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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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没有烟火轰鸣。
在寂静的夜里，傅知言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姜黎的话。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少年人爱意汹涌，吐出的话犹如咒语，滚烫热烈。
傅知言被灼热的温度接触，竟不知所措倒退一步。
他从没想过有人会喜欢自己。
更没想过，姜黎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像是在黑夜中独行的人猛然见了日光，在太阳神对他微笑时，第一个反应竟是恐惧和不可置信。
真的会有人喜欢自己吗？
他张了张口，却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我……”
这样举动落在姜黎眼里。
无疑是抗拒的意味。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又强行勾起一个笑：“我就开个玩笑，看把你吓的……”
声音越来越低。
姜黎低着头，看着自己一尘不染的白色皮鞋，眼眶酸涩。
然后，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
“好吧……”她抬起头，用红红的眼眶看他，用手背用力擦了一把，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淌，“傅知言，我没开玩笑。”
“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但是我也不是逼你给我回答，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如果你觉得困扰，那……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摆着手，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语因为哽咽变得模糊。
在傅知言无措的目光下，姜黎感到尴尬、丢人、无地自容。
她知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也许傅知言会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吧。
可是……喜欢一个人，真的忍不住想告诉他。
告诉他一千遍一万遍。
“别哭。”
一只手轻轻落在她侧脸，笨拙地想帮她擦掉眼泪。
却被躲开。
“你不用勉强你自己。”姜黎背过身，擦了把眼泪，“我没事。”
“嗯……就，我就是参加完婚礼有点感触。”
姜黎咬着嘴唇，努力压制喉咙里冒出来的呜咽。
她转过身，眼睛红彤彤的：“傅知言，以后，我们还是和平常一样好不好？你别讨厌我，我不是故意的。”
两行清亮的泪痕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傅知言只觉得胸口闷痛，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好。”
不对，他想说的不止这些。
傅知言神色动了动，想开口，却又被铃声打断。
“我哥来接我了。”姜黎低着头，没敢看他，“我先走了。”
傅知言僵硬地开口：“好。”
他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姜黎坐上跑车离开。
喉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想到她的眼泪，陌生又难受的情绪就掐着他的脖子，要喘不过气来了。
可是到底是什么，傅知言不知道。
他不想让她哭，却不知道怎么办。
月落日升。
那之后好几天，两人都没再接触。
交际舞课上，他们成了唯一一对不说话的组合。
连老师都看出来不对劲，让他们舞伴之间好好交流，女方把男方鞋子都踩黑了，什么情况。
没想到傅知言却开口：“是我跳错了。”
老师：“我是被我们班最沉默的人喂狗粮了吗？”
人群里传来低笑。
姜黎羞愧难当。
无人在意的角落，翟懿哼了声。
下课后，林思雨问姜黎：“你就打算这段时间都不理他啦？刚才他被你踩那么多脚，还帮你说话。”
姜黎叹了口气，她也很无奈。
嘴上说着“还是朋友”的是她，不回傅知言信息的也是她。
她感觉自己有点过分。
林思雨怎么想都觉得奇怪：“不是，他真是只把你当朋友？”
姜黎点了点头，手指纠缠在一起，语气低落：“……他有时候对我太好了，所以我才感觉他不会拒绝我。”
“一想到他只把我当朋友，我就挺难受的，你懂吧？”
她没有怪傅知言的意思。
只是想冷静冷静，不然她怕自己一和傅知言说话，又脑袋发热说些什么，搞得两个人都尴尬。
林思雨大为不满：“我现在有点生气了，他对你那么特殊又拒绝你，把你当备胎吗？除非他现在跪在你面前道歉，不然我真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在林思雨眼里，姜黎哪里都好，世界上的男人都应该爱她。
拒绝？死罪！
可能这就是好朋友吧。
姜黎失笑：“哎，之前说什么傅知言绝世好男人，让我赶紧上的人是你吧？现在又开始不满意了？”
“那还不是因为之前他对你挺好的，谁知道他竟然敢拒绝你？你要是跟我表白我肯定同意，我现在就弯！”
林思雨双手握拳，狠狠揍了一下空气：“他拒绝你，他没品味！”
“好了好了，别闪了腰。”
两人说着，走到教学楼下。
一个清爽的男声突然从背后传来：“学姐。”
两人回过头，只见一位长相清秀的男生追了过来。
姜黎以为是跟林思雨搭讪的，开玩笑说：“要不要我先回避？”
听到这话，男生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来找你的，姜学姐。”
他整张脸都红透了，小声说：“学姐，你……有空吗？”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林思雨用手碰了碰姜黎的手。
又一春啊姐妹。
她清了清嗓子：“我想起来要去图书馆查资料，先走了哈。”
转过身时，还朝着姜黎挤眉弄眼。
小奶狗哟，也不错。
姜黎没好气拍了下她后腰，让她八卦。
林思雨走后，两人走到路边一棵树下。
“学姐，我是音乐社的。”男生抱着书，两颊绯红，一开口，声音都是抖的，“就……之前我们不是聚会了一次吗，那天你特别好看，我、我就……”
呜呜——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小男生抬起水灵的眸子，姜黎深感愧疚，赶紧伸手静音，然后示意他继续。
男生又红着脸继续说：“就是……就是那之后我就忘不了你的样子，所以——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有没有……”
说到后面，声音小到听不见，蚊子哼哼似的。
姜黎只得凑近了点，问：“有没有什么？”
“就是，你想不想……养、养宠物……”
因为她的靠近，男生整个人都像红透了的虾子。
姜黎疑惑，现在卖宠物的都这么弯弯绕绕？
她摆手：“我有一只猫了，家里应该养不下别的。”
“不是……”男生更羞涩了，“我是说，那种、那方面的、就是男女之间的……宠物……你那天真的好帅……”
他小声解释：“我是那种……你知道四爱吗？”
姜黎：“啊？”
啊啊啊？？？
这这这……
姜黎愣住了。
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没事，我知道我这是小众群体。”男生咬着唇瓣，“如果你感兴趣可以给我打电话……怎么折磨我我都会配合你……”
说完，递给姜黎一张纸条，小跑着离开了。
姜黎看着手里的纸条，风中凌乱。
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好那口啊！
但又不好丢了，便将纸条揣进口袋，打算回去问问林思雨那男生到底是谁，她完全没印象了。
转过身，正掏出手机想看下是谁刚才找他。
低着头没看路，险些撞上路人。
姜黎倒退一步，想让开，却被猛地攥紧手腕。
对方身形高大，阴影将她牢牢遮盖。
低哑的声音响起，苦涩难耐：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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