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府的菊宴真的很大呢,进门的走廊和庭院里摆的都是盆栽的菊花,真正观赏菊花的地方是,现在的侯府丫鬟带她来的,一个菊园,所到之处全是大片大片的菊花,糜丽又清雅,真是难得一见。
莫悠然正走着看到一片竹林,“菊园还有竹子啊,领我们去看看吧。”
“是。”宣平侯府的丫鬟很是有规矩,从不多说一句废话,从头到尾也就只是给她介绍了很多菊花的种类,关于宣平侯府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透露,看来这个宣平侯府夫人真是御下有方啊。
莫悠然看来一堆花花绿绿的花,感觉在竹林里休息休息眼睛也是挺好的。
直到……
小姐一:“你们听说了吗?北境那边跟狄国打起来了,消息都封锁了,要不是我爹在兵部,也不会知道,据说顾家军连连战退,皇上最近心情不好,朝堂上人心惶惶的。”
小姐二——“真的吗?听说狄国人特别残忍,茹毛饮血的,边城的百姓又要受苦了。”
小姐三——“嘘——这种事情能随便乱说吗?”
小姐一:“那有什么,估计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了,据说这次是顾家军守将顾东篱擅离职守,才造成这样的局面,估计等他回京述职的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
莫悠然面无表情的听完这么一大段话,示意桃枝她们跟她离开了那片桃林,她看了一眼桃枝,又看了一眼宣平侯府的人。
桃枝领会了莫悠然的意思,打发了那个领路人。
“刚才在竹林里的那三个人,你知道是谁吗?”莫悠然神情冷漠的问道。
桃枝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姑娘有些不同了,小心翼翼的回答:“那个散步消息的是兵部尚书王承大人家的嫡女,另两个是跟她相交比较好的,一个是京兆府以家陈平瑞的庶女,一个是商霍粮仓家的女儿。”
莫悠然信步慢走,身边只跟了桃枝一人,梅枝和柳枝守在一旁,说:“都靖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桃枝摇摇头说:“奴婢并不知晓,如果真有此事,长公主应是得知的。”
“哦,你对顾将军怎么看?”莫悠然漫不经心的问道。
桃枝思索了一番,“顾将军骁勇善战,赤胆忠心。”
莫悠然嗤笑了一声,“赤胆忠心?这种连皇上都不相信的事,你相信?”
桃枝震惊的与莫悠然对视了一眼,又垂下了头,“这天下又有多少东西是皇族相信的呢?”桃枝话音刚落,便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奴婢出言不甚,请姑娘责罚。”
“起来吧,以后在外面,谨慎一些。”莫悠然转过身,“赏了这么久,也乏了,回去吧。”
桃枝一身惊汗,“是。”她不知道今日的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并不会这样的。
莫悠然马上要出菊园时,遇到了贺婉容。
“莫大姑娘。”
“贺大姑娘。”
贺婉容说:“母亲命我过来陪你。”
莫悠然真心觉得这贺婉容不会聊天,母亲命她过来,这不是显得她自己不乐意吗?
“刚才在菊园外,并没有见到贺大姑娘呀。”莫悠然说道。
贺婉容神情清淡,“刚才在帮母亲招待别的客人,无暇分身。莫大姑娘……”
“别叫我莫大姑娘了,无旁人时叫我元娘就行,之前在及笄礼谢谢你了。”莫悠然从刘子悦那里知道之前的及笄礼的事情,她们也算是有些交集。
贺婉容平静的点点头,“元娘叫我婉容即可。”
莫悠然笑道:“婉容。”
贺婉容清冷的面容上也透出一丝笑意。
莫悠然上前挽住贺婉容的胳膊,“我逛得有些乏了,婉容陪我歇歇可好?”
贺婉容说道:“当然。”
莫悠然一回到前院,就看见有人三三两两的围在屏风面前,像是在鉴赏什么,院子里还多了几张书案,“这是在做什么”
贺婉容说:“每年的赏菊宴,到最后都会让准备些笔墨纸砚,供各位夫人小姐娱乐,或写诗,或绘画,写对子也可以,以菊为题。”
莫悠然了然的点点头,“很有意思,”心里却在吐槽,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对诗词没什么兴趣,不管对于国学瑰宝——国画,她还是比较欣赏的。虽然她不太会画。
所以莫悠然当然就在比较画技的地方停留驻足了一番,本是有些好奇,但在欣赏过程中真是佩服古代女子的智慧,每一幅她都觉得不错。
“好看,这个雅致。”
“这个绿菊也好看。”
“好看啊,颜色配的不错。”大红大紫。
“哇——这多红菊一枝独秀啊……”整幅画里就右下角画了一朵半开的红菊。
……
最后贺婉容都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莫悠然,“我们去看看诗词吧。”
莫悠然抽出自己的手,“不要,我不喜欢看诗词,看画多好,一目了然啊。”
贺婉容有些头痛,可你一目了然的都不是地方,你没看到被你评判过的画的人都脸色十分的不好吗?
“既然莫大姑娘这么喜欢画,想必是画技高超吧。”莫悠然有些迷茫的看了说话的人一眼。
桃枝连忙上前说:“这就是您评判的一枝独秀的那幅画的主人,户部郎中家的江小姐。”
莫悠然哦了一声,“你是想看我画?”
江小姐看着周围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一下子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跟莫悠然杠上,但又有些不甘心。
莫悠然略略一思索,还没等江小姐开口应她,就吩咐下人道:“拿笔墨来。”她虽是不精通作画,但好歹也是经过现代艺术的熏陶的,虽然不能得个顶尖,但混个中等还是可以的。
周围的人都被梅枝和柳枝遣到不远处观望。
桃枝在一旁帮着莫悠然磨墨,“姑娘,您其实不用应下来的。”
莫悠然摆着镇纸,笑道:“怎么担心你家主人出丑,放心吧,不至于,我还是会个皮毛的,你只用磨黑墨就行,我作水墨画。”
桃枝神情有些担忧,“姑娘。”
莫悠然手执一直羊毫,“别担心,这水墨画,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刚说完,她就思索好构图,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停了笔。
桃枝震惊的看着桌案上的画,“……姑娘。”
莫悠然却眉头紧锁,总觉得哪里少了点什么,再题句诗吧。
提完诗她还是觉得不对,看着画里的菊花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桃枝,把我随身的妆盒拿过来。”
桃枝愣了一下,便连忙反应过来,将莫悠然随身的小型妆盒拿了出来。
周围的人不明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莫悠然紧锁眉头,以为是作画不顺。
莫悠然直接用无名指沾了几抹胭脂,随手在画上涂了几笔,脸上笑意大盛,说了句,“好了。”
桃枝正要将画贴到屏风上。
莫悠然说:“不用了,就让她们在桌子边看吧,等会儿把这画带回去,我要收藏。”
桃枝其实很想提醒她,这赏菊宴的诗词作品都是由宣平侯府保管的。
最先走过来的是贺婉容,她是今天的主人翁,要是莫悠然在赏菊宴上受了什么委屈,不知道端阳长公主会怎么拿宣平侯府出气。
不过等她走近一看,竟然被莫悠然的画给震住了,整幅画作左上角写了两列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而后,只是用了寥寥几笔在右下角画了一把插在土里的剑,剑的下方有一朵艳丽的小红菊微微绽放,好像因为抵挡不住狂沙暴风儿微微倾斜,却始终没有弯下那易折的腰。贺婉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离开了红菊,那把抵挡风雨的剑吸引,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把桃木剑,剑身宽大而又脆弱,残破不堪,却让他感受到边境的肃杀,战场的腥风,让贺婉容的身体里血液沸腾。
刚开始她还觉得这句诗题的不是很妥当,但视线一转才看到了在离红菊很远的地方有几处篱笆,这让她想到她家的菊园,是多么的富丽堂皇,这画中的菊园就有多么的残破不堪。边关的将士,他们应该是很想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逸生活吧,但却不得不镇守边疆,马革裹尸。
贺婉容不由一笑,这莫悠然来参加她家的赏菊宴,竟然把摆了她一道,可她却生不出气来。这要是心小的,不得以为是讽刺她们菊园奢靡,不懂边关将士辛苦吗。
贺婉容叫来自己身边的丫鬟,“雏菊,把这幅画呈到夫人那里去。”
莫悠然微微怔了一瞬,不满道:“干嘛,这是我的画,我可是要带走的。”
贺婉容走到莫悠然身边,心想:莫悠然还真是自信,以为她的画一定会被留下。“看来莫大姑娘不太了解菊宴的规矩,凡是菊艺比拼前三名的,她们的墨宝都是要留在我们宣平侯府给下一届赏菊会的人鉴赏的。”
莫悠然蹙了蹙眉,“不行……这幅画……”她被自己给气着了,今日就不该来,这副话有……她和他的名字,“这副画技巧很烂。”
贺婉容微微一笑,“无事,自会有大师品鉴的。”
周围的人则是被贺婉容和莫悠然的对话惊到了,这莫悠然到底画了什么,得到贺婉容如此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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