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做的东西能达到这种……水平。
她看着被她浇奶油而弄得有些歪的蛋糕，顿时有一种想要把手宰了的冲动：“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蛋糕店的其中一个年纪比她还小的姓张的制作师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宁小姐，第一次做蛋糕是这样的，多练习几次就好了，那边又有烤好的蛋糕，你去拿来继续做吧。”
宁晚一头黑线，有些想哭：“张老师，这是我做的第三个了……”
张老师听了她这句话，顿时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笑了笑：“没事，谁没个不拿手的东西，没人是什么都会的，是不是?”
宁晚这才觉得受到了一点儿安慰。点了点头，将一次性塑料手套扯下来，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快要到一个小时了，没时间了。
她看着丑不拉几的蛋糕叹了一口气，转身到水池边上洗了一下手：“就这样吧，谢谢老师，我走了。”
刚踏出蛋糕店门口，宁晚脚步就顿住了，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紧将之前揣在衣兜里的手套摸出来戴上，这才往停车场那边走去。
走到纪经年那辆大奔面前的时候，宁晚凑到主驾驶的窗户那边敲了敲开到一半的窗户，车里的暖气不停往外冒。
“纪总，您这是要把工作往家里带吗?”纪经年抬起头来看她的时候，宁晚瞟到了他腿上和副驾驶座上放着的那一大摞文件，还有他手上正握着的一支水笔，顿时有些惊讶。
纪经年伸出手来在她脖子上挨了一下，顺带帮她暖了暖脖子：“嗯，看你需要一个小时时间，我就上楼拿了这些来打发时间，快上车，外面不冷啊。”
“哦。”经过纪经年这么一提醒，宁晚这才觉得有些冷，缩了缩脖子。
上车之后，宁晚突然想起她离开南阳之前还有一件事没有结：“纪经年，古榕树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找到凶手，你让宁岳给卫向南的玻璃碎片我已经查到了，只是那个厂在案子发生几天前已经被烧了，里面的员工无一幸免，听说是大半夜起火。”
“就没有人是住在外面的?”
“只有老板。”
“那那个老板呢?”宁晚很想问问那个老板有没有嫌疑或者从那个老板那里能不能知道些时候什么，却看到纪经年摇了摇头。
“当时那老板不在国内，知道厂房被烧了之后才跑回来的，之后就急火攻心，直接进医院了。”
宁晚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不过，那个厂跟楚风的公司曾经合作过，那个老板跟楚风交情挺好的。”
宁晚又点了点头，楚风这个人，到底跟古榕树案有什么关系，跟徐半山又有什么关系?
想了半天不得解，车停下的时候，纪经年见她像是还在想事情，将自己的安全带一解就凑了过去：“还是那句话，楚风这个人提防着点。”
“明白。”宁晚点了点头，跟着他下了车。
纪经年这才看到她手上提的东西：“你去买了一个蛋糕?”
“保密。”
纪经年笑了笑，这有什么好保密的，看那盒子就知道里面装的是蛋糕。
纪经年想要将时间放在看文件上，两人就叫了外卖，吃过晚饭之后，宁晚将蛋糕放在餐桌上，揭开盒子。
坐在餐桌上看文件的纪经年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蛋糕：“怎么……这么丑?”
“丑吗?那不给你吃了。”
“唔……好吧，我继续看文件了，别吃太多，免得晚上睡不着。”
之前方艾还跟她说过纪经年有点儿工作狂，她现在才算是彻底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工作狂”了，她就离开一个小时，人就把文件从办公室抱下来看了一部分了，刚才在吃饭的时候又抱着看了一些。
一双眼睛全程盯着文件上的字，没有一秒落在碗筷上。
这让宁晚有些郁闷。
她深呼吸一口气，等胸中的郁闷消散了一些才走到纪经年身边，弯下腰隔着椅背，从他身后将人抱住，然后脑袋抵在他肩上：“这是我做的，你真的不吃?”
纪经年抬头笑着看她：“我媳妇儿做的，怎么可能不吃，顺便问一句，有毒吗?”
宁晚冷笑一声，迅速松开手站起身来，突然觉得，还是她自己吃好了：“……”这问的都是什么话啊，啧。
纪经年赶紧将她拉住，站起来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算了，你做的东西，即使有毒我也心甘情愿吃下去。”
说完，纪经年就拿起塑料刀在蛋糕上切了一块，递给宁晚，然后才又切了一块：“我拿出去给李叔。”
宁晚点了点头，用塑料叉子切了一小块蛋糕叉进嘴里。
纪经年走到大门旁，敲了一会儿值班室的门之后，里面的人才来开了门。
“先生。”
“李叔，明天就是元旦了，你回家过节吧，这是我女朋友做的，拿来给您尝尝。”
“谢谢先生。”
纪经年看着他笑了笑，总觉得李年斌有些不对劲儿，他朝值班室里看了一眼，桌上摆在书刊报纸，还有没来得及扔的外卖盒子，然后就没什么起眼的东西了。
似乎一切如常。
他往回走了几步，值班室的门在他身后关上，李年斌是有妻儿的，都在南阳，不过从这里来回需要的时间也就个把小时。
很奇怪的是……为什么刚才他说让他回家过节的时候，李年斌脸上看不出一点儿喜气?不应该这样啊……
纪经年越想越不对劲儿，他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视线刚好落在值班室的窗户上，那里隐隐透出了一个人的侧影，温暖的橙黄色灯光下，似乎可以看见那人正在自己脸上捣鼓着什么？
没一会儿，一张似乎是人皮的东西被那人从脸上撕扯了下来，纪经年冷眼看着这一幕，眸子中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度以下。
他没再继续看，心中已有了答案，转身往屋子里走去，这边的事情，难道会跟那边的重合……不，千万不要。
明天就是元旦了，按照公历来算，也可以说是一年底了，什么都该换新的了——除了女朋友。
宁晚做的蛋糕丑是丑，但架不住味道好，当纪经年说出与这相似的话时，宁晚先是高兴了一阵，觉得她花了一个小时做的东西，果然还是有点儿可取之处的，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蛋糕和奶油的味道都是手工店里弄好的，说是手工制作，其实他们这些给钱去做手工的也就是做个造型，所以纪经年的夸奖她是半点儿也沾不上。
她吃完蛋糕之后，就有些闷闷不乐地去洗了澡，出来之后，发现纪经年竟然还靠在一楼的沙发上看文件，顿时有些不爽了，将靠枕往他身上一扔：“我睡哪儿啊?”
“跟我一块儿睡那屋。”纪经年头也没抬就给她指了指方向，宁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一道大开的房门，突然有些佩服纪经年不用眼睛看也能指准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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