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是一桩大喜事。”王熙凤轻轻点头。
秦钟略微打量王熙凤一眼,发现她神情悠悠显然对实职的事情并不关心。
想来也是,王家、贾家曾经是如何的辉煌,两家的子弟起步就与别人不同。昔年,王熙凤在王家时也是经历过大富贵的,不仅粤、闽、滇、浙所有的洋船货物都是王家所有,管着各国进贡朝贺的事,凡有的外国人来都由王家经管。
如今还有个口号儿说‘东海少了白玉床,龙王来请江南王’,指的就是她们金陵王家。
更不说贾、王两家都曾预备过接圣驾,可见当年恩宠。
想到此处,秦钟豁然开朗了稍许。“我瞧姐姐今儿精神不振,又听瑞珠说姐姐昨儿没能睡好,还不知姐姐是哪里不适应?”
王熙凤又想起昨夜荒唐与晌午涟漪,身子隐隐作软,心底儿的奇异滋味有止不住的架势。
“全都挺好的,要不是你们姐弟招待不周,我今儿也不肯再住一宿了。”
“那肯定是姐姐这些日子太累了,突地休了一日反而不适应,觉精气懒懒无神。”
秦钟心底还有一丝担心王熙凤会秋后算账,就想着趁这会凤姐儿还算亲和,就打着主意讨好顺便试探一下王熙凤心底所想。忙道:“我还有另外一种提气养神的法子,可让姐姐不仅疲倦全消,还能让姐姐安安稳稳睡上一个好觉。”
王熙凤款款瞥他一眼,竟还真同意,应道:“试试罢,瞧你能作弄出什么来,要没你说的效用,仔细你一身皮。”
额……
秦钟稍有些意外。
王熙凤小妮子还是在想方设法趁便撒气报复。
“一定有效用的。”
秦钟感觉两人身子已经紧并一起时,心儿再忍不住荡漾起来,好似一块大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湖泊之中,泛起一层层一波波一叠叠的浪,浪打着浪。
他暗下欣喜的眨巴眨巴眼睛。
“姐姐要是体验后感觉不好,就叫人扒了我的皮。”
“我又不是吃人的夜叉,没事剥人的皮玩。”
王熙凤悠哉说得一声,两人已进后院小正房中。到了暖阁的炕上,秦钟先请平儿给王熙凤解了披风,叫王熙凤在炕上躺着。
不一会,嘤咛突响,是王熙凤特意克制也没忍住的声音。
这种明明在强忍,却不由自主从喉咙里破出来的嘤咛是叫人难耐。
王熙凤也没办法,她本将信将疑躺着,待秦钟的手落在腰下和肩角时,她还忍不住蹙眉。哪想秦钟这混账突地叫她侧卧,随后就察觉秦钟身子压了下。腰臀之间似有一股强大的向下压力,肩角之上则受着向后压力。
咔嚓咔嚓的闷响真真从骨头里冒出来。
除了忍不住羞人的奇怪声音外,那份舒爽也实实在在的存在。
王熙凤双眼都不禁迷离了。只听着秦钟唤着转身、抬手、抬头、抬腿之类,竟一一跟着照做。
再听得咔咔一阵,只觉浑身的骨头都像重新安装了一遍。不仅舒服,而且这次小混账的手虽偶尔触及敏感地方,却也规矩的很。
秦钟暗想:平儿在旁白了看着守着,能不规矩吗?
他虽然以前的脸皮又厚了些,胆子也大了些,可叫他当着平儿的面占王熙凤的便宜……
这不是自找苦头?
偷偷摸摸还行,光明正大没胆。
王熙凤心里还摇摆不定,哪怕明明回味过来,猜得秦钟大概率是知道真相,也自己骗着自己:鲸卿晌午时应是认错了人,只怕到如今也还以为晌午躺着的是秦家妹子。这事也怪不得他……
两个没什么相干的事情,凤姐儿躺那里还是毫无逻辑的联系在一起。
一通胡乱猜想,努力自圆其说。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还又真有了困意上袭。偏这困意也是矛盾的,就如她这会的心情,既想寻时机收拾秦钟一顿,又舍不得收拾。
她这会是既困想睡,却又满头思绪怎么都睡不着,格外难受。
昨天磨蹭太久,今天精神实在过缺。
王熙凤心底那份偏爱终究让她放下了收拾秦钟的念头,加之天地不敬鬼神不怕的性子和比城墙还厚的脸皮,这会竟对于晌午受袭的事已经没了难堪和责备。
她甚至还觉得秦钟认错人的事情本身并没什么大不了。
“鲸卿有什么办法叫我这会入睡?”
这不是给人机会吗?秦钟一双眼珠子暗溜着。“有倒有那么一个法子,只不过……姐姐得取了头上昭君套,且脱了身上缎袄才行。”
身上穿着厚实的缎袄虽说温暖,可衣裳挟着双腋,确实不容易入睡。
王熙凤哦了声,便起身叫平儿过来解衣裳。她能如此爽快,自然是女人缎袄之中还有一件中衣作衬,若是极亲近的人面前穿着中衣也不算失礼。更不说秦钟晌午时都探过了中衣之内,连中衣内那抹胸都没挡住他。
系在小衣裤头上的汗巾子都差点没挡住他。
一般女人身上都有两条汗巾,一为内系小衣裤头的汗巾,用作束缚小衣且免生汗渍的贴身之物;二为女人外衣腰间系着汗巾子,腰上垂着的汗巾长尾用来擦手抹汗,多为粗使丫鬟和劳作妇女作配。
王熙凤这等奶奶身上是不系外衣汗巾子的,就算平儿、瑞珠等丫鬟也少有那种打扮。
秦钟只见缎袄离了王熙凤的身子,那婀娜的曲线顿时就明媚了。
“好姐姐脑袋朝外头躺下便好。”他款款下炕,拿来一个软枕给王熙凤垫脑袋下。
一丝丝的清凉透过中衣侵袭肌肤,好在身下的炕始终暖和。王熙凤淡定问道:“这样就行了么?”抬眸瞧到秦钟眼巴巴的视线,又见秦钟暗暗咽着口水。
王熙凤犀利如刀的丹凤眼内寒光一闪,后仰着脑袋直直瞅着他。
“有些冷,取披风过来盖上。”凤姐儿精致琼鼻里哼着气道。又一面想琏二爷这会在江南是个怎样光景,好些时间也没来一个信。且不说林家姑父怎样,只怕他去了江南那等繁华地,再没人管得了他。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秦钟可真是太冤枉了。咽口水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刚才一通劳累给整口渴了。等平儿拿了披风给王熙凤盖上,才心惊胆战向平儿讨了一杯热茶解渴。
一面喝着,一面琢磨。
到底是哪里漏了陷?凤姐儿怎么就猜到我已晓得晌午炕上的是她?
秦钟放下茶盏,慢慢往躺着王熙凤走过去。
凤姐儿合着眼睛轻轻道:“别太用力,轻点。”她真的想好好睡一觉,也努力的让自己趁今天好好休息一下。
秦钟听了见了,不免产生一种错觉。
‘凤姐儿没有怪罪?她不是极为保守的人吗?’
他再想着最近的亲昵,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种错觉。这种错觉大多数人都有过,那就是以为对方对自己有意思。有许多时候,就是因为这种错觉,才让诸多男女之间有了更亲昵的进展。
秦钟也是如此,当下看着平儿也往炕上一边坐下,许是对秦钟极为放心竟也无神打盹起来。
秦大爷小混账的邪心也就此冒了出来。
看脑袋凑向他躺着的王熙凤,那精致面容端庄安娴浑然一副睡美人样子,那雪白玉颈和被银灰鼠皮披风遮挡的玲珑曲线,他伸出的双手竟有点颤巍,好想探进披风之中。
不过,他这会还是将双手伸向了王熙凤的颈后,轻抚慢按。又偶尔揉按王熙凤的后脑,见王熙凤眉头舒展,忍不住地将力道放轻。
要不要?
到底要不要?
秦钟心里纠结,极为的纠结。深深吸上一口气,扫一眼坐着瞌睡的平儿。他的双手缓缓向王熙凤的双肩挪去,探入中衣之内,十根手指真真切切接触到雪润玉肩的细腻肌肤。
每个人的肩膀上都是有不少骨头的,这是人体的正常构造。但王熙凤的雪肩却比秦钟以前接触过的都要柔润,肌肤细腻软绵绵的,哪怕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却也略带柔柔弹性。
很让人心儿荡漾,不肯放手。
秦钟不知道王熙凤睡着了没有。凤姐儿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他觉得不论凤姐儿睡着没有,这都是机会。
若是没睡着,这不就是默许?若是睡着了,哪里还知道别的。
想到这里,手指情不自禁的轻微跳动,慢慢往前方跳动。一脸回味享受的神情,带着一点期待,手掌已经覆过了锁骨,手指在叫人兴奋和欣喜的一处……
嗯~~嘤~
“鲸卿还没回去没?”王熙凤如说梦呓,一双丹凤眼朦胧睁着。
秦钟的手猛然停住,也顾不得王熙凤是真睡还是假睡,既然开了口,就说明不能继续了。回道:“正准备回去了。”说着,款款抽手。
王熙凤嗯了一声,还是虚开眼皮看着他,眼珠子在狭小眼缝中轻转两下。那眼神里好似有一种有话说却没说的感觉。
轻轻转了一个身子,脸上暗浮一抹耐人寻味的神情。
秦钟却没立即离开暖阁,而是来到平儿的身边,轻轻推了推。见平儿睁开眼睛,他便道:“平姐姐也躺上去歇息罢,我叫两个聪慧的丫鬟过来值守伺候。”
平儿习惯性的摇摇头。
秦钟却拉上了平儿的小手,哄道:“好姐姐你这会不趁势休息,等凤姐姐醒了你哪里还有睡的机会。我看平姐姐脸上都憔悴了不少,实在叫人心疼了。我房里明珠年龄虽不大,办事却是一把好手。她领几个丫头过来,凤姐姐和平姐姐补助精神后也好有称心趁手的人使唤。”
平儿实在太困了,她这个做丫鬟的比王熙凤这个做奶奶的,每天能睡的时间更少。
平儿幽幽看了秦钟一眼,轻轻点头,也悄悄爬上炕去。
秦钟则是拿了炕上叠着的一床薄衾子给平儿细心盖上。“平姐姐好生休息,我去把明珠她们叫来。”说罢,偷瞧一眼旁边王熙凤。真叫人心底痒痒。
平儿直直看着秦钟,等秦钟离开了房间,待丫鬟明珠领几个小丫鬟过来。她方才慢慢合眼,捱在王熙凤身边睡去。
【平儿好感度+8,阳寿增加8天(当前好感度:76)】
晌午,正是睡觉的好时机。
特别在寒冷的冬天,躺在温暖的炕上,在没有电子设备的时代谁能不犯迷糊?秦可卿也犯迷糊了,秦钟本还想折回去把徐家来的消息和秦可卿报喜。
在听说秦可卿已经睡着,他也不去打搅了。反而折回东厢房内,也趁机闭目养神,准备晌午下午好好睡一下,等到傍晚时间好好在秦可卿房里细说大算三番四次。
正好方才玉钏儿往荣国府去了,按马车速度,不到入夜玉钏儿是回不来。今天可说,实实在在没人打搅,可以弄她个地动山摇、鬼哭神嚎。
因此,秦钟一觉竟睡到了掌灯时分,就连晚饭都差点忘了吃。等和瑞珠一起吃了晚饭,从东厢房出来,就见游廊与后院之间丫鬟来来往往。
秦钟问了,瑞珠这才作答。
“是琏二奶奶和平姑娘今儿一早就计算着,下午要洗沐一场,才有了前晌的准备。”
王熙凤和平儿今天都洗澡?好像明儿才是腊月十五吧。
都说三日一沐、五日一浴,但在大冷的北方冬天里,也鲜少照这个来,更多是逢初一、十五洗沐。毕竟取暖措施不发达的年代,冬天洗澡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奇奇怪怪!
秦钟嘀咕一声,也没多想。而是趁着夜色,径直钻进了西厢房内。只见秦可卿伏在暖阁的炕桌上写着什么。
快步过去,走近一瞧。才知是大年三十祭祖的准备,以及族内没进益的家里资助物资,甚至还列举了过年时往每家亲友各送什么礼。
秦可卿提笔写完,细看一遍,问:“你瞧瞧,可有漏了哪家没有?”
秦钟拿着单子细看,其他倒没什么,就是荣国府里拜年时列的名单有些奇怪。贾母、邢氏、王氏等自然不能少,李纨、王熙凤二人在列也正常,三个姑娘送以荷包玩物也没毛病。
“怎么没有薛家的名字?”
秦可卿违心道:“今年林姑娘不在府里,薛姑娘自然也不好送了。”
秦钟琢磨道:“既然去了荣国府少不了会碰到薛家母女,薛姨妈待咱们也仁和,哪怕送两坛庄头自酿的酒水也好。”
秦可卿虽有不愿,还是拿笔记上了。又问:“去了荣国府,宁国府要不要备一份?”
秦钟摇头道:“这个得问老爷和管家,照旧例就好。”
如此,姐弟二人再一家家细敲,待到时间渐晚,房间里气氛逐渐旖旎。
秦可卿本是天生尤物,又隔一个多月未有和秦钟真切夜聊。不多时,西厢房的门悄然关了,宝珠、瑞珠才给两人解下衣裳。
外头突然响起敲门声音。
“二奶奶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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