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选择留下，心灵蜕变
他们镇北关费尽了全力，加上苏哲才勉强阻挡住了一头冥君蛙的袭击，甚至还为此自豪无比，然而冥君蛙相对于胡夫金字塔而言，无非也是一头蛙形态的纤夫，无非是微不足道的奴隶！
“我们……我们该怎么办？”赵满延目光看着其他人，许久才问道。
该怎么办？
彬蔚不知道，叶鸿也不知道，好像除了被彻底的碾压，被践踏，就再无其他办法了。
“灵灵！我们快点联系莫凡，离开这里吧！”赵满延说道。
灵灵点点头，同样是满脸严肃。
面对胡夫金字塔，他们这些人还能做什么？送死吗？
既然星辰会变迁，胡夫金字塔也是通过三角次元镜穿梭到这里，它一定只能存在几天的时间，如今一切能够撤离的就全部撤离，抵抗就等于死亡……
苏哲摇摇头，眼神中透露着坚定，“挡，我们只能挡住它们，能挡多久就是多久！”
“苏哲，你开什么玩笑，那样一个庞大的亡灵帝国，岂是我们这些人能挡得住的？我们这里连超阶法师都没有几个啊！”赵满延大叫道。
苏哲闭上眼睛，“后面城市里的人还没有完全撤离，我们若是撤了，他们就会被冥界生物赶上，那将是一场不次于古都浩劫的大屠杀！我无法坐视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赵满延愣愣的看着苏哲，恍然间记起，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在古都浩劫的时候，与一只图腾兽不断的出城作战，极力的挽救人们的性命。
灵灵将目光看向苏哲，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恼怒，“苏哲！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冷静理智的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你只有活着离开，才能创造更大的价值啊！”
看着赵满延要扭头离去，苏哲按住了他的肩膀。
就在刚才战斗的时候，要塞城所谓的上头就来了一道指令，将最精锐的部队调走去往东面。
大家转过头去，发现一名穿着军统制服，身材略显干瘦却非常精炼的青年走了进来。
“镇守个屁啊，你们连一只冥君蛙都解决不了，你们知道太阳国的亡灵有多么可怕吗？我亲自经历过一次海市蜃楼的战役，那些外围的亡灵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并且数量数不胜数，你们镇北关要想抵挡一座小型金字塔都难，更别说是胡夫金字塔了，胡夫金字塔里面任何一个正主出来，都可以把镇北关夷为平地！！！”赵满延破口大骂道。
赵满延很不解，他也不打算去了解，他现在只想拉着灵灵赶紧走。
张小侯哈哈一笑，“赵哥，好久不见，我想我知道凡哥在哪里。”
苏哲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能走。”
赵满延攸的扭过头，“干嘛？我是绝对不会跟着你们去送死的！”
“上头？伱疯了吗？你们遭受冥君蛙攻击的时候，你所谓的上头还把你们的精英部队给调走了，他们会相信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推断出来的东西就有鬼了，不然莫凡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打入到黑教廷，不就是为了挖到证据吗？可挖到证据了又怎么样？有半点声音吗？”赵满延已经彻底情绪失控了。
这镇北关在胡夫金字塔面前就跟小小的木围栏一样，根本无法阻拦任何一头野兽的冲撞，偏偏即将到来的还是一次野兽狂潮，还有什么理由不走，难不成就为了多争取那么几分钟的时间，要让整个要塞城上万的人死去吗？！
“猎人可以走，商人可以走，魔法学生可以走，普通民众可以走，但是军法师和我不可能走。”苏哲淡淡的说道。
赵满延大喜，这家伙来的可真是时候，有他在，找到莫凡应该会容易很多，他们可不能放弃莫凡，莫凡那么努力的在阻止这一切，甚至做出了那样危险的潜入黑教廷的计划，到头来他们所要面对的却是根本无能为力的事情，这個北原只能听天由命，莫凡不能死，说什么也要找到他，让他停止潜伏，立刻逃离！
“除非能接到上头的命令。”彬蔚补充了一句。
苏哲摇摇头，示意他先坐下，“我只想告诉你，我选择留下的原因。”
从他的表情便可以知道，刚才那些话他也听进去了，只是在门口的他，很长时间都无法回过神来。
灵灵抓了抓脑袋，头发都变得有些散乱，看向了彬蔚和叶鸿，“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通知要塞城全体撤离啊，你们都是法师，现在跑还来得及，等冥君蛙把胡夫金字塔搬到这里，什么都晚了！”
这个泱泱大国究竟是怎么了？东面发生的问题，难道会比现在他们遇到的更严重吗？！！！
“哼，你说吧，我听着。”赵满延气冲冲的坐到椅子上，他不明白，为什么苏哲三人不愿意撤退。
“哲哥说的对，我们不能走。”一个声音闯入到屋子里面。
“我们发过誓，必须镇守镇北关。”彬蔚说道。
“张小侯！”赵满延脸上一喜。
“如果你此次没有拼尽全力，等到一切发生的时候，便会以歇斯底里的去悔恨，这种滋味，是一种永远都会烙印在心底的煎熬，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会折磨着你。”苏哲沉重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决。
“黑教廷与世界为敌七大红衣主教更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想诛杀的最高通缉者，可能奈何他们的又有几个？圣城？帕特农神庙？五大洲魔法协会？”苏哲自顾自的说道，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七大红衣主教仍旧在逍遥自在的活着，他们成为了犯罪者，邪恶者们的信仰，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高手为他们卖命。”
苏哲叹了口气，“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操心，我们却在这里费力抵抗着红衣主教冷爵的谋划，好不容易掀开了黑教廷的阴谋幕布，看见的却是一座冰山碾来，或许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赵满延赞同的点点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为挑衅黑教廷，无论是古都浩劫还是地中海的红海事件，都在深刻的提醒着每一个国家，带头围剿黑教廷的会是什么下场，绝对会迎来黑教廷最为恶毒凶残的报复！
苏哲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浑身都涌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但是我们不是去为任何一个高官去守，不是为了任何一个当权者去守，为的是身后的万千黎民百姓，北部军区的总指挥，我认识，撤退的命令，我甚至可以现在就搞来，可是那有什么意义呢？”
苏哲闭上眼睛，神色有些无奈，“撤退的唯一意义，就是将所有的普通人暴露在那些残暴的冥界生物眼前！我在古都已经听过太多太多的哀嚎声，我不愿意再听到一次了。”
苏哲的声音不大，却满是坚定，震的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抬起头，内心中最柔软的东西被触动。
“国难当头，有人瑟瑟发抖，有人会选择义无反顾，很庆幸，我们当中还有这样的人存在。”一个穿着灰白色衣袍的神秘人走了进来。
莫凡跟着他的身后，面目全非的脸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吓了众人一跳。
他的脸在潜入黑教廷之前被秃鹫给啄烂了，为的是不暴露自己。
赵满延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想要离开那种话。
刚才苏哲的话已经让他想明白了，与其卑微的苟活，不如真正的做一回男人！
看到这神都先知，苏哲淡淡一笑，“我以为上头要放弃这里了。”
神秘灰白人摇了摇头，“上头确实放弃这里了，无论胡夫金字塔之事是真是假，这里都已经被放弃了。”
看着众人的反应不一，神秘灰白人也明白大家此刻的心情，没有发疯，没有崩溃，就已经说明在场的人心理承受能力相当高了。
甚至不仅没有崩溃，还出现了像是苏哲，莫凡这样敢于抵抗的人。
“但是也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神秘灰白人开口说道。
他既然来了，就不可能什么都不会做。
看大家都没有接自己的话茬，神秘灰白人接着说道：“首先，胡夫金字塔的出现已经是事实，我们无法改变了，除非我们能掌握到所有黑教庭执行执事的行踪，并将他们全部消灭，否则胡夫金字塔还是会穿梭过来。”
赵满延有些抓狂，刚想说什么，却被苏哲和莫凡按住了肩膀，让他不要开口。
“一切都是事实且无法改变，红衣大主教冷爵这个计划准备的时间一样非常漫长，他甚至无所谓让我们先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因为他有那个自信，自信我们谁都阻挡不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并不逊色于撒郎的魔鬼，很不幸，我们国家成为了这个家伙用来和撒郎比肩的牺牲品……”神秘灰白人说道。
“所以说，我们成为了他和撒郎之间比赛的筹码……”苏哲的眼眸低垂，说出一句带着不明语气的话。
神秘灰白人点了点头，“没错，冷爵和其他红衣大主教一样，拥有自己的理念，他的那套理念便是邪恶信仰之力，假如他记恨一个人，他不会将此人给杀掉，他会杀掉此人身边所有在乎他的人，以此来获得这个人对他的怨恨，愤怒，仇念，他可以从中获得信仰之力。”
“所以假如冷爵手底下的棋子比撒郎还多，部下跟撒郎一样遍布天下，那么这家伙造成的恐慌将更加巨大，这家伙就是个心理变态狂，很不幸，上天还赐予了他那样的能力。”神秘灰白人皱着眉头，思索着对策。
“你打算怎么做？”神秘灰白人将目光移向苏哲，询问起了他的意见。
苏哲低沉的眼眸慢慢抬起，眼底酝酿出了几分疯狂的情绪，“我想，杀掉他！”
赵满延不可思议的看着苏哲，“你说什么？杀掉一个红衣主教，那可是红衣主教啊，这么多年来，全世界都没有解决到任何一个红衣主教！”
看着苏哲缓缓点头，赵满延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眼神，无助的目光看向莫凡，“莫凡啊，你快点阻止苏哲，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赵满延看着莫凡无动于衷，甚至有些跃跃欲试的神色，心中了然的看向天空，“完了……”
“你们要干这种九死零生的事情吗？你们把自己当什么了？无敌的吗？”赵满延骂道。
“在我来北疆之前，我的故乡，燕赵大地才被撒郎搞得满目疮痍！在帕特农神庙，我不顾圣城与帕特农都要斩杀撒郎，怕的就是在发生这样的事情！”苏哲双手重重的按在桌子上，眼中的情绪分外疯狂。
“现在，红衣主教冷爵又将北疆当做了他与撒郎争斗的游戏场！短短的时间，我们被两个红衣主教这样践踏，这样肆无忌惮的虐杀，他们像神一样灭世，依然逍遥自在，并且获得更多人的信仰和效仿，你们扪心自问，作为一个龙国人，尊严你们有保存下哪怕一点点吗？！”苏哲大吼着。
“究竟是尊严重要还是命重要？在古都浩劫的时候，当我们要冲进煞渊的时候，那些躲在内城的人，要是都不要尊严，都不冲出城去和那些亡灵拼命，那一个活口都不会保留下！”苏哲深吸一口气，诉说着他藏在心里最深的一个疤痕。
莫凡不自觉的点点头，“我很努力的想让自己做一个狼心狗肺的人，那样可以活的自在一点，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赵满延等人看着苏哲那双黑褐色的眼睛，久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他。
“今日我们若是选择退缩，选择不去尝试击杀冷爵，放走他，那么接下来，他做的一切恶，都将增加我们心中的一份罪孽，倘若是伤害到了我不认识的人，那顶多挤压在我的心底，但如果伤害到了我在乎的人，比如说你，你觉得我会如何？是抱着失去活力和笑容的你在角落痛哭流涕，然后慢慢忘记吗？”苏哲指着赵满延。
“黑教廷一直都在我们的身边，终究会有那么一天，他们会伤害到你和我身边的其他人，我不确定我是否有能力保护你们每一个人，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们身边，更不可能永远料得先机，就像是前不久才发生的燕赵祸乱！当一场无能为力的浩劫涌来，我仍旧渺小不堪……”苏哲说道。
这番话让屋子里的人都听得内心剧烈的翻滚着。
苏哲最后拍了拍赵满延的肩膀，这是男人间表示无声默契的动作，“这就是我现在不能转身离开的原因。”
神秘灰白人欣慰的一笑，“彬蔚，你是镇北关的传承者，对吗？”
“嗯。”彬蔚重重的点了点头。
“北原有一道古老的魔法防线，很长很长，它或许将可以为北原人们的撤退争取时间。”神秘灰白人缓缓开口说道。
神秘灰白人目光注视着彬蔚，彬蔚见大家也将视线投到了自己这里，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您是说古长城？”
“没错，在过去，北疆荒兽一直非常强大，是整个中原的巨大隐患，战争也在这一带频繁无比的爆发着，这道古老防线便是修建在当年，距现在过去了很久很久了，以至于人们已经将它遗忘。”神秘灰白人说道。
“古长城的钢铁防御确实很强大，但这也无法抵挡住整个胡夫金字塔亡灵的席卷吧？”叶鸿说道。
这时彬蔚似乎醒悟了什么，语气加重的说道：“我知道了，如果镇北关古长城都无法阻挡得了胡夫金字塔的前进脚步，那联合起整个北原所有古长城之关，在关键的位置连成一座山脉屏障，哪怕是胡夫金字塔的亡灵，也休想着踏入我们龙国之土半步！！！”
“没错！这是先人为我们创造的最古老，最强大的防线，我们当务之急是让北原之人全员撤离，只要开启这道宏伟防线伤亡，将大幅度的降低！”神秘灰白人说道。
当神秘灰白人说出这句话，让指挥所内的众人不由眼睛都重新焕发出了光彩来。
“没错，与它们战斗是不现实的，整个北原军区都未必能够与之抗衡，但只要我们阻挡了它们的肆虐脚步，给已经撤退的北原人民争取时间，这一块土地哪怕让给它们几天，过后我们也可以回收！”叶鸿重重的拍了拍自己，恍然大悟的说道。
苏哲情绪稳定下来，听着他们说话，淡淡一笑，“该怎么开启由你们想办法，我去拖延他们的脚步。”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啊！看吧老赵，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莫凡感慨道。
赵满延撇了撇嘴，“这还不算糟糕，先不说我们能不能开启这道防线，即使是成功了，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防御，更不能保证我们这些人活不活得成，这些计划也不过全部是理论，真要实行起来有多难，有多少意外会发生……”
“但是我们总要试一试。”苏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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