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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忘恩负义白眼狼往死削
当黄大喇叭和常西风将黑瞎子掫翻个之后,徐宁就顺手从内兜里掏出装熊胆的小布兜,然后和猎枪一齐递给了黄大喇叭。
黄大喇叭接过手,歪头询问:“徐老弟,你咋搁这呢?”
徐宁板着脸,摆手:“待会再唠。”
常西风掫完黑瞎子,就起身低头瞅了眼被他亲弟捅的那一刀,伤口虽然不算深,且没有伤到要害。
但此刻依旧在流着血,他赶紧用棉袄露出的棉絮子往伤口上塞了一把,用右手按着就朝着被他丢弃的老撅把子走去。
常北风从雪地中爬起身骂了两句,刚要弯腰捡被雪埋起来的老撅把子,却感觉后背传来一阵撕裂疼痛,他尖声哀嚎着,可是刚哀嚎两嗓子,却看见徐宁在常西风身后迈开大步,朝着常西风腰部就是一个大飞脚!
常西风猛地受力朝前扑去,整个人都趴在了雪地上,接着徐宁骑在他身上,照着他脑袋挥动炮拳!
为啥徐宁现在才动手呢?很简单,他怕耽误工夫让熊胆化了,所以才先让大喇叭将趴着的黑瞎子掫过去,这样他就能让大喇叭开膛取胆,而他也能有充足的时间动手了。
“我艹尼玛!杂艹地,你再骂一句?骂!艹……”
徐宁边挥动炮拳,边口吐莲花,一手抓着常西风头发,莽劲往雪地上磕。
常西风抬手要捂着脸,却被徐宁俩波棱盖压住胳膊,使他动弹不得。
这时,常北风懵了懵,因为他不知道徐宁为啥要痛下狠手。
只瞅见亲哥挨揍,虽说心里一阵畅意,但那是他亲哥啊,他哥俩咋闹都行,唯独让外人欺负不行!
“徐二宁,你特么……”
常北风迈着虚浮步伐飘过来,两手抓着徐宁肩膀,将他推到一旁。
而在给黑瞎子开膛的黄大喇叭瞅见这一幕懵了,心想这咋还干起来了捏?
徐宁单手杵着地,转头瞪着三白眼,咬牙一抬手抓住常北风的脖颈,将他拽到了常西风身上,随即嘴里连声咒骂,挥起炮拳朝着常北风脸上削。
“我特么救伱俩两条命,你俩还特么骂我?啊!杂艹地……”
“好心当成驴肝肺,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再骂我?再骂?!”
“要不是我响枪,你俩都得被黑瞎子扑死,还特么骂我……”
徐宁骑在俩人身上,双拳紧握朝着两人脸部锤去,由于他落下的每一拳都挺实,所以常家兄弟每挨一下都会发懵,以至于他俩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怕咬着舌头。
黄大喇叭蹲在黑瞎子跟前,扭头看着热闹。他本想等徐宁吃亏的时候,上去拉个偏架,哪成想徐宁这么猛,将俩兄弟按雪地里一顿胖揍。
待听闻徐宁的骂声,他才明白过来徐宁为啥打常家兄弟。
便转头呸了口,骂道:“白眼狼!还特么俩!”
随即,便转过头专心致志的使侵刀划开黑瞎子的肚囊子,不再去理会了。
刚才他就瞅常家兄弟不顺眼,这俩人居然敢在猎熊的时候呛呛,简直不分场合,不顾危险,纯纯俩虎比哨子!
见着他俩的时候,黄大喇叭就觉得俩兄弟不对劲,似乎各自有气,互不搭理,哪成想险些误了大事。如果徐宁不在附近,就刚才常家兄弟摔倒之后,必然得被黑瞎子扑死。
因为黄大喇叭的视线不好,根本无法响枪,哪怕响枪他也不敢保证一击毙命,到了那时候,黑瞎子在奔着他来,常家兄弟会救他吗?
这事没发生,所以无法预料,但黄大喇叭心明镜似的,他俩肯定不能管他,毕竟常北风都被黑瞎子挠了,常西风手里的枪也掉在雪地里了,两人肯定得赶紧跑,且不带回头的。
老撅把子掉在雪地,枪管里肯定进雪了,这枪就不能使用了,否则就得炸膛。
手里没家伙什,常家兄弟咋救他?
“别…别打了。”
“错了…”
徐宁锤了两人足有一分多钟才罢手,他甩了甩红肿的手背,咬牙瞪眼指着两人,“你俩自个寻思寻思,今个要是没有我,你俩是不是得死这!”
常家兄弟两人都是面目全非,青眼泡子红脸蛋、红肿嘴唇流着血,可见徐宁并未下死手,只是给两人一个教训。
常北风捂着脸,呜嗷哀嚎:“咋这么熊人……我啥玩应没说,打我嘎哈。”
常西风平躺雪地,眼睛望着天空,只感觉满脑袋都是金星,他喘着粗气,道:“我不对,我太着急……”
徐宁从两人身上站起来,弯腰捧了把雪搓着手背上的血迹,感觉手背传来一股刺骨的疼痛感,用东北话说就是‘沙挺’。
这时,黄大喇叭将熊胆取了出来,说道:“徐老弟,这绿胆不大啊,你看……咱咋分股啊?”
徐宁转头瞅着常家兄弟,问道:“你俩还要胆不?”
常西风坐起身摇头,“不要了,按山规、人情,都没我兄弟俩的份。”
黄大喇叭撇两人一眼,道:“这还像点人话,刚才徐老弟一枪给黑瞎子壳死,救你俩一命,你骂他嘎哈?嘴真欠!
再说,徐老弟这一响算添枪,按山规应得两股,咱仨先头说好对半劈,你俩使枪没打着不说,还差点被扑死,所以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没你俩份!对不?”
常西风点头:“对,这胆你俩分……那我俩先走了。”
黄大喇叭没搭理他,只将熊胆放进布兜里,瞅着徐宁问道:“徐老弟,你咋搁这呢?”
徐宁接过布兜,说:“昨个晚间听内谁说了一嘴,说柳树沟有头走驼子的黑瞎子,我就寻思过来瞅瞅……”
常西风刚抓起雪地里的猎枪,闻言一愣,心想:这真是碰巧?不是他俩圈我兄弟俩么……杨东能去庆安找我,那旁人也有可能去找徐二宁,理是这么个理,但我特么总觉得哪不对劲!
他扶起常北风,背着老撅把子,捂着被亲弟捅伤的伤口,便要迈步往前走。
这时却听闻徐宁喊道:“就这么走啊?连声谢都不会说啊。”
常西风转过头,道:“谢谢。”
徐宁摆摆手,继续和黄大喇叭说:“咱这账咋分?我添枪算两股……”
常家兄弟相互搭着肩膀,迈步缓缓朝北走去。
“大哥,我真不是净意儿捅你,我往过一转身……”
常西风瞅他在自个挨打的时候过来护着的份上,摇头说道:“别说了,咱是亲哥俩,有啥事不能说开啊。这回就是因为咱俩心不合,才造成的这种结果,得亏没死,已是万幸了。”
常北风掉了两滴眼泪,“大哥,你瞅瞅徐二宁给咱俩削的,我这嘴都不好使了。”
“那也没招,这事咱不占理。”
“大哥,你说徐二宁和黄大喇叭是不是串通好了?”
常西风转头瞅了眼,道:“这事无论串没串通好,徐二宁确实救了咱俩一命,别提了,等回家让你嫂子给分析分析吧。”
常北风捂着脸,“大哥,你还让燕子削我不?我真扛不住了,哪有天天这么削的啊。”
“削啥呀,往后都不削了,就因为这些天削你,咱俩才心不合啊,诶,亲兄弟心不合还敢猎熊,当时你扎我那一下,我真以为你要整死我呢。”
“大哥,我哪能那么干……我就是心里憋屈,给我憋屈坏了。”
“诶,你后背咋样?”
“被冻的没啥感觉了,大哥,你那……”
“没啥事,扎个小眼,止住血就好了。咱俩快走吧,赶紧到家打个消炎针。”
“诶。”
……
大喇叭和徐宁站在黑瞎子旁边,徐宁接过他递来的老撅把子,先将枪膛里的独头弹退了出来,然后挂在了肩上。
当大喇叭瞅见常家兄弟远走,咧嘴呲着大黄牙说道:“兄弟,刚才你那一顿炮拳给他俩都削懵比了,确实尿性。”
徐宁笑说:“尿性啥呀,给我整得手背都肿了。”
“一人削俩还不尿性啊?我还得谢你呢,刚才要不是你响枪,我肯定也险了,这俩兄弟太特么操蛋了,搁这猎熊呢,他俩先呛呛起来了,给黑瞎子直接豁楞醒了……”
徐宁闻言说:“谢啥谢,咱俩不都说好了么,搭伙就是这么回事,谁落难能瞅着啊?”
“呵,刚才我要是响枪,那黑瞎子奔着我来,他哥俩肯定得跑,这都不用合计。”大喇叭撇嘴说道。
“行了,这眼瞅着快晌午了,咱俩笼火热饭啊?”
大喇叭一愣,拍着大腿愤恨道:“诶呀妈呀,我早晨出门急,忘带饭了!”
他哪是出门急啊,分明是媳妇没给他准备,哪怕早晨饭都是大喇叭自个熥的。
“没事,我带了点菜饭够咱俩吃的。你捡柴火笼火吧,我去山上拿布兜。”
大喇叭笑道:“诶呀,那行!看来我今个是有口福了。”
当徐宁去山上拿布兜的时候,大喇叭则满地捡柴火,给柴火聚到一堆,使草窠子引燃。
徐宁回来后,掏出铝饭盒和苞米面饼,两人一边烤火一边热饭。
大喇叭嚼着苞米面饼,夹着酸菜的时候,抬头问道:“徐老弟,咱俩还按先头说好的那样分股么?”
“恩。”徐宁歪头瞅着他,“你有别的想法?”
大喇叭点头:“确实有点想法,我是这么琢磨的,本来咱俩是说好要对半劈,但是如果不是你出招……”
“快拉倒吧!”徐宁知道他想说啥,便果断拒绝了。
而黄大喇叭的想法是,徐宁打围手把确实够硬,他黄大喇叭平常都是自个跑山,如果以后再想猎熊,肯定不能独自前往,必然得找个人搭伙。
徐宁就挺不错,所以黄大喇叭想结个善缘,哪成想没等他说完,徐宁就给拒绝了。
“不是,徐老弟,你先听我说完呐。”
“你说。”
“是这么回事,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挺缺钱,我家那口子老跟我干仗,我寻思这熊胆短时间卖不出去,等到阴干再往外卖得啥时候?
所以,你看你能不能先给我四百块钱?就当算买我这一股了,行不?我拿着钱就能去买狗,到时候我打狗围还能有点进项……
这熊肉我就要两个腿和肚子上的肉,咋样?”
徐宁皱眉道:“这颗胆不止八百块钱,你就要四百啊?”
“嗯呐,四百块现钱!我幺麽整个庆安,也就几家能拿出来,所以你看……”
徐宁点点头:“也行,这么地好算账。”
“妥啦,那就这么定下!徐老弟,再往后我要瞅着仓子,咱俩再搭伙?”
徐宁瞅着他,说道:“往后再说吧,等你回家以后,将今天这事跟大伙唠唠,要不然我怕那俩兄弟搁屯子里胡说八道。”
大喇叭皱眉,“胡说八道?就他俩啊,艹。徐老弟,你放心,我回去肯定把今个这事好好跟大伙唠唠,他俩要敢颠倒黑白,我直接堵他家门口骂!纯特么白眼狼。你说说正在猎熊呢,他俩干起来了,那常北风回身就给常西风一刀……”
徐宁一愣,他刚才根本没注意常西风身上有刀口,问道:“给常西风一刀?咋回事啊。”
随即大喇叭就将一些徐宁没注意到的细节说了。
徐宁听后,说道:“这兄弟俩心不齐,没死这就不错了。”
“可不咋地,你救他俩两命,这俩瘪犊子还骂你,我瞅着都来气。”
徐宁笑了笑,“快吃吧,咱俩还得拽黑瞎子走十多里地呢。”
“恩!”
两人吃完晌午饭,将地面火堆使积雪掩埋,然后大喇叭从布兜里掏出绳子,捆在了黑瞎子的两个后爪上。
蛇塘沟的谷底有许多碎石被积雪覆盖,所以徐宁和大喇叭往前拽得使挺大劲,将黑瞎子往前拽了二里地,来到一处缓坡下才轻松不少。
他俩在路上没有歇着,因为一歇就得泄气,必须得一鼓作气拖回家,否则这十多里地的山路,他们得天黑才能到家。
直到三点多钟,徐宁和大喇叭才瞅着庆安屯,将黑瞎子拖下山,两人皆是满头大汗,眼睫毛和胡子、帽檐挂着白霜。
但徐宁没敢摘帽子,就怕再发烧得病,这一病得耽误不少事。
当两人拖着黑瞎子走进庆安屯,途中碰着几个屯亲,热情跟徐宁打声招呼,而徐宁只是点点头。
这种热情主要是想让徐宁递个话,他们好上前帮忙,到时候也能分点肉。
但徐宁却没搭理他们,这十多里地都拽回来了,还差这两三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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