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哲一个不留神就从床上滚到了床底下,后脑勺还不小心在床头柜上磕了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
魏砚将人扶起,轻轻帮他揉着脑袋,“我说你怎么总这么冒失,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注意着点儿,不然吃亏的都是你自己。”
白哲眼泪汪汪的趴上床,扁着嘴点了点头。、
“撞的应该不严重,没起包。”魏砚重新关了灯,侧身躺回他旁边,"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睡吧。”
“晚安”白哲终于蔫嗒嗒的不敢再折腾,老
老实实闭上眼睡觉。
深更半夜这个点,本该是万籁倶静好眠时,但今晚或许诸事不宜,尤其不宜睡觉,于是注定要有不少人失眠。
不少人中的其一就是加班到大半夜才回家的顾思阳。、
原本想着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谁知道停完车刚一踏进门,就在玄关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大半晚上不睡觉黑灯瞎火的你在这里干什么?”顾思阳吓了一跳,以为是家里进了贼,结果伸手打开客厅里的吊灯后见是沈言飞,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上楼上楼,该睡睡该干嘛干嘛。”
“思阳哥,你、你才回来啊?”沈言飞迟疑道:“你上去睡吧,我我出去夜跑。”
“夜跑?”顾思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没病吧?都快凌晨一点了跑哪门子步?”
沈言飞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顾思阳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绕过他走到楼梯边,开口催促,“上楼啊,杵门口不嫌冷?别搁下边说话了,不然没一会儿就得把我姥姥吵醒。”
"不了,我走了。”沈言飞垂下脑袋,抿着唇转身出了屋子,还轻手轻脚带上了大门。、
顾思阳听到‘走’这个字,神色微微一变,想也没想就追了出去。、
院门外的路灯散发着昏黄,将沈言飞的影子拉得很长。
“喂!”三两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对方手腕,顾思阳气急,“三更半夜你发什么神经?要跑步明早起来再去跑,天冷的狗一样,现在跟我回去睡觉!”
“我我不跑,骗你的。”沈言飞始终低垂着
头,语气闷闷道:"已经定好了一早五点的机票,我要赶去机场。”
顾思阳紧紧蹙起眉宇,沉默下来。、
“思阳哥,这几天又给你和叔叔阿姨添了不少麻烦,对不起。”
“操!”顾思阳小声咒骂一句,恼火不已,"你特么当老子家是免费酒店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沈言飞连连摇头,"没有!思阳哥你你别
这么说。”
顾思阳低头,看着还被抓在自己掌心的手腕,半晌后问道:"不要我负责了?
沈言飞浑身一僵,怔住,继而苦笑:"不要了,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你他妈哪儿来这么多对不起?”顾思阳用力甩开他,横眉冷对,“当时要死要活的跟着来,现在又铁了心死活要走,你这卦
还真是一天变一个样!”
沈言飞猝不及防,被甩了个踉跄。、
顾思阳忽然抬手指向院门,神情冰冷的吐出-个字:“滚!
沈言飞通红着双眼一声不吭的走了。、
‘嘭’的一声巨晌,大门在身后毫不留情的被关
上。?
没敢回头,他沿着路牙子迎着冷风一直往前走,路过那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时脚步稍顿了顿,没有停留继续走。、
也不知道漫无目的走了多久,沈言飞像是再也压抑不住,蓦地哭出了声。、
大颗大颗眼泪夺眶而出,从脸颊滚落到下颌,汇聚成线般滴落在地。
只是生命里的一个尔尔过客,开始时连开始都谈不上,结束时又何来的结束?不完整的爱情从来都是个折磨人的东西,却始终舍不得放弃。算了吧,最后走完这一条不算熟悉的街,至此分道两个世界
顾思阳草草洗了个澡回到卧室,脱力的往床上一躺,扯过被子蒙头就打算睡觉。、
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跳过,他像烙烧饼似的翻来覆去烙了好一阵子,到最后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下了床,烦躁的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上,踢踢踏踏去了阳台。、
呛人的烟草气息在冷空气中弥漫,顾思阳半靠在栏杆上抽了大半根闷烟,感觉胃里直泛恶心。
掐灭烟头,他抬头看着只有寥寥几颗星子的夜空,在湿冷的风中站了许久,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注定无眠的夜,同样了无睡意的,还有被关了‘禁闭’的魏墨。
被无情丢进房间,没收手机,断了网络,魏家管家还二十四小时跟尊门神一样盯在门□,魏墨求救无门,又是求又是闹又是绝食的,却什么用都没有,只得消停了下来。、
倒不是他想通了认命了,而是满心以为谈凌寒总会想方设法偷偷来把他带出去,可眼巴巴的等了整整三天,别说人,连只狗都没等到,再也耐不住性子,彻底急了。、
急得根本没办法闭上眼睡觉,在卧室里原地转了好几圈,魏墨小心翼翼打开门,不出所料,门口仍旧被一道身影挡得严严实实。、
“管家,你就放我出去吧,我保证,明早就回来!”
魏管家身姿凛然,无动于衷,只语气刻板道:“二少爷,您该休息了。”二
魏墨气鼓鼓的,“睡不着,肚子饿,你下去给我弄点吃的。”
管家拒绝的干脆利落,"不去,另外,我劝您还是别在这时候闹,不然吵醒了老爷夫人,您估计又得挨打。”
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肩膀,魏墨可怜兮兮道:“那你别挡着了,我悄悄下去煮碗面吃,然后马上上来,真的饿的不行了”
“真的饿了?”
“真的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那二少爷您稍等。”魏管家拿出手机晃了晃,“我打电话给王婶儿,让她起来帮您煮。”
"你一一靠!”魏墨猛地把门一关,脸气得通红,“搞什么啊,看我看的像犯人一样,妈也太过分了,哥也是,一天天的就晓得欺负我!”
泄愤似的踢了几脚床板,魏墨锁了房门,从床底拖出一个看着有些年头的木盒,从里头捧出一只储蓄罐,使劲一摇,全是丁零当啷的钢镚声儿。4
“能不能凑出几十块打车钱啊?”
把储蓄罐里的钱挖的一分不剩,魏墨穿上外套,苦逼的将一捧零钱揣好,打开窗户颤颤巍巍往下望了望,差点吓尿。、
房间在三楼,跳下去不是死就是残没商量,而且他还恐高。、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被关一辈子?不行不
行!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二十分钟后,魏墨不争气的抖着双腿,把剪成条后打结成绳的床单一头绑在床脚上,另一头抛出窗外,咬着牙胆战心惊的揪住床单往下爬。、
从三楼到一楼,整整花了半个小时。、
感觉双脚稳稳踩在地面上,魏墨着实大松一口气,顾不上去处理双手被磨出的好几个血泡,满头大汗的直奔小区外。
凌晨不好打车,身上也没有任何通讯工具,他只得一边往魏氏方向跑一边试图拦车。、
好不容易打到一辆Taxi,等到谈凌寒位于A市的公寓楼下时,时间已经快到了两点。、
魏墨站在冷风中咧出一抹傻笑,兴奋的坐电梯上到了谈凌寒家门口。
然而按了一会儿门铃,不见门开。、
"小叔,小叔你在不在?我从家里偷溜出来了,小叔!”魏墨不死心,继续叮叮叮的按门铃,“小叔,我是小墨,你在家吗?小叔!”
“小什么小叔什么叔?深更半夜鬼吼鬼叫的作死啊?”谁料喊了半天该开的门没开,隔壁倒是开了,紧接着传出一道粗犷的骂娘声。、
"对不起对不起!”魏墨赶紧道歉,眼见着门要关上,捉急的问道:“大哥不好意思,能不能问一下你这两天有没有看见过这间公寓的屋主?”
从隔壁门探出一个身形彪悍的光头大汉。、
"你说这间?我劝你别叫了,叫破喉咙也没用,里边儿没人。
小叔没回来?那会去哪里?
魏墨怔了怔,神色恍惚道:"我知道了,谢谢等一下等一下先别关门!”
大汉满脸不耐烦:“又特么怎么了?”“可不可以借、借你手机打个电话?”“啧,烦,给你,快点儿打!”
“谢谢谢谢!”魏墨连忙谢着接过,熟稔的拨通了谈凌寒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rry
还了手机,魏墨呆滞的站在门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小叔,你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不想要
我了?”垂下头,他看着掌心里的满手血泡,通红着眼缓缓靠着门蹲下身,忍不住紧紧蜷缩成一团,将头埋进了膝盖。
肩膀微微颤抖,魏墨无声鸣咽着,四肢早已被冻得发僵麻木,没了一丁点知觉。
走道上的声控灯冷不丁熄灭,周遭霎时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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