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隔墙避人授真章，松弛紧张心荡漾
他睁眼第一瞬，便被夏金桂俯下的姿势给惊荡一下。
许多时候，老天就是这么不作美。红颜多薄命，美人多蛇蝎，那些叫人难忘的，要么是在风华正茂时夭折升天，要么是极美的脸下藏着黑暗之心。
或许用以蛇蝎来形容，或许会有不少人是无辜受了牵连。但夏金桂，绝对算得上是蛇蝎中的一个。
蛇蝎美人虽堵，但诱惑力也绝非寻常女子可比。
就如此刻金桂俯着身姿，哪怕穿着偏厚实的袄子，她那婀娜的身材也显了出来。偏就一张精致无暇的脸蛋凑在秦钟面前，淡淡的桂花香气从她的身上慢慢沁进秦钟的脾肺。
最要命是，她俯身姿势下，有些东西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只怕是正人君子都非得要瞥上一眼才转头，又何况是秦钟这样尚且难抵诱惑的血气方刚少年。
少年人的许多事情，并不受思维控制的。
有时候就是那么一眼，也只需要那么一眼，心儿就荡漾了。
秦钟这会深觉前世某些律吕的必要，若是没有这些律吕，只怕多数年轻人在初高中时期就都被毫无顾忌的人教坏了。因为有了律吕的震慑，才让那些有歪心邪意的不敢放肆。
他这会强装镇定道：“奶奶怎的回来了？”
夏金桂道：“她们趁着一点酣意，是诗词歌赋，又琴棋书画好不热闹。我又不好那些，正好早上的事情还未问过叔叔，便悄悄撤了身子来寻叔叔了。”声音说得稍有些暧昧，特别‘悄悄’两字咬得略重，仿佛生怕秦钟不知道这会房里再没别人一般。
秦钟微微点点头，装作没听出深意，只管请夏金桂坐下。
便道：“我正想着何时找机会和奶奶说这事了。早上我已去祠堂见了蓉大爷，也把那意思传达过去了。”他想了想，还是瞒下贾蓉滚在尤二姐怀里争吃嘴里砂仁的事情。
夏金桂顿的好奇，问道：“他是如何说的？”
不好说！
秦钟心里暗苦，怎能说贾蓉想进尤二姐、尤三姐帐里的事呢？他轻轻叹气，看向夏金桂，慢慢地说道：“你们夫妇还是找个时机好生聊一聊，许多事儿，非是外人可以掺和的。”
他早就想过，夏金桂的性子和王熙凤有些类似。贾蓉这家伙岂有不喜欢夏金桂的道理，好多事儿也是夏金桂逼得太紧，贾蓉这也算是触底反弹了。
当然，他没有为任何人辩解的意思。
不论是贾蓉、夏金桂，还是贾琏、王熙凤。这些人里谁都有错！
秦钟他自己也有错，大大的错！但他也不想改，不愿改，甚至还想一路这么错下去。
他如今才算明白，原来放低自己的底线，是那么的快乐和自在。难怪前世总是被人当做死脑筋的傻子！前世的几十年，真的白活了。
夏金桂是时回缩身子，傲然哼道：“和他有什么好聊的。以前他爹在时，他身上就没半点气概。如今算是有一点了，却一门心思和他死了的亲爹一样，尽想那些吃干抹净的事情。”
金桂顿了顿，又道：“今儿，尤家的两个小姨妈定又去了祠堂里，不知叔叔瞧没瞧见她们。”
果然……
这妮子是知道底细的。
秦钟皱了皱眉头，道：“奶奶既然都晓得了，何故还来问我。还叫我跑上这一趟。”
夏金桂立即应变，委屈道：“我是听了家里丫鬟们说，才这么猜的。可巧叔叔过去撞见了，也好知道蓉大爷在府里的为人。”
为人？
秦钟这会已不大信‘为人’两字，这会想的是好色到底是好是坏，私德败坏些真的就十恶不赦吗？他在反思前世的认知，前世他是极极瞧不起渣男的，尽管连恋爱都没谈过但也深觉爱情应是神圣的，婚姻更得是需无私忠诚的。
如今想来，真觉前世竟幼稚了几十年。
神圣的爱情固然是有，无私忠诚的婚姻也必然存在，可世间又有几人能完全做到。不论身体还是心灵，从一而终，一生只爱一个人？
一时，秦钟的思维走进了死胡同，钻进了牛角尖里。
他如今看来，哪怕是那些天作之合的从初恋到结婚再到白头的，只怕两人间也必然有一个让步的，或是无声退让或是相约的退让。
他这个没有经历过真真爱情滋润的人，开始对许多事情产生怀疑。
秦钟喃喃道：“婚姻不就是这样吗？”
夏金桂道：“你们爷们沆瀣一气，自然为爷们说话。”说着，金桂竟起身来，作势要走。可惜，她余光里瞧见秦钟浑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更叫她暗暗着急。
她轻哼地一声，直捱秦钟旁边坐下，郁闷道：“叔叔怎也不留我？”
留你干嘛？
自找麻烦吗？
秦钟苦笑摇头，说道：“正如奶奶所言，我说再多，也只能惹了奶奶气恼。还留奶奶在这，岂不是在特意气奶奶？”
金桂轻哼一声，道：“我不气恼。他先是骗得宝蟾的身子，如今做出把往尤家姨妈们身上打主意的行径，我往后也有话说了。总不能只准他败坏，叫我就永远守着那寂冷的房间？”
说着，夏金桂再不伪装了。
竟在秦钟诧异间，大胆的伸出了手儿。占着贾蓉作了初一，她作十五的名义，妩媚说道：“我就晓得叔叔这会出了出丑，果然是大丑着。要不，今儿叫我来给叔叔教伏虎第二式？”
秦钟深吸了一口气，想把夏金桂的手扒开，心里却又有着一股子暗黑的不舍。
暗想道：这可是她主动的，真的是她主动的，我才是受害者！
去他的，谁怕谁。
秦钟便少倾着身子，掩饰异样，问道：“什么伏虎二世？有没有路易十六世。”
“露衣十六？倒没听过。”夏金桂咦了声，瞧着秦钟神情，心里已然大喜。只觉一切都刚刚好，趁着贾蓉败坏在先的名声，款款的……解释道：
“别人都把刚强的女人比作老虎夜叉，伏虎二字的由来便是这意思，拢共三式分十八招。那日里教叔叔便是入门第一式，只要叔叔把这三式融会贯通，莫说三姑姑便是真遇上夜叉儿，也能叫她伏伏帖帖，死心塌地随着伱了。”
秦钟深吸一口气，暗想道：莫非夏金桂还是一个什么高人？竟把这事儿理得一套一套的。
好奇问道：“既有伏虎，难道还有降龙？”
夏金桂妩媚飞上一眼，早了没之前的幽怨委屈，脸上露着喜色凑近秦钟耳边，细声道：“我这会用的不就是降龙掌？”
降龙掌？
降……龙？
秦钟低头看上一眼，总算明白了。
原来是这意思！
奈何夏金桂所讲伏虎第二式，外人未曾听到。便是旁边的宝蟾也听得迷糊，只瞧见奶奶雪白……的脸上渐渐泛起红晕。又听得几句什么“伏虎二式，重在一个抚字”、“二式的六招层层梯进，寻的都是要害”、“第一招先抚脸儿，……”
一时，宝蟾竟也睁大了眼睛。也不知怎么的，大开眼界的她只觉浑身都有蚂蚁上下爬着一样。
宝蟾明明什么都没做，只在旁边偷瞧了几样。她身上的这那股感觉，说是难受也难受，说不是难受也真不难受。
渐渐的……
明明，奶奶和钟大爷并未有……
宝蟾只是瞧着，听着，也感同身受。
又听奶奶欢畅一声。“叔叔学得可真快。任何女人都逃不过两个字，那便是‘梦幻’。梦幻，梦幻，如梦似幻。最要紧的是氛围，只要陷入了那氛围之中，哪怕叔叔只是……嗯嘤……”
秦钟这会也不想其他的人和事了。只是惊讶，这如牛奶丝绸般顺滑的感觉。
更多的，他都来不及深想。倒觉夏金桂说的东西，确是不一般。
夏金桂软软的身子已经坐进了他的怀里，他的手儿，轻轻的顺着那婀娜细腰轻轻滑下。
夏金桂却是突的颤了下，整个身子都差点倒了。魅声道着：“好想这会便把伏虎第三式教给叔叔！”
这时，门口突地传来一点动静。直把房中几人唬了一跳，就连胆大的夏金桂都差点跳了起来。
好在外边进来的是玉钏儿，玉钏儿也根本没有往这边瞧。只往另一边去寻了个什么东西，又急忙跑了出去。
夏金桂这时慢慢说道：“在伏虎三式外，还有另外一偏招，非寻常时期不可用。叔叔想不想听？”
秦钟的手这会在颤抖，随着他荡漾的心，在止不住的欣喜颤抖。根本就没听清夏金桂说什么，只觉蓉大奶奶深不可测。随口问道：“什么偏招？”
夏金桂轻轻咬上耳朵，“若刚才进来的是三姑姑，又或……叔叔可想此刻三姑姑就在隔壁……”金桂偷偷笑一声，细道：“紧张，是最好的灯油，能把火烧得更旺。”
秦钟没听懂，但已经不重要了。
外面的嬉笑声传进了屋子，屋子里的动静，外面的人却听不进。等夏金桂出去时，她脸上的汗珠儿已经洗去，那红晕儿也消了不少。
她领着宝蟾缓缓从游廊走了，姑娘们一个也未曾注意到。
“奶奶今晚不在这边吃酒了？”宝蟾懵懂的问道。
夏金桂摇了摇头，满心得意道：“还吃什么酒？这会该回去歇息了。”这会身上还难受着了，不好好的休息三两阵子，怎么能安歇。
宝蟾还是不解，疑惑道：“今儿这边房里又没别人，奶奶怎就不把事情办了？”
“说你蠢，偏你还不信。今儿我教了他三招，等他在别人那里练习好了，下次我再来验一验他功力，然后再教他剩下那精妙绝伦的三招。再等他学成了，才到教第三式的时候。到那时，没了青涩无知的鲁莽，只剩乐趣了。”
夏金桂只说了第一层的意思，更多的深意却不愿和宝蟾说。
她走了几步，便加快了步伐往荣国府垂花门去，急忙坐进了轿子催着往宁国府赶。
“今儿，真是个痛快的日子！”
夏金桂如此想着，秦钟却难受了。
麻蛋，竟没留住她。最后还是软心了……要不是怕外边的人发现……我……
秦钟咬了咬牙，心里正冒着熊熊大火了。
然而，这便是夏金桂的第二层深意。就是勾得他起火，却又消不了，要让秦钟哪怕没心也死死记住。但凡起一点邪心，便是求而不得。
秦钟这会也想到夏金桂绝对是故意的。
是某种惩罚吗？
他摇了摇脑袋，长长呼一口气，悄悄系紧了腰带。起身，坐立不安，在房中踱步。
“这会子，玉钏儿、宝珠、瑞珠她们怎也不进房里来。唉……”秦钟无奈叹一声，又想道：夏金桂那套降龙掌确实叫人难忘，要好好让玉钏儿她们学学才行。
这时，外面的姑娘们总算想起秦钟来。
宝钗笑道：“怎还不见鲸卿出来，叫他也来写一首，看风采和三妹妹比如何。”
可卿就没见过秦钟写诗，生怕秦钟写得不好，便不想叫他在姑娘们面前出丑。轻轻笑回：“他一早忙了一阵，晌午又多喝了些酒儿，这会只怕进里间歇息了。”
宝玉道：“我以前倒听他诵过半首极好的，求了许久也没求到他前文。我叫他去，要鲸卿写出来给大家瞧瞧。”
一时，众人听宝玉如此说了，也都好奇。
宝钗更是寻着宝玉要那半首残篇。
宝玉却不肯说，只道：“既然是鲸卿作的，还得叫他来诵才行。我要说了，三妹妹又以为是我杜撰的。”
秦可卿见了如此，只好道：“大家先在这边写着，我进房里瞧瞧。”
宝玉见此更觉正好，只央着快去。
可卿因此便领了宝珠往房间走去，留下瑞珠、玉钏儿在姑娘们身边时刻听召。
却说此刻秦钟已然躲进了里间，一面怕被人进来瞧见丑样，又想着如何消火。突听到门口动静，悄悄走了两步，瞧见是秦可卿和宝珠进来。
顿时……
小贼子大喜。一双眼睛都要冒出火来，瞥上秦可卿那纤巧身材，便打起了主意。
也不顾屋外院子里有没有人在。
他哎哟的哀一声，慢声问道：“可是……姐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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