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浮动着。
在所有人的心里摇成一个圈。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长乐踢着脚边的石子,她将鞋子脱了下来,周玉连忙退了两步。长乐嗔怪的看了一眼周玉,淡淡道:“不打你,只是好像没有走这条路了。”
她指的路是脚下的鹅卵石铺成的路。
赤脚踩在上面最开始是疼痛,再然后是一种酸爽,最后走到双脚的神经都麻木掉的时候,是一种痛快的感觉。
长乐拎着鞋双手打开,赤脚走在鹅卵石上,她还要走直线,就像喝多了那样。“我就要走直线!”
周玉在后面哭笑不得,“姑奶奶,你慢点,别摔了。”
长乐嗤笑道:“走个直线都会摔,你当我傻?”
大话不能说太早。
下场很惨。
长乐就被脚边一个石头给绊住了,幸好周玉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后面,在她身子刚刚开始大幅度倾斜的时候他就一把揽住了她。“怎么样?”
二人距离很近。
长乐能看见周玉扑闪的睫毛,还有脸上微小的绒毛。
长乐连忙回直身子,将周玉推开,一言不发的走到了前面去。
周玉在后面摸不着头脑,他叫了声,“长乐?怎么了?”
长乐闷着头走,她不是很高兴。“你别跟着我。”
周玉当然没有听她的话,依然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良久。
长乐赤脚已经走到了揽月台的门口,她走了进去,一路没有回头。
周玉也送到了门口。
他望着她的背影,忽然福至心灵。“明日,是我的生辰。他们不知道,你能来陪我过吗?”
他们自然指的是朝廷里的人。
长乐听到这话脚步顿了一瞬,她怎么会忘呢。以往的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在无名山上一呆就是一整天。她忽然摇了摇头,“说好了,只陪你过一个生日。”她补充一下,“吃顿饭。”
周玉笑着点头,“好啊,明天我来接你。”
长乐没说话,径直走了进去。等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周玉这才讪笑着回头走去,回来的路上正好碰见了鼻青脸肿的谢凌风。
周玉埋汰道:“被谁打了?”
谢凌风苦涩道:“当然是殿下的侍女了”
周玉低声笑了起来,声音又哑又惑,“没出息。”
谢凌风心里抱怨到,您就有出息了吗?长乐殿下伤您的次数还少了?前胸后背的两道刀口可是实打实的炸裂啊。但是他当然把话都吞咽进了肚子里,不能说。
谢凌风一路陪着周玉回了御书房。
谢凌风问道:“陛下,您今晚还是睡御书房吗?”
周玉颔首,“嗯,还有很多折子都没有看。对了明日不上早朝,通知一下。”
谢凌风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好。”然后转身离开,去给自己的脸上点药。
御书房的烛火又燃到了清晨。
这个晚上睡不着的人,不止他一个。
长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明日就是周玉的生日,她到底要不要送东西。说到底,周玉送她的东西很多,特别多。而她送给周玉的,好像只是血腥、暴力、家离子散。
可长乐觉得自己已经很爱他了。
为什么就是敌不过其他人呢。
长乐想了好一会儿,终于爬起来,准备将自己以前做了一半的丑荷包拿出来继续绣。
天边刚刚泛起来鱼肚白。
长乐伸了一个懒腰,她站了起来活动酸涩的肩膀,皱眉道:“绣花原来这么难。”
这边,才起床的点翠跟蝶诗走了过来。
点翠问道:“小姐,您昨晚没有睡觉吗?”
长乐打了个哈欠,“没有呢,我昨晚无聊起来绣了一个荷包。”她手指着桌上那个白色绣着一团五颜六色的荷包说,“好看么?”
蝶诗啊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好看!”她拍着手,用胳膊肘去顶点翠,暗示道:“好看!”
点翠随即懂了,也拍手说好看。
长乐这才心满意足的将荷包交给蝶诗,“蝶诗,帮我清理一下杂线头,还有找个什么盒子给它套起来,我要送人。”
蝶诗可没想到这样的东西还能送得出手,她们又不差钱,左右不用扣这么点的。她当即说道:“小姐,送人的话要不要我现在去珍宝铺子买一个绣金线的荷包?”
长乐瞪了她一眼,“不,就送这个,这个是我亲手做的。”
蝶诗:“好”然后躬身退了下去,她犯了难,这个荷包到底哪里好看?怎么能送人呢。当然,她还是将荷包上的线头都清理了一遍,然后在一些没有绣好的地方重新加固了一下,再套上了一个看起来就是死贵死贵的金镶玉礼盒。做完这一切,她终于觉得这个荷包顺眼一点了,然后小心的将礼盒放在桌子上。
长乐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睡到了晌午。
她翻身爬了起来,问道:“外面有人找我吗?”
点翠疑惑的投来目光。“啊?没有呀?您跟谁有约要不我去问问?”
长乐摇了摇头,“我要沐浴,打水来吧。没约,我睡傻了。”心里暗暗骂道这个周玉不是说来接她吗?怎么一整天一个信也没有!不是要约她半夜出去吧,那可真是登徒子。
长乐就这么闷闷的想着,但是她今日还是用心的打扮着自己。
头发扎了一个利落的马尾,用黑色的丝带缠了一圈。然后她起身往自己的身上套着利落剪裁的同色系锦袍,脸上素净的覆了一层粉,嘴唇点了一点殷红,在嘴唇内侧晕染开,深邃艳丽的五官英气得恰到好处。
做完这一切,她收到了谢凌风捂着脸送过来的一盆曼塔玫瑰。是她昨日看好的那一盆,真的很漂亮,白玫瑰在太阳光下照射出温润干净的色彩,她随手折下来一朵插进了头发里,对着铜镜前左右转了转,很满意的笑了笑。
点翠进来夸赞道:“小姐真漂亮,穿这身衣裳干练又英气,像个女巾帼!”
长乐收了笑,重新坐到了板凳上,闷闷的看着曼塔玫瑰,她将头上的玫瑰扯了下来,一片一片的撕着叶子。“来,不来。来,不来。来,不来。来,不来。来,不来.”
“来。”
最后一片。
手上只余了一个光秃秃的花骨朵,桌上是一层一层的白色玫瑰花瓣。
拆人玫瑰,手留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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