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同于徐达的看法,春丫却是很喜欢这人间至味四个字。
倒也不是皇帝的字写的多好,而是她觉得,改天要是再开个饭馆啥的,还能用这四个字做招牌,那可真是皇帝亲笔御赐的金字招牌啊!!
一盆青菜卖一两,一碗烧肉卖十两,她想做奸商很久了!!
“你一个人傻笑什么呢?!跟你说话你听到没啊?!”张氏的声音,打断了春丫的遐想。
“啥?!”春丫压根没听她娘在说啥,满脑子都是赚黑心钱。
张氏不得不重新说一遍:“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把这些罐头,送去你庭姐那里,这吃饭的客堂间都被你堆满了,总不能一直抬着饭碗蹲外头吃吧?!”
自从把黄桃送去京城的那一刻开始,春丫就觉得皇帝赏是不能赏什么的,估计还得来副字,果不其然,这字说来就来,来了好啊!!!来了就是他们的金字招牌!
“今天就叫人来取走,还有咱们得把这罐头的包装改一改,以前也没个牌子,现在就叫至味斋吧!!”
既然皇帝如此抠门,那不做到物尽其用,那就真对不起她的三十个黄桃和十个罐头了!!
“你都没个餐馆,还叫啥斋不斋的啊?我可警告你,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好好帮你哥把咱们家负责的那铺子经营好了,不要到下月汇总账,一看咱们负责的铺子居然进账最少!”
以张氏对春丫的了解,这死丫头,肯定是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可是现在世道艰难,绝不是创业的好时机,他们做着棉布生意,纯粹是抱了人家的大象腿,自己干,可得再等等。
不过春丫对于她娘说的话,向来是不上心的,嘴中只管嗯嗯嗯嗯的应着,可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她的至味斋。
先把这牌子打出去,然后等万事俱备了,再走一波高端餐饮,真是,妙啊!!
妙人春丫跟着张氏出了门,张氏去了铺子里,而春丫则屁颠屁颠的跑去了裴庭那儿,把黄桃得了皇帝赐字的事儿跟裴庭一说,两个搞钱小能手一合计,餐馆不餐馆的甭管了,先租或者买个铺子,把荔枝罐头和黄桃罐头卖起来再说!!
“庭姐,你这黄桃直接自己卖的话......你娘家怎么办?”
虽然春丫觉得自己卖也好,一罐还能多赚点儿银子,可裴家那里,毕竟也是有过合作的,突然不合作了那也不好不交代啊。
不过作为裴家如今最得宠的出嫁女,裴庭显得有恃无恐不少:“到时候就卖给我娘家1000罐,他们如今那棉布生意好着呢,再说我大哥他们还有别的生意,这些给他们卖也不过只是个零头。余下的咱们留着自己卖,再加上之前没卖完的荔枝番菠萝,还有芸娘之后要送来的辣椒,你再做些辣椒酱嘛,咱们至味斋就卖这四样就行了。”
“1000罐会不会太少?要不1500罐吧,咱们自己留1000罐卖。”春丫还是没有做黑心商人的底子。
“1200,不能再多了!!”裴庭为了买卖仿佛已经六亲不认。
春丫咬牙道:“1300吧!!裴家养你也不容易!”
“啥话?我如今也能自己养活男人孩子了,行吧1300就1300,给你个面子!”
虽然今年黄桃的品质更好,但是春丫裴庭还是决定做两个人,还是以去年的15两一罐的价格批发给裴家。
荔枝罐头和番菠萝他们自己手边的也不多了,不过这个没关系,可以直接去虞家拿了信鸽往广州送信,让康平之再给他们发一批过来。
另外今年的辣椒种的也不多,为了种番薯,原本裴庭是不想再种辣椒的,但是芸娘最后还是种了两亩,准备九月和番薯一起收了,就能做酱了。
关于定价,两人也是好一番争论,观音奴在一旁看的真怕这两人打起来,还是顾妈妈年纪大,处事淡定,只让观音奴去备了一壶润喉的茶来,一会儿这两位吵完了还得喝。
最终,两人在好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把单价都定了下来,黄桃20两,荔枝番菠萝15两,而辣椒酱2两。
裴庭是觉得,统一价,统统二十两,全部二十两。
二十两买不了吃亏,二十两买不了上当。
不过春丫觉得你想吸引人,好歹得有什么东西能让人买的起吧?!
这统统二十两,能有几个能跨进店里?裴庭说,这也没准备卖个普通老百姓啊。
可春丫却说,拢共就四样商品,好歹得有一样略微,稍稍,那么便宜一点儿?!这年头,富人日子过的也不怎么富裕不是?!
不过好歹最终裴庭还是不敌春丫的音量,败下阵来,姐妹俩总算是把这事儿给敲定了。害的春丫猛吃了几颗秋梨枇杷糖,她还嘀咕呢,跟姐姐商量价格,可真是太费嗓子了。
这事儿没一会儿功夫,就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可是铺子该怎么办?
两人约好明日一起去找了司徒夫人,央她给介绍个高级点儿的牙人,打听打听铺子的事儿。
待这些事儿商议完,这都快中午了,卢通判都回家了,裴庭便留了春丫吃饭。
虽说大户人家得男女分桌,可卢大公子才七八岁上下,双胞胎吃饭还得奶娘喂呢,春丫肉身才十来岁,再加上个残疾人卢通判,裴庭便说自家人吃饭不用管那些繁文缛节了,便让顾妈妈摆了一桌,一起吃了算了。
春丫倒是无所谓这些,她跟谁都吃得,皇帝在她面前吃饭,她都觉得自己应该会面不改色。
可卢大公子如今念了书,又被日日捶打,倒是拘谨了几分,全然不像在沛丰时那般张扬,坐下就问了父亲母亲好,跟两个还分不清哪个是手哪个是脚的弟弟妹妹问了好,到春丫这里他却犯了难,这位,到底应该叫什么?
“你唤她小姨就行。”裴庭见大儿子为难,便主动介绍道。
卢大公子显然一愣,这女娃看着比他也大不了几岁,怎的就得喊小姨了?!
见卢大公子愣住了,卢通判清清嗓子说:“咳咳,你母亲让你叫什么,你叫便是了。”
有啥办法呢?谁让这春丫是裴庭的义妹呢?!
“小,小姨。”卢大公子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声。
坏心眼的春丫大声回道:“欸!乖!来来来,吃菜吃菜,别客气。”
也不知道谁是主,谁是客。
席间,春丫还问卢通判:“卢大人......”
“叫什么大人!!叫姐夫!!”卢通判佯怒道。
春丫憋笑看向裴庭,裴庭冲她微微一点头,春丫才说:“行,叫姐夫就姐夫。姐夫,你们如今衙门里头还太平吗?那个谢总督,没为难你们吧?”
“太平......倒也算不上,不过知府大人,能应付吧。据说参咱们扬州官场的本子都已经堆的有吴大人一人高了,不过我也没闲着,谭家一共二十六人在押,时不时提审一个,能关三个月呢,慢慢写呗。
估计现在状告谭家,弹劾谢家的帖子,跟弹劾咱们的帖子,得两两开,数量也差不多吧。毕竟叶巡抚当年虽说只是个探花,不过据说文采斐然,这弹劾谢家的帖子,定也能写出不少。”
卢通判说完,又想起什么,问春丫:“咱们关押的那些打手里头,有十来个,日日喊全身瘙痒,说是你们下的毒?这东西传不传人啊?”
“哦,不传人,就是我爹他们衙门那道长配的痒痒粉,没解药,说是痒上100天,也就好了。”
不过这痒痒粉,春丫他们觉得还是不够劲儿,发作起来太慢,作弄人还行,救命可不灵光。可她现在也不敢轻易让吕道长给攒别的药粉,毕竟吕道长出品,品质是没啥保障的。
“哦,那就好,我还怕传人一会儿提审了他们,再把病气带回家呢。”
卢通判如今的主要工作就是,审人,写黑料,吴尚书需要就去送给吴尚书,叶巡抚需要就送去给叶巡抚。
而司徒知府就是专职扛雷的。
不过这些事儿,春丫他们是不管的。
女人管钱的事儿,男人管锅的事儿,配合默契,才能家庭和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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