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上眼药徐老蔫:我这一生…
当晚,徐春林心情极佳,哼着月牙五更小曲,蹲炕上捂着被。
刘丽珍并未出声打消他的好心情,对于徐春林三人要去跑山打围,她不怎么反对,就是怕他们去照量那大孤猪,在得到三人的保证后,她也就放心了。
往常徐宁没学好之前,家里能否吃上肉,那都得靠徐春林三人。
再说刘丽珍很清楚跑山打围易成瘾,若不让徐老蔫去打围,还能让他搁家里作妖?
赶紧去山里晃悠吧,哪怕啥东西都没打着,那不也能消停几天么。
次日,外头天色漆黑,五点多钟徐老蔫就爬了起来,他套上跑山穿的棉袄棉裤,背着16老撅把子,脸都没洗就出了门。
在与王二利、刘大明汇合后,便朝着东南31楞场附近走去,到了一块类似蛤蟆头的大石块下,三人捡柴笼火热饭。
与此同时,老徐家东屋炕上,一众人围着炕桌也在吃饭。
徐宁进屋前儿就没发现徐老蔫踪影,起初寻思他去茅房办事了,可临着开饭前依旧没瞅着人,他就朝老妈问一嘴。
老妈抬头一指墙上挂枪的位置,便去外屋地端菜了。
徐宁有些发懵,他进屋根本没注意墙上挂着的猎枪,经过老妈一提醒才恍然大悟。
“我爸上山去溜达,咋还背着我偷跑呢?”
刘丽珍夹口咸菜,道:“怕你抢他活呗,他早就告诉你老舅,搁山上发现啥牲口都不兴告诉你,呵呵。”
徐宁眨眨眼,“这是嘎哈呀?我还能不让他上山溜达啊?那我二叔、老舅也去了呗。”
“恩,一大早五点来钟就走了。”
“诶呀,这家伙防着我像防贼似的。”徐宁撇撇嘴,心里有点不痛快。
“那伱自己寻思呢?自打你搁山上打牲口以来,他就再没往山上跑过,去就去吧。”
徐宁咧嘴笑道:“我琢磨啊,整不好他仨是去照量那大孤猪了,凤儿不说了么,将大孤猪壳下来有50块钱呢。”
“他敢!”刘丽珍沉着脸道:“他要敢去照量大孤猪,我就让他搁大街上睡,冻死他!”
瞅着老妈这副狠出,徐宁搁心里头一乐。
徐龙则撇了眼自个的亲弟,心想:咱爸搁外头风餐露宿,你可倒好,搁家里给他抹上眼药了。
王淑娟歪头问:“二宁,今个好没好点?”
“好了,啥事没有,昨个真是凉着了。”
“是不是鞋垫受潮了啊,嫂子再给你纳两双鞋垫啊?”
徐龙闻言撇眼道:“你咋不想着给我纳两双呢,我这脚丫子冰凉地……”
刘丽珍放下碗筷说道:“你说这话丧良心不?娟儿给你纳多少双鞋垫了,你那脚丫子就是老汗脚,一脱鞋都能拧出水,还好意思要鞋垫呢,塞点乌拉草得了。”
徐龙哼哼两声,嘀咕道:“诶呀,这徐二宁学好以后,可把你们高兴坏了。一个劲都向着他,给我整得是一点地位都没有,我搁这家就是个透明人啊。”
刘丽珍抬手拍着他后脊,正要说话,徐凤突然插嘴道:“大哥,我二哥没学好之前,你就没啥地位啊,咱爸让你追狗,你都不敢撵鸡。”
“滚犊子,哪有事哪嘎到,小欠儿蹬!”徐龙瞪着眼呵道。
徐凤瘪嘴搭在王淑娟旁边,“嫂子,你瞅瞅我大哥骂我。”
“你少说两句,那平时差你啥了?要烟给烟,要酒给酒,少你一口吃的了?”
徐龙两条一放,耷拉在炕沿,两手杵着炕沿往下一窜,脚就踩进了鞋壳子里。
刘丽珍也下地趿拉着鞋,道:“平常我打二宁的时候,你不也搁旁边拉添油加醋么,我瞅你笑的比谁都开心,那凤儿都知道哭着求我别打,你咋咧着嘴笑呢?”
徐龙面色一僵,道:“那不是我瞅他气你,我也来气么……”
“你们这仨崽儿没一个好玩应,你小弟刚学好半拉多月,你可别打消他积极性,知道不?”
刘丽珍、王淑娟往下捡碗筷,徐宁笑嘻嘻的蹲在炕沿拍着徐龙肩膀。
“大哥,你知道嫂子和老妈为啥向着我不?”
徐龙皱眉歪头问:“为啥?”
“因为我兜里有五十块钱么,哈哈……”
“诶我艹,你…你可别瞎说嗷!”
徐龙紧忙拽住要跑的徐宁,悄默声急道:“哥错了,行不行?你还想用这五十块拿我一辈子啊?”
“那不得拿你俩仨月啊?”
“诶我艹…你咋这么损呢!”
徐宁笑道:“有句话说的好啊,好人做一件错事就得被唾沫星子淹死,坏人干一件好事就得被夸成类似于雷锋那种标兵榜样!”
徐龙磨着后槽牙道:“那我以后也要做个损人!”
徐宁轻笑:“你?你不行,你在咱爸妈眼里已经是个好人了,而我是整个庆安最牲口最损的人,所以我干啥旁人都能接受。再说,你损能损过我啊?呵呵……”
“艹,你是真不要脸呐。”
“谢谢夸奖!”
“……”
等徐凤、徐龙走后,徐宁就搁屋里逗着狗崽子玩。
既然徐老蔫将猎枪背走了,所以他也没寻思上山溜达,虽说已经将狍子套下了,但这才过去多久,且得等两天才能见分晓呢。
王虎、李福强几乎每天都来找他,除了帮着干活,还计划着啥时候去抠点母豹子,掏点灰狗子的粮食仓。
徐宁便叫王虎去他家下屋,将那俩个枣树杈子找出来,随即三人就坐在东厢房,使锉刀、锯子做了俩弹弓。
“兄弟,这没有橡皮筋咋整啊?使皮套绑上太松了,一点劲没有。”
王虎收拾着锯子、锉刀和地面的碎木屑,抬头道:“二哥,要不我去卖店问问啊?兴许谁家能有气门芯上的胶皮管。”
“行,你去一趟,咱花钱买也行。”
“嗯呐。”
王虎扫完地,将笤帚撮子往墙根一立,便走出了徐家院门,朝着小卖店去了。
二十多分钟后,王虎咧着嘴跑回来了,他手里攥着四根胶皮管。
李福强瞅见一笑,问道:“搁哪整来的啊?”
王虎将胶皮管放在炕沿,说道:“我去卖店问一圈都没有,回来前碰着杜大爷了,问我嘎哈去,我说我二哥要做弹弓,要找几根气门芯胶皮管,然后杜大爷就说上回满志大哥整了一捆,让我跟他去家里拿了四根。”
李福强扭头瞅着他兄弟,笑道:“瞅瞅这名声有前儿真挺好使呢。”
“哈哈…那必须管事!”
直到晌午,三人才将两个弹弓做好,徐宁搁当院试了试,虽然拉力有点轻,但打四十米内的东西还挺有劲儿。
此时,天没亮时就出发去山上打围的徐春林、王二利和刘大明三人却是叫苦连天。
就在刚刚,三人寻摸一头午野猪踪,总算是瞅着了眉目,他们沿着野猪的新踪往前摸索,正翻过一冈梁子的时候,就瞅见了一头老母猪和两头黄毛子。
他们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继续往跟前摸了六七十米,这才要举枪。
奈何在徐春林、王二利要响枪的时候,远处却传来猎狗犬吠声响,这让三人为之一愣,便瞅见下方的野猪已经受惊,正往山底窜去。
而那狗叫声却渐行渐远,三人才明白过味来,他们这是和旁人打穿膛了!
既然旁人的目标,不是他们眼前这三头猪,那肯定得继续追啊。
三人紧忙撒丫子往山底蹽,心里头也没啥不痛快的,因为搁山里打牲口整穿膛是很正常的事,这玩应没啥好埋怨的。
但是,三人追出去能有二里多地,再次追上那三头野猪,徐、王两人正要递枪的时候,却听远处再次传来一声枪响!
嘭…
只见那三头野猪闻声后,尥蹶子就窜了出去,将前两天刚下的雪掀起一团雪雾!
“杂艹地,这是哪个瞎比啊?”刘大明骂道。
徐春林皱眉沉声道:“都特么到这了,赶紧追吧!”
随即三人拔腿就顺着野猪踪往前追。
待他们跑到一处朝阳面的矮平山坳后,三人杵着波棱盖气喘吁吁地缓着气。
他仨年龄都大了,再连续搁山上的复杂地形、稀宣的雪壳子里跑四五里地后,都有点喘不上来气了。
徐春林瞅着周围的环境,便是板脸瞪目,他朝着响枪的方向怒吼道:“杂艹地,哪个瘪犊子响枪啊,白特么玩一头午!”
眼前的地形是跑山人最不愿意走的低矮灌木林,有刺老芽杆、老虎杖子和鸡树条子、刺五加杆等灌木。
刘大明横着眼珠子骂道:“这憋羔艹地,真特么恨人呐!”
王二利眯眼道:“大哥,咱继续追吧,兴许能追上。”
徐春林回头瞅眼两人,黑着脸道:“那就追吧,都特么瞅着影子了,还能让它们跑了?这老比登要是再响枪,我高低过去找他!”
王二利催促道:“大哥,旁人兴许不是净意儿地,咱再往前走六七十米就能进红松林,快走吧。”
“恩,这一天呐,啥事都能碰着。”徐老蔫嘀咕两句。
刘大明说:“姐夫,咱今个就是脸黑,要不然往回走吧。”
“那能行么?这才晌午,你怕个der啊。”
说罢,徐、王两人就钻进了灌木林,刘大明无奈只好紧紧跟随。
他很清楚,姐夫和二哥是天天上班被憋坏了,瞅着牲口就眼睛发直,今个要是打不着牲口,那晚间回去肯定得孬糟,不如就顺着他俩吧。
奈何三人穿过灌木林,进入红松林追了能有三四里地都没瞅着猪影。
将徐、王两人气得当场破防,开口痛骂,而三人都已饥肠辘辘,刘大明就只能自个捡点树枝子笼火热饭。
徐老蔫是带着气吃的晌午饭,放下饭盒无奈道:“我特么好不容易请个假,这特么……诶,我这一生净是坎坷啊,给我气懵了。”
王二利恶狠狠的扒拉两口饭,道:“打穿膛这种事,一年都碰不上两回,大哥,咱是点子背啊,不行就往家走吧,眼瞅着都快两点了。”
刘大明点头:“嗯呐,咱跑出来得有十多里地了,往回走且得费工夫呢。”
徐春林一叹:“那就往回走吧。”
随即,三人收拾好饭盒就往回走。
这次为了绕过灌木林,他们特意多走了几步道,从石咀沟那头绕了一圈。
这石咀沟就在16楞场下边,不过徐春林三人走的路是直奔19楞场去的,因为从19楞场穿过去就能到庆安林场后身,再从林场后身的小山道回家更近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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