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客栈门口就涌过来一堆的人。
白掌柜赶忙上前:“乡亲们,咱们竖着站好,一个个来可好?”
“也免得吓到了人家小娘子们,今日为大家义诊的是李家娘子,姓宁,你们可以叫一声宁大夫,或者李家娘子。”
“另一个大夫是李家娘子的徒儿姓云,你们可以叫她云大夫或云家娘子。”
听到白掌柜的话,乡亲们纷纷竖着站好,排队等待着。
宁七月没多会儿也带着云黛和碧云出来了,长林,长福还有侍棋维持秩序。
李之衍则坐在一个案前,为大家开方。
“婶子,请上前来。”云黛还有些局促,差点说错话。
宁七月也不着急,笑看着她。
见她开始给人医治后就冷静下来,便不再多看,开口道:“我这边也开始了,请第一位上前来。”
那老汉跛着脚,小心翼翼的走到宁七月面前的位置上坐下。
宁七月鼻尖闻到一股腐肉的味道,并无异样。
老汉看着宁七月,眼底浮现感激之色。
“老丈,可否将伤处露出来给我看看?”宁七月戴上一双银丝手套。
老汉也没觉得宁七月不尊重他,老汉不好意思的将鞋脱下,露出脚底的伤处来。
那伤口周围已经渗水化脓,且红肿宛若馒头般,伤口只是一个小口子,正不断的往外流黄脓水。
“碧云,扶着老丈去那边的躺椅上躺下。”宁七月准备要用的东西,一边对碧云吩咐。
碧云领命上前扶着老汉去一旁的躺椅上,老汉有些局促,碧云柔声道:“老丈,您放心吧,我们家小姐医术可是很好的。”
老汉连连点头,嘴上说着感谢与给你们添麻烦的话。
宁七月拿着东西过来,笑着说道:“身为医者本就是不断精进医术,为病人服务,何来麻烦一说。”
说完坐在了一个小凳子上,脸上带着纱布口罩,她用手探了探,里头有异物在内。
从药箱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来,将粉末洒在伤口处。
然后拿了一根针,扎了下去。
旁边探头看的纷纷倒抽了一口气,宁七月问老汉:“可还有感觉?”
“没有,感觉伤口处麻麻的。”
“好。”
宁七月不再询问,拿出一个锋利的小刀来,用灵力消毒,直接朝着伤口处划了下去。
刀子刚下去,一股黄脓便喷射了出来。
最前面蹲着看的人差点被那黄脓沾上,吓得跌坐在地上,双手撑地倒退好几步才停下来。
脸上甚至还带着惊恐的神色,宁七月眼底闪过些许笑意,人的天性就是喜欢凑热闹。
她用手去按压伤口处,没多会儿,一个尖利的木刺被挤了出来。
老汉的老伴见此,不由的直拍大腿:“哎呦,没想到这里头还有,那天下田我家老头不小心踩到了一根烂掉的木头上。”
“鲜血直流,我还怕里头有东西,给他挤了挤,没想到这里头还有呢。”
“老头子你这回可是吃苦头了。”婆子自责不已,老头摆摆手。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自己都没想到里头还有东西在呢,这次可要多谢宁大夫了。”
婆子连连点头,感激的附和:“是啊,是啊,多谢宁大夫了,大恩啊,谢谢您啊。”
“婶子与老丈莫要客气。”宁七月平静的处理伤口。
木刺出来后,又将黄脓全部挤出,处理干净了,这才给他上了金疮药。
“老丈,这是我自己制作的金疮药,对伤口止血有奇效,身边带的也不多,这剩下的便送给你们了。”
“多谢宁大夫,多谢宁大夫。”老丈被自家婆娘扶着起身,不断的道谢。
宁七月笑笑,脱下手套递给长林,长林将手套放入滚开的热水中煮沸,再夹出来放在一旁晾晒。
在诊案前再次坐下,宁七月开始了新一轮的治疗。
宁七月这边的人一个个减少,拿到方子的纷纷感谢离开。
就在下一个要上前来时,昨儿那个丫鬟趾高气昂的过来了,站在宁七月跟前上下打量。
看到宁七月是个如此漂亮的年轻女子,也是一愣。
轻哼一声,那丫鬟开口了:“我是隔壁周家玉姨娘身边贴身伺候的大丫鬟,我叫青竹,你就是那个义诊的女大夫吧。”
宁七月没有搭理,柔声对面前的病人道:“婶子您就是先前咳嗽太剧烈了,有些伤到了,不过没有大碍,等下去我相公那边领取方子,抓些药煎服就没事了。”
“多谢宁大夫,多谢您。”婆子有些惧怕那青竹,却依旧对宁七月很是感激。
“相公,你记录一下……”
将药名报给李之衍记录,随后宁七月冲那婆子笑笑,还多说了一句:“我开的方子效果极好,也不是很贵,约莫十文就够了。”
“哎,多谢您。”婆子连忙哎了一声,去李之衍那边领取了方子。
青竹脸色变了,不悦的呵斥:“我跟你说话呢,你怎的装作听不见!”
“如果你家姨娘需要治病,就过来排队,何必派你一个丫鬟来这摆谱?”
宁七月平静的看着青竹,青竹气的脸都红了。
她瞪着宁七月撂下狠话:“你当你是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游走的赤脚大夫,哪家好好的娘子能做女大夫的!”
“本姑娘亲自来叫你,是给你面子,我可告诉你,莫要给脸不要脸。”
“这姓白的也就是个下人,他家东家与我们周家可是世代交好的存在。”
“得罪了我们家玉姨娘,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若还想好好的义诊,就乖乖跟我去周家,为我家玉姨娘请个平安脉去。”
青竹这话逗乐了宁七月,宁七月看着她嘲讽道:“你家主子知道你在外头给周家惹这般大的麻烦吗?”
“什么麻烦,胡说什么!”青竹哼道。
“那你可知,只有皇家贵胄请脉才能被称作平安脉?”
“你的意思你周家是皇家贵胄,亦或者直接就是那土皇帝?”宁七月这话一出,那小丫鬟顿时面色苍白起来。
“你听错了,我是说让你去请脉。”
边上的乡亲纷纷道:“我们听到的可都是请平安脉呢。”
“一个小小周家的妾室,竟敢如此刁蛮,又想人家宁大夫去给你们看病,又如此贬低人家!”
这人话落,青竹凶狠的看过去。
当看到人,不由一愣。
“程,程员外?”青竹看了看那一身普通衣着的程员外,又看了看面不改色的白掌柜一眼。
“对不起,我这就回去跟我们姨娘说一声。”青竹不敢放肆了,人家福莱客栈的东家都乖乖在那排队。
她又有什么脸面继续站在这里,让人家跟着她回去为姨娘请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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