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回家。”
宁晚看了一眼已经拆了石膏,脸上带着笑,一手揣在衣兜里一手向她伸过来,站在病房门口的纪经年,心里顿时升腾起一种莫名的不舍,她将已经装好的行李箱拉过来,最后再看了一遍1035才转身将手放到了纪经年手里。
纪经年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拿了出来,揉了揉她的头顶,声音很是轻柔:“不会舍不得离开这儿了吧,要不我再从山崖上摔一个,咱们再在这里呆两三个月好了。”
“别。”神经病啊,她又不是舍不得医院,她只是舍不得这个和纪经年一起呆了几十天的环境。这个地方,甚至是山崖下,都算是她人生的转折点——抛开顾忌,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什么都不要想。
年少懵懂的时候,经常从一些杂书上看到一句话——庆幸的是,你喜欢的人也刚好喜欢你,此生也算是别无他求了。
纪经年将她手中的行李箱拉了过去,然后又握着她的手往衣兜里一放,才带着她转身走出了病房,直接往医院外面的停车场走去。
已经进入冬天挺久了,现在的凤尾镇已经比不得他们来的时候那样美了,人也……少了一些,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积极地面对接下来的生活,道路上、施工区的每一个人脸上都透着一股子坚毅和倔强,像是连命运都打不垮的勇士。
宁晚摇开车窗往外面看的时候,纪经年特意减速:“要下去看看吗?”
她摇了摇头,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笑了笑,几十天前的那场灾难终究还是没能磨灭这个镇子的斗志。
人类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即使眼前困难重重,却还是要死命拽住那棵纤细的稻草,且固执地坚信总有一天能将这些困难变成垫脚石踩在脚下,但这些人之后会分为三拨。
第一拨人中途看清了现实,稻草就是稻草,一松手就坠了下去;第二拨人却觉得即使是稻草也能维持着让自己活完这一辈子;最后一拨人认为稻草只要经过灌溉也会长成参天大树将他给拉上去。
经过渔舟酒店的时候,宁晚看见了推着轮椅带母亲出来晒太阳的前台小哥,他脸上的阴郁和悲痛已经不见了踪迹,身上穿着比平时颜色还要浅的衣裤,嘴角微微抿着笑,他看到宁晚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然后才又笑了。
宁晚也回以一笑,将车窗摇了上去继续躺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凤尾镇上似乎是不存在第一拨人的,这样就挺好了。
路过收费站停车的时候,纪经年转头看了她一眼:“一块儿回我家吧?”
宁晚点了点头,反正她在南阳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回南安道那边也是一个人待着。
纪经年笑了笑,从衣兜里摸出一串钥匙递给她:“这个还是你拿着,不要再还回来了,除非你不要我了。”
“好。”宁晚看着重新回到她手中的这串钥匙,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纪经年说是带她回家,却没有直接往纪宅开去,而是在快要到纪宅的时候,拐了一个弯去了菜市场。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买菜。”说完,纪经年就往菜市场里面去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想要给宁岳打一个电话,这小子已经几十天没有联系她了,不管是给他发短信还是用符纸传消息过去,都不见他回复的,这在她和宁岳认识以来还是头一次。
指尖翻到那个所有未存名字的号码中最熟悉的号,按了下去,却没有将手机拿上来贴在耳边,只是有些紧张地盯着手机屏幕。
“嘟——嘟——”宁晚叹了一口气将电话挂断了。
看来宁岳的气还没消。
“怎么了,看你脸色有些不大好。”主驾驶的车门被拉开,纪经年坐了进来,将买的菜全往后面甩去。
“宁岳还是不理我,可能上次我真的……今天下午我就回四川,也顺带让老爷子们帮我看看那另一个袋子的魂魄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宁岳也就是小孩子脾气,再晾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还有,照我看,你被还回来的那个袋子一定不对劲儿,还有那个宁长安,你不觉得很可疑吗?有几个会选大晚上的火车票?”
说完,纪经年就把车开了出去。
宁岳本想点头,却又想起当初自己也是买的晚上的票:“我啊。”
“除去你好吧,而且还那么凑巧跟你是一趟,你小心着他点儿,说不定那个袋子就是他放回来的。”
宁晚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纪经年,眨了眨眼睛:“纪总,你不会是醋了吧?”
纪经年顿了一下:“媳妇儿。”
“嗯,怎么了?”宁晚憋着笑挑了挑眉。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一点儿都不可爱,我离开南阳这么久,一回去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要不等几天我处理完事情陪你一起回去吧?”
“纪经年,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啊,我是那种不专一的人吗?”
车子开到纪宅门口的时候,大门刚好从里面被打开,纪经年将车停到地下车库:“不知道,再继续相处看看就知道了。”
“不处了不处了,心累。”宁晚假作很是烦恼的样子别过脸摊在副驾驶上。
纪经年解开安全带,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顺带伸手将刚才被他扔到后面的菜全提在了手上:“抗议无效,下车,等我做饭给你吃。”
“那我还是跟你继续处好了。”
纪经年在厨房里忙活了十几分钟之后,宁晚抓了一个苹果突然钻到厨房里,他看了一眼宁晚,继续洗手中的高笋:“菜马上就好了别吃太多。”
“你又不是养不起。”
纪经年一头黑线,这女人抓重点怎么总喜欢抓偏?
宁晚靠在厨房门口,一边削果皮,一边看着纪经年有些不怎么好的脸色,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来,低头切了一片苹果拿在手上凑到他身边。
纪经年正在切高笋,看到突然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不禁愣住了。
见纪经年只是盯着她的手看,而不去接她手上的苹果片,宁晚赶紧抓紧时间调侃了一句:“纪总这是……受宠若惊了?”
纪经年听到她这句话之后竟然点了点头:“当然,我媳妇儿总算是知道疼人了。”说完,低头就将苹果片咬了过去。
“我一直都知道好吧,我告你,宁岳那小子敢不回我消息,都是仗着我对他凶不起来,要不然那小子怎么可能敢无视我。”宁晚切了一片苹果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以致于说出来的话有些模糊,但还算是在能听得清的范畴。
吃过午饭之后,纪经年换了一身衣服就要出门去公司,在玄关换鞋的时候发现宁晚站在旁边一直盯着他,他露出一个笑来:“要是看电视玩儿手机都觉得无聊的话,可以给洵儿打电话,让他陪你出去逛会儿街。”
宁晚摇了摇头,她倒不是怕无聊,以前一个人,她倒是挺享受坐在飘窗上往外看的时间,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发呆,总能想清楚很多事情,但自从和纪经年在医院呆了几十天之后,宁晚总觉得一个人呆着没有以前那样有趣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保证不会打扰你工作。”宁晚怕纪经年不同意,又添了后面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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