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疑似一脚踏两船
下午四点半，两人已经走到体育馆，上了校外斜坡。
安亭与乔凉走到坡道的最高峰，两侧的桂花树都盛放无疑，芳香四溢，一地的花与落叶，渲染一种初秋的唯美。
安亭看着一旁走路不安分的少女，她每走一步都要越过落花，踩在空处，步履轻盈，像是一只栖息在秋桂的妖精一样，尤其是搭配上夕阳光辉，整个人都金灿灿的。
桂花盛开的季节，妖精会出现。
她会向一个伤痕累累的灵魂施加魔法——再少年。
风吹过，花雨在眼前落下，少年心脏跃动的速度似乎都加快了。
已经是上学高峰期，坡道附近的一中学生很多，目睹安亭与乔凉走在一起的画面，又引起不少议论。
“那不是安亭吗？还有十三班的乔凉…”
“他俩怎么混在一起了？”
“不对呀，我不是听说安亭和同班的宋瓷是情侣吗？还一起新生报到，怎么这么快换人了？”
“应该只是偶遇而已吧？”
“不不不，你看他们的书包，有一样的挂饰！”
“不会吧，安亭这个渣男，该不会一脚踏两船吧！？”
女生们的反应自然是失望，本以为是一个一边谈恋爱一边学习都能考第一的天才少年，没想到是一个渣男。
男生们则是被嫉妒弄得质壁分离。
安亭这家伙，一脚踏两船就算了，两个都是高一的顶级美少女。
听到周围的议论，以及感受到敌意，安亭默默远离乔凉一步，动作语言——看好了，我们只是普通同学，上学路上偶遇而已。
却不料。
乔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双手负背，默默靠近安亭一步，又歪了歪身子，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少年的胳膊。
不少男生想要杀了安亭的心都有了。
安亭瞥了乔凉一眼，后者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
这个腹黑的小妖精！
安亭不甘示弱，走到一半，踩了一脚乔凉的鞋子，在惯性作用下，鞋子都掉了，裸露出红色的短筒袜。
红与黑，这是一个撞色系的猫妖。
出乎意料的是，她并不生气，穿着黑色篮球鞋的脚落地，穿着袜子的脚脚尖垫地。
一米七一的个子，静静伫立在斜坡顶端，饶有兴致回眸，本来是想要看鞋子，又看向远方的夕阳，鸭舌帽留下的阴影，映得脸庞明暗交杂，一笑生花。
那么唯美，美得像是一幅画。
她在傻笑，非常灿烂，单脚跳了几步，回去穿鞋子，穿好鞋子，又开始反击。
见状，安亭回过神，果断开溜。
“安亭，别跑，让我踩你鞋子！就一脚！”
“才不要，我又不蠢。”
就这么，两人在桂花树盛开的坡道上上演一场追逐戏，跟小学生一样。
与宋瓷、包维维、高飞和朱家俊在一起，安亭更倾向那个29岁的男青年，其实会有一种长辈的责任感。
与这个乔凉的女生在一起，多了一种少年感，更加放肆。
当然，他本人都没察觉。
活了两辈子都不懂自己，果然是不懂爱的存在。
几分钟后。
当安亭跑进校门口之后，后方的女孩子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安亭很精明，才不要被骗到。
这女生…狡猾得很。
“喂，别装！赶紧站起来！”
“555~”她就是不站起来，也不抬头，就是发出有些虚弱的声音。
我见犹怜。
下一秒，转念一想，这女生的身体好像是不太好，安亭的心情又忐忑起来，连忙走了回去。
“喂，你没事吧，小歪…”安亭居高临下，问道。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暗杀者启动，蹲在地上的乔凉，一脚踩在安亭的鞋子上，又抬起头，仰起脸，那是一个得逞的狡黠笑容。
“骗到伱了！”
安亭：“.”
行了。
败下阵来了。
乔凉重新站起来，又一次迈着不安分的步伐走在学校主干道上，正好走到公告栏上。
上面还有这丫头画的主题海报。
一共三个主题海报，每个年级一个主题。
安亭虽然学过美术，但终究是小学时期的业余水准，不会欣赏，但他真心觉得高一年级、也就是乔凉画得最棒。
安亭不按套路出牌，来了个超直球，问道：“说实话，你好像特别亲近我，你该不会暗恋我吧？”
不是安亭自卖自夸，以他的外表，加上中考状元的buff，妥妥的校园风云人物，不少女生芳心暗许。
这么说来，这个女生暗恋自己，也不是毫无根据。
闻言，斑驳下的乔凉，愣了半响，又笑得更加放肆，花枝乱颤，摆摆手道：“你真的是一个不要脸的男生，我对你没有那种爱慕…不过，关于为什么接近你这个问题，唔…应该是感兴趣吧。”
“感兴趣？”
“对于一个看过自己身子的男生，作为一个正常女孩子，我肯定会在意。”乔凉捧着完全不脸红的脸蛋，故作矜持，道。
闻言，安亭眯着眼睛，拉长着脸，鄙夷道：“正常…女生…？”
这一回总算让乔凉有点破防，气呼呼道：“吼，你这是什么眼神，什么语气，搞得我好像很不正常一样。”
安亭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点头。
一副你就不是正常女生，不接受任何反驳的态度。
乔凉难得败下阵来，坦率道：“两方面的理由，第一，我是对你的确是感兴趣的，我喜欢画画，很喜欢观察日常生活中的人与物，你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就像是一副身体里藏了两个人，我想画一个真正的你。”
此话一出。
走在下坡路上的安亭怔住了。
重生以来，头一回有一种被人看穿的仓促。
听到少女在桂花树下的发言，安亭原地驻足。
灵魂与身体在相互拉扯，时而像是一个而立之年、饱经沧桑的小叔叔，时而像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甚至连自己都会恍惚。
一时间，分不清楚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那…第二呢？”
闻言，向来不安分的乔凉，忽而安静下来，站在自己画的主题海报前，目光所致…正是那一个四格漫画。
上面画着六人组…
“安亭，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吗？答案很复杂吗？”
安亭歪着脑袋，疑惑道：“唔…什么意思？”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好像游戏一样，什么都要别人说出口，那就不好玩了，你得自己想！掰掰，亭哥哥~”
撂下这一番话以后，戴着红色鸭舌帽的少女，一路小跑走远了，背后书包上的猫咪，起伏不定。
仅留下不得要领的少年。
“第二点，到底是什么？”
其实啊…
一个人接近一个人，不就是想交朋友吗？
这么简单的问题，活得越久，反而越是不得要领。
……
校园圈子太小，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总是人尽皆知。
当天夜晚。
安亭与高一B班的乔凉一起上学的事情便是传播出去。
在安亭被贴上渣男标签的同时，不少人将目光投向正宫娘娘——宋瓷。
像是八卦周刊的记者一样，想要知晓宋瓷的反应。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
以程橙为首的一众女生，趁着安亭和包维维去小卖部，找上宋瓷，问了这一件事，“宋瓷，你知道你家安亭和乔凉的事情吗？”
在一众磕学家之中，程橙是CP头子。
她一直都高举安宋大旗！
绝对不允许乔凉乱入，影响这一份美好。
宋瓷愕然道：“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尽管宋瓷还有包维维，但程橙在高一一班没有以前的初中同学，便是把宋瓷当成最好的姐妹，至少高中校园之内。
程橙说明一番，“下午上学的时候，好多人见到安亭和乔凉在一起，看上去很亲密。”
宋瓷眉头一皱，耳朵竖直，回过头，看向安亭的书包，果然见到拉链上绑着一个黑色猫猫。
除了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郁闷以外，宋瓷此刻的心情更多是生气——那家伙，该不会老毛病犯了，又开始滥情。
宋瓷与安亭不是真的谈恋爱，只是假装谈恋爱，相互制衡。
在宋瓷的眼中，安亭就是老毛病犯了——跟初中那会儿一样，乱认干妹妹。
身为姐姐可不能惯着他！
夜晚九点十分，在晚自习结束后，向来内敛的宋瓷，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来到安亭面前，核善道：“安亭，我们得谈一谈。”
那一刻，全班人都傻眼了，而后直呼霸气。
看到没有！？
正宫的威严！
没想到这个一向沉稳的女生，面对情感问题，说干就干，超霸气的。
程橙都愣住了，原以为宋瓷选择忍气吞声，没想到这么刚。
至于我们的男主人公——安亭。
歪了歪脑袋，摸不着头脑，“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吗？”
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在全体同学的目光中，安亭没有违背宋瓷的意愿，跟着她出去校道了。
十月上旬的南方，白天仍有残夏，夜晚已有些许秋意。
宋瓷白天会穿夏装校服，黄昏洗澡之后，里面穿上T恤，外面穿着一件校服外套，外套拉链拉到中段，露出里面的T恤，绑扎一条长马尾。
整洁而美好。
“喂，宋瓷，为什么突然喊我出来？”
宋瓷停下步伐，用严肃的表情盯着安亭，问道：“你不是答应我，不在高中乱搞了吗？”
“昂…？”
安亭怔了一会儿，又恍然大悟。
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下午在宿舍洗澡的时候，王子宏等人逼问过自己；刚刚和包维维去小卖部，那个人也问了相同的问题。
你，和乔凉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安亭是觉得自己与乔凉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很正常的普通同学之间的交往，但碍于宋瓷严肃的态度，他还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除了第一次在网吧厕所的暧昧以外，自己看光了人家这种事情，自然是保密。
第一次的solo比赛，军训期间的真心话大冒险，校医室偶遇，以及在城市广场游戏厅的邂逅。
直到现在，安亭都没有乔凉的联系方式，怎么可能搞上了？
没有交换过QQ与手机号码。
“哦…”
宋瓷与乔凉接触的次数其实不多，一共两次，第一次是在校外斜坡看她噎着，递水给她；第二次是羽毛球校队选拔那天，包爸爸送了六份饭，大伙儿一起吃饭。
虽然接触次数极少，但印象还是存在的——那个女生非常特别。
此外，宋瓷对于乔凉之所以印象深刻，还与周围人的议论脱不了干系——最近，大家都在拿她与乔凉进行比较。
高一年级之内，乔凉与宋瓷，谁更优秀？
尽管不知道乔凉是怎么想，但宋瓷是在意的。
她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天天被人拿来进行对比，自然会心存芥蒂。
短暂的思忖，宋瓷还是回到安亭与乔凉这一件事的本身，再一次强调道：“安亭…你要答应我，高中三年，不许谈恋爱！”
“好好好，啰嗦的宋瓷姐姐。”
即便宋瓷不说，安亭没有高中谈恋爱的计划。
事业+学业，导致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儿女情长。
这不…马上要期中考试，得摸一摸底，真正的底子，而不是中考那种带有作弊性质。
见到安亭答应自己，宋瓷心满意足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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