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文立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回头我给你物色一位好老师,倒也不是非要你考上大学,读书以明理才是最重要的。”
他轻柔地摸了摸齐蓉蓉的鬓角,“你呀,每天无所事事才会胡思乱想。我要是真的嫌弃你,怎么会答应这门婚事呢?”
“我虽然思想保守了点,但也并不迂腐,知道自由恋爱的重要。大师说的没错,你性子太骄纵了,经常口无遮拦,横冲直撞,从今往后我对你的管束还要更严厉一些。”
“再不改过,我就得重新考虑这段婚姻了。”
齐蓉蓉这下是真的慌了。
对辜文立她还是喜欢的,否则也不会将就了这么多年。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她紧张地扯着辜文立的袖子,乖顺地像个小猫一样靠在他的胸口。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以后我都听你的!”
辜文立说话算数,回到家就打电话帮她请了一位老师。
此人性情直爽而幽默,却又深藏不露,有些蔫坏,正好克制自私任性的齐蓉蓉。
同时,他还找同窗打听了一个人。
“孔家的养女?你怎么忽然记起她来了,她今年正好高考,据说目标是清大呢。”
“听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是真的吗?”
“那可不,而且人还长得特别漂亮,就跟那仕女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似的!孔家两老宝贝得很呢。”
“那她会鉴定玉器吗?”
“这倒是没有听说,不过孔老一直喜欢收藏古玩,她从小耳濡目染肯定多少知道一点。”
“果然如此。”
辜文立看到姜明心时就觉得有些眼熟。
回到家细细回想,发现他们数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
孔心棠,孔家二老十几年前去豫省时收养的女儿。
在孔家辈分之高,令不少孔家嫡系都颇为不满。
但扛不住这女孩实在是优秀,出类拔萃,惊才绝艳。
不仅通达人情世故,为人还十分谦逊,在长辈和同辈面前都挑不出一点错漏。
这般人物,竟然和邢家的林悠还有渊源,真是让他没有想到。
思及齐蓉蓉曾经对她恶语相向,辜文立一阵后怕。
他连夜与父母商量对策,决定先把古玉的事先给解决了。
为了让齐家心服口服,还把向来不管家事的爷爷给请了出来。
辜老把那块血沁玉拿到手里一看,就眉头大皱。
“古玉是随便能戴的吗?虽然血沁玉没有那么邪乎,并非是尸体死气养成的沁色,但玉器在地下埋藏时间久了,确实阴气森森,对人身体不好。”
“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怎么不早点把这东西拿给我看呢?”
齐蓉蓉羞愧地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在辜家,爷爷是最大的话事人。
更何况辜老是华国文物界的泰斗,就算她再怎么任性,也不敢在他老人家面前造次。
“唉,这不是……谁没事干会怀疑亲家公、亲家母呀。”
辜文立父母把事情原委托盘而出,辜老气得差点摔了自己的鼻烟壶。
“好家伙,连亲生闺女都害,齐家人是不是疯了?走,老头子今天陪你们走这一趟,好好跟他们说道说道!”
结果就是齐家父母哭天抹泪地连声道歉。
声称是他们疏忽了,没察觉这块玉的问题,但就是不承认他们在用齐蓉蓉养玉。
也死活不肯承认,这块血沁玉将来是要讨回来,留给儿子的。
齐蓉蓉瞅着他们演戏,心凉到了谷底。
她一咬牙干脆把血沁玉送去拍卖行卖了,把齐父齐母差点气吐了血。
而辜老也得知他们家的恩人是孔心棠后,打算备上一份厚礼,择日登门拜访,亲自道谢。
但那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姜明心才刚刚乘车抵达神都。
她没有提前通知邢昊东,但林悠却早就把车次告诉了他。
姜明心刚走下站台,一抬眼就瞅见同车厢的小姑娘和父母分别。
她是家里独女,因为要来神都读书,父母不放心所以一路相送。
临别,母女俩依依不舍地抱在一起。
而父亲则站在他们身后,偷偷地抹着眼泪。
这一幕深深地刺入姜明心的眼里,一股凄凉之意猛然涌上心头。
上辈子加这辈子她都没有亲人缘,所以格外羡慕旁人家庭和睦。
在这个世界上,她一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一瞬,她突然非常想念家的温暖,想念邢昊东宽阔温暖的怀抱。
只有在他的怀抱里,她才是最安全的,不会再觉得自己是随处漂泊的浮萍。
不知不觉,天空中落起了细碎的雪花。
像是她童年记忆里的爆米花,又像是江南河畔的漫天柳絮。
到家时,她发现邢昊东正在楼下等她。
他站在风雪中,高大的身材,笔直的双腿,冷峻的面庞,精瘦的腰身,身上充满了军人的阳刚之气。
他眸若鹰隼,远远地看到姜明心,嘴角便不由得轻轻上翘,伸手把头上的雷锋帽摘了下来,高高地举起来,对她轻轻挥舞。
虽然举动中透着板正与自律,可依然能看出来,他瞧见她的那一瞬间,表情就好像寒冬里的冰雪融化了一样。
沁凉但温柔。
姜明心愣愣地看了良久。
好像穿过了时间长河,从一个世纪之外,对他伸出了手。
此刻的她什么也顾不得了,不管周围还有没有人,雪地是不是滑,她像归巢的鸟儿,飞快地向他奔去。
跳起来的那一刹那,她被邢昊东张开的双臂紧紧抱在怀里,稳稳当当。
耳边传来交叠的呼吸声。
粗重而富有韵律,还带着无法克制的慌乱与激动。
两颗心顷刻交融,唇瓣碰到的那一刻,他们彼此的心里溢满了快乐和幸福。
姜明心有一肚子的话想跟邢昊东讲。
但邢昊东还处于被纪委监督的状态,不好停留太久,和她在家腻歪了一阵就得开车回市里了。
她难受地抱着他的胳膊,半晌没说话。
邢昊东也舍不得她,捧着她的脸蛋,左亲一下,右亲一下。
特殊时期,他们又才刚“分手”,确实不适合明目张胆地住在一起。
但再要像以前那样,玩“金蝉脱壳”的把戏,也不合时宜。
她只能恋恋不舍地把邢昊东送到门口。
这几天她不在家,邢昊东已经托人悄悄把她被炸坏的地板给重装了。
虽然看着还跟过去差不多,但方爷爷的惨状仍然历历在目,搅得她心口疼。
“明天方爷爷出殡,你能来吗?”
“恐怕是来不来了。”
邢昊东深感歉疚,俯身又紧紧地抱住她。
“不知道为什么,我被杜家盯上了,纪委隔三岔五就要找我了解情况……等十五过了,各单位恢复日常工作,还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
“你也知道缉私局才刚刚成立,虽然权利不小,但有些事情真正实施起来,可谓是举步维艰,我不能因为……”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
姜明心横眉一挑:“杜家?杜成的那个杜家?”
“你怎么知道杜成的?”邢昊东面露诧异。
姜明心冷笑了几声,把这次去大院遇到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邢昊东瞬时面色阴沉:“这个江柔也太不像话了!我说呢,杜家怎么突然盯上我了?原来是因为杜成。但你给江柔出的主意,真能管用吗?”
姜明心勾唇:“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好,那我就等一段时间看看,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跟杜家对上。”
杜成长大了,邢昊东也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天不怕、地不怕。
身在官场,想要想做些实事,就不得不权衡利弊。
“放心吧,我知道这件事的轻重,你快走吧。”姜明心把他往外推了一把。
又不是再也不见了,没必要那么矫情。
但等邢昊东真的走了,她这心里又空落落的。
依靠在窗边,目送他的车消失在风雪中,姜明心从抽屉里抽出一套试卷,开始奋力刷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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