那晚被平阳侯世子戏耍过后,爷爷就对她再没了好脸色。要是在家里,肯定要将她关起来。
爹娘也训她,说她丢了霍家的脸面。
她爹很生气地告诉她:“平阳侯世子不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肖想的,往后你安分守己地寻个人嫁为正妻,敢给人做妾,打断你的腿。”
家里比她小的姐妹都笑话她,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心里那个气呀!恨不得将杜大朗臭骂一顿,要不是她不肯给世子爷水,她怎么可能自告奋勇跑过去帮忙?
没跑过去怎么会被世子爷点了穴道定住?杜家村人骂她是灾星还真没骂错,她就是个灾星。
听说她要进城,霍清香心底酸的冒泡,为什么她能拿出一两银子的人头费?偏偏自己拿不出?
眼睁睁看着杜婉婉跟着护村队的人进了城,霍清香气的鼻子都歪了。
霍思恩瞧了眼孙女,也没管她,摇头走开了。以前他觉得自己的孙女聪明伶俐,自从认识了杜大朗,觉得自己简直是坐井观天。
人家那女娃娃才是个能耐人,不但会医术,还极其聪明。
即便救了平阳侯世子,从来不透露炫耀半句,比一般男子都沉稳,跟他家孙女比起来,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瞧人家养出来的女娃,再瞧自己家的这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见到个平阳侯世子就跟那苍蝇见到了臭鸡蛋似的,一个劲儿地围着人家乱转,把他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往后见到人家都不知道该把脸往哪儿放,就因为她,世子说自己家教不怎么样。
多丢人?
他一族长,怎么说也是秀才老爷,被人说没家教,教出来的孙女没规矩,这不“啪啪啪”打他的脸吗?
再看人家杜大朗,跟世子爷平起平坐,谈笑风生,根本用不着谄媚讨好。
唉!人比人得气死。
杜婉婉不知道霍思恩对她如此看好,她一门心思想着进城买点需要的东西。她没推车,就背了个背篓。
还不知道城里有没有的卖呢,要是没有,她就准备找个地方从空间里弄点啥出来。总不能东西在那儿放着,家里人却个个挨饿受冻。
给老爹治伤的药也得买一些,特别是夹板,得提前准备好。他的腿在受伤时没有经过正规的接骨,长歪了才会瘸。
要是打断重新接上,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调养了这么久的身子骨儿,应该可以承受断腿的疼痛,是时候治疗了。
交了一两银子,杜婉婉跟着霍家村的护村队队长和另外一个人进了城,杜家村的人虽然跟在他们后边,她没搭理。
此时的泾县,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店铺也关了许多,看样子都逃荒躲避兵祸去了。
霍家村的人采买东西不少,杜婉婉跟他们说好,让他们自己去买东西,不用等她。
买到想要的,她会回去的。
霍家村的人见识过她的厉害,加上她是男子打扮,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她要一个人去就一个人去,没关系。
就她的身手,两三个男人都不一定打的过她。
小七跟着杜婉婉来了,在前头飞着。
一会儿落在屋檐下,一会儿站在屋脊上,一会儿落在树上,很是开心,叽叽喳喳地叫着。
杜婉婉先去了布店,前前后后就一家布店的门开着,其余的全都关门了。
掌柜的两眼无神靠在柜台上,守着冷冷清清的店,不停地唉声叹气。
可恶的跶子说打来就打来,他进的货还没出完一半,就说要逃荒。没办法,只好将家里老老小小先送走,留下他一个人守着店铺,能卖一点是一点。
泾县的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买布的人越来越少,三天了,一个顾客都没有。掌柜的那个愁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瞧着店里的布匹,越瞧越想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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