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裂成好几块的鸡蛇兽骨，戈德里克挑了挑眉毛。
“我对天发誓，我真没用多大的力气。”
莱斯叹了口气。
这是不是命运之力的干扰？莱斯在这方面没有太多研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占卜失败这种事，怎么解读都可以，完全看占卜者的心意——反正事后总能有一半的概率蒙对。
“所以你总该和我说一下为什么吧？怎么突然就要做占卜了？”
“是赫尔加的事……”莱斯把占卜课上特里劳妮做的预言跟戈德里克讲了一下。
听完老朋友的话后，戈德里克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跑来，就为了这事？”戈德里克拍了拍桌子，“这可真是、真是……太令我意外了。”
“戈德里克，我认为这件事要严肃对待，特洛伊的卡珊德拉——”
“嗨，那不一样！”戈德里克大手一挥，表示萨拉查你少来这套。
“你想想，你做占卜时的身份是莱斯·林特，不是萨拉查·斯莱特林，西比尔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了解过，她大概率是冲着你那个徒弟来的，那个叫达芙妮的小家伙，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
莱斯的眉头皱了起来。
戈德里克的话完全没有打消他内心的疑虑，反而让他更为担忧了。
三位老友的表现，不正对应着“做出正确的预言，但却无人相信”么？至于对预言持相信态度的自己，则是被莱斯下意识的排除在外了。
不过戈德里克的话还没有说完。
“还有，”戈德里克的神色变得严肃，“即使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呢？世界上难道有什么人是永生不死的吗？人都是要死的，或早或晚罢了。”
莱斯心念微动。
“萨拉查，你不会真觉得自己和那帮伪神是同类了吧？”戈德里克嗤笑了一声，“尽管祂们尊敬我们，害怕我们，但我们终究是人，是巫师。”
戈德里克觉得如果老朋友因为宙斯的谦卑而产生了什么奇怪的想法的话，他有必要用拳头修正他的思想。
莱斯看了戈德里克一眼，觉得他是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人了，自己则是第二没资格的。
罗伊纳现在属于特殊的幽灵，赫尔加是纯粹的人类。自己转生前由于服用了星空陨石，所以应该被归类为半人半神，转生后就肯定是正常人类了。
戈德里克是四人里“神性”最高的，因为洛基对这具身体进行过改造，让它拥有了类似神躯那样不老不朽的特性。
“不要追求永生不死，那不现实。那帮伪神不也照样会死吗？”
“我没有追求过这些。相反，我是主动拥抱过死亡的！我只是……有点不舍罢了。”莱斯忍不住纠正了戈德里克话语中的谬误。
“好吧，我只是想说赫尔加年龄很大了，走向死亡也是正常现象。至于她如何选择，我觉得应该尊重她的决定。”戈德里克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对于可能离开他们的赫尔加，戈德里克也是舍不得的，但他更愿意尊重老朋友的意愿。
他们这几个人，想苟活于世还是很简单的。
光是已有的续命途径就有好几条：魔法石、萨拉查的返老还童魔药、罗伊纳的幽灵蜕变法，都是可以延长寿命的手段。但是如果赫尔加不愿意使用，那就没办法了。
听到戈德里克的话后，莱斯叹了一口气。
“叹什么气！”戈德里克瞪了莱斯一眼，“感觉你变得婆婆妈妈的——萨拉查，需要我借你一点勇气吗？”
“滚。”莱斯的回应简短而有力。
“哈哈哈！”戈德里克又爆出了一阵爽朗的大笑。
笑完后，他正色道：“即使赫尔加选择投入冥界的怀抱，我们又不是不能去探望她了。大不了再入侵一次冥界嘛！它们都来现世那么多次了，也该轮到我们去拜访它们了。”
“确实。”莱斯点头表示赞成。
距离他们上次进入冥界，已经过去了太长时间，冥界里面的恶灵怕是已经淡忘了他们的名字。
如果赫尔加真的选择拥抱死亡，那将来他们就去冥界探望她就是了。
和戈德里克一番畅谈后，莱斯感觉自己心中因为听到预言而产生的郁结算是消散了。
这时，他和戈德里克同时感到有人踏入了校长办公室的范围。
没过几秒，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雅典娜径直走了进来。
当雅典娜看见坐在戈德里克对面的莱斯时，她不禁愣了一下，然后有点尴尬的问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你好歹敲敲门啊……”戈德里克忍不住吐槽了起来，“一个两个的，都没有敲门的习惯吗？！萨拉查你也一样！”
莱斯皱起了眉头。
“你记错名字了，格兰芬多校长，我是莱斯·林特。”
雅典娜翻了个白眼：这种幼稚的扮演游戏能不能停了？
也许学校里的其他小笨蛋看不出你的真实身份，但你觉得我看不出来就有些侮辱我的智商了——我可是雅典娜，不是阿瑞斯或者阿佛罗狄忒。
然而莱斯还是沉浸在这个“小游戏”里不能自拔。他才不管雅典娜是不是知道真相呢，只要表面上那层羊皮纸不被戳破就好。
在强行忍下痛殴萨拉查一顿的冲动后，戈德里克不情不愿的说道：“莱斯·林特同学，你以后要先敲门才能进入我的办公室！因为你不礼貌的行为，斯莱特林扣五分。”
在给斯莱特林学院扣了些分数后，戈德里克突然觉得神清气爽，就像洗了个热水澡一样。
这就是校长的力量吗？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每当戈德里克想到自己被迫坐上校长之位就觉得非常难受，但等他意识到可以光明正大的给萨拉查扣分后，他又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是，校长。”莱斯脸上满是神圣的光芒，“我向您保证，以后一定会在进入校长办公室前敲门——
——并大声报出校长办公室的口令。”
“哈、哈——其实也不用这么较真。好了，阿西娜教授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戈德里克迅速转移了话题。
雅典娜默默的旁观两人交流，内心虽然困惑不明白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听到戈德里的问话后还是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转而说起了自身的诉求。
“校长，我希望学校可以准许我招收研究生，我觉得进行深入学习黑魔法防御术也是很有必要的。” 莱斯皱起了眉头。
雅典娜此举，背后又有什么深意？莫非是想趁机在巫师群体中扩大影响力，宣传希腊诸神信仰？
对于雅典娜这位女神，莱斯一直是有所提防的。因为她毕竟是奥林匹斯山上下来的，对她的态度必须要慎重。
“你为什么突然有这个需求了？”戈德里克也有些好奇，不明白雅典娜为什么突然想招研究生。
雅典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讪讪的表示霍格沃茨的教学压力有些超乎她的预料了。
莱斯：……
戈德里克：……
两人都被雅典娜的回答给干沉默了。
“你可是智慧、战争与艺术女神啊，怎么连一门小小的黑魔法防御术都教不好？”莱斯直接吐出了他内心的困惑。
在莱斯看来，既然头衔里有智慧和战争，那应该是很聪明而且体力相当好的家伙。那为什么会觉得教学压力大呢？
戈德里克坐在一边连连点头，表示这也是他想问的问题。
莱斯的问题说出口后，雅典娜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
“没办法，我之前都是直接赐福的。一个赐福下去，凡人也能拥有强大的力量。”她干巴巴的说道，“但是霍格沃茨显然是不允许我这样做的，那这就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她没说的一点是，霍格沃茨是不能体罚学生的。或者说不能当众体罚，关禁闭也需要合适的理由。这和奥林匹斯山上的教学方式完全不一样。
斯巴达那套教育模式，在众神中其实还挺吃香的。可问题还是那个，如果雅典娜选择使用这种教育模式，那肯定要被霍格沃茨方面约谈。
两边受挫的情况下，雅典娜也只能从头开始研究魔法，然后给学生们上课。作为一个老师，她只比学生提前一天搞懂自己要讲什么。
与此同时，她还要在课上解答学生们愚蠢的问题。有时候她真的恨不得敲开那些笨蛋学生的头盖骨，然后把自己脑子里的知识灌进去。
如此这般，雅典娜自然是心力交瘁，觉得自己需要几个研究生帮自己代课——就像隔壁的自称叫怀特的教授那样。
听完雅典娜的话，戈德里克觉得她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那要不……”
“不可以哟。”莱斯直接打断了戈德里克的话语，强行拒掉了雅典娜的申请。
雅典娜的耳根变得更红了，她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不停的警告自己对面的人是和父神一个等级的强者，自己绝不能触怒他。
当她回忆起父神的强大后，她内心异样的情绪就烟消云散了——她甚至不敢承认那股情绪是愤怒。
“请允许我知道原因，我愿意做出改正。”她姿态摆的很低。
“我没有在针对你。”莱斯先说了一句废话。
事实上，他就是在针对神灵出身的雅典娜，她现在还没能获得他的信任。
“我只是觉得你连霍格沃茨的基础版黑魔法防御术都搞不定，现在还没有资格招收研究生。如果将来你有了资格，不需要你申请，我们会主动联系你的。”
莱斯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怕你误人子弟。
你连一年级小巫师都带不好，怎么带研究生？
雅典娜觉得萨拉查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的，但她是真的需要一两个研究生。不然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世界上第一位被气死的神灵。
“还请您通融一下。如果是担忧学生的前途，我愿意给他们最强力的赐福。”
“这不是赐福的事。”莱斯很认真的看着雅典娜，告诉她巫师更喜欢通过自身学习获得实力的进步。
求神不如求己，就是这么个道理。莱斯也绝不能接受新生代的巫师沉迷于诸神的赐福，那是揠苗助长。
赐福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一个人的实力，但站在长远的角度，这种行为是极其有害的。真正可以击败神灵的巫师，不是赐福所能够诞生的——印度诸神除外。
戈德里克在录用雅典娜前，也再三强调她绝对不可以给霍格沃茨的学生施加赐福。一经发现，带来的风波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开除所能平息的，要付出血，乃至生命的代价。
雅典娜有些失望，但她也没办法。
有一位创始人明确拒绝了她的提议，她是肯定不能招收研究生了。
“不过你提到的工作压力大也是事实。”莱斯话锋一转，又给予雅典娜以新的希望，“要不我们给你增加一位助教？”
雅典娜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那可太好了，请快些安排吧，我要等不及了！”
看着因为得到一个助教名额而开心不已的雅典娜，莱斯眯起了眼睛：她现在表现出来的性格，到底有几分真实呢？会不会是在我们面前演戏？
他对诸神的不信任，是刻在骨子里的。于情于理，他很难相信古希腊赫赫有名的女神雅典娜拥有和戈德里克近似的性格。
将内心的种种情绪压下去后，莱斯向雅典娜推荐了助教的人选：达芙妮·格林格拉斯。
“我认为她可以帮你分担足够多的压力。”莱斯的话可不是空口无凭的，达芙妮打小就帮他写作业，练就了一身好本领。
莱斯觉得对她来说做个助教还是很简单的。更重要的是，这相当于在雅典娜身边安插了一枚钉子。
“哦？炎拳吗？很好，希望你们早点通知她。”
雅典娜对此没有意见。
当她准备离开时，戈德里克叫住了她。
“你们希腊人是怎么占卜的？”
看起来戈德里克也没有完全放弃再占卜一次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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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奉上，大家晚安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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