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谢廉和往常一样在户部官署办公。户部尚书是由房玄龄兼任,但房玄龄身为宰相,哪有时间来户部啊!
所以,很多时候政务都是由谢廉这个户部左侍郎来做。只有在自己处理不了的时候,才会请示房玄龄。
“谢侍郎,这是今年关中田亩收获情况!各县均已完成小麦收割, 可喜的是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相比去年,今年的收成却是要多上半成左右。”
户部右侍郎乃是王氏子弟,作为五姓七望之一的太原王氏,却让一个江东小小谢家的谢廉爬到头上,说不服气是不可能的, 但谁让人家背后有人呢。
自己虽然不服气, 但也只能心里想想,真要给人家使绊子, 自己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世家被压制的厉害,好一点的是,只要兢兢业业做事,皇帝还是很维护的。
“不错,不错!”
谢廉经过这些年的锻炼,早已能做到宠辱不惊,但听到今年粮食增产,还是感到欣喜!
半成增产可不是小数目,关中良田数一千万计,半成就是数十上百万石的粮食,这可是能养活不少人。
随着司农司在关中布局完成,从去年开始,已经不需要从外地调粮入京。今年更是有可能支援陇西或者存为储备。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只有粮食在手,心里才踏实。
“很好, 关中乃是大唐的根基之地,只要关中能自给自足,这就是最大的功劳。”
“这样, 如此喜讯却是不能咱们独享,本官这就去给咱们的宰相们报喜去。你在辛苦一趟,将今年表现优异的地方官报上来,本官给他们请功!”
王侍郎闻言一喜,连忙道:“不辛苦,不辛苦!下官这就去办!”
这可是捞人脉和人情的好机会,自己怎么能不高兴?
世家现在艰难,正是他们再朝堂上寻找关系的时候。蚊子再小都是肉,更何况关系到数十名县令以上的官员?
“嗯,你先忙着,我去去就会。”
说完就起身离去。
看着谢廉离去的背影,王侍郎不得不感叹谢廉的成长。
谁说寒门难出贵子,这不就是?
后面有人支持,陛下更是信赖有加,只要再熬上几年,尚书的位置是跑不掉了。
摇摇头不必想这些,这件事得好好琢磨琢磨。他不信谢廉不懂其中的道道,这是给自己甜头呢。
但如何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还不能让人说闲话, 这才是本事。
谢廉一路疾步来到尚书省, 就往房玄龄的房间走去。
“下官拜见房相!”
房玄龄眯这眼睛一看,当看到是谢廉后顿时一笑。
“原来是子正啊,怎么?今日有空来我这了?”
说完就放心手中的笔,苦笑道:“这眼睛是越来越不行了,离得远就看不太清楚。你有时间给子毅说说,给老夫也逮上一条鲨鱼来。”
谢廉笑道:“这事本就是他的本份,房相为大唐夙兴夜寐,他一个闲散侯爷,让他帮忙是应该的,你就放心吧!”
“你啊你,现在时越来越会说话了。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也就你时常说他好话。”
谢廉笑了笑没有说话,笑话,自己女婿自己不护着谁护着?
“哦,对了,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又是什么事?”房玄龄问道。
谢廉不敢怠慢,拿出文书递给他,道:“这事今年关中的粮食收成情况,相比去年足足多了半成,下官就想着让您也高兴高兴。”
“咦~这可是真的?”
果然,房玄龄急忙道。
拿过文书,当看到上面明明白白的数字后,整个人都欣喜若狂!
前些年关中天灾不断,想当年的蝗灾,他现在都心有余悸。要不是治理蝗灾得力,鬼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山东等地也是鞭长莫及,也就这几年才缓过来。虽然可以从外地调粮入京,但路上损耗实在太大。
现在关中粮食增产,今年相比还会有盈余,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好好好,正是天佑大唐。只要关中不乱,那就天下太平。等过几年想必还会更多,姬松功莫大焉!”
谢廉却说道:“房相快别夸他了,这里面他也就是出出主意,司农司,户部,三省,陛下,您,那个不是对他鼎力支持?”
“不然,就是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办不成啊!”
对于谢廉的话,房玄龄不置可否,到底是谁的功劳他比谁都清楚。
“好了,不说这事了,既然来了就陪老夫说说话。”
说完就起身往外走去,谢廉也赶紧跟上。
走在小路上,听着烦人的蝉鸣声,也只有一丝微风才能感到一点凉意!
“上次老杜的事做的确实不地道,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他这人啊就喜欢那些东西,上次在子毅哪里看到就一直念念不忘,都快魔怔了。”
“这次竟然利用自家妹妹,唆使薛万彻那憨货去找子毅要,这也太过分了。”
谢廉不以为意,笑道:“这事啊我听子毅说了,不算什么大事。就是那东西是我谢家祖上传下来的,却是有些关隘!”
不等房玄龄说话,他继续说道:“不过孤本是不可能了,但印刷本还是没问题的。那臭小子担心丢失或者损坏,愣是花费大价钱印刷了一批,等有时间我就给杜相送过去,就是别随便乱传就行。”
房玄龄一听,顿时就乐了。
“这下老杜可算是丢人丢大了,老了老了,差点晚节不保,老夫替他谢谢你了。”
说完就要拱手失礼,但谢廉哪能让他真的对自己行礼?
他赶忙上前拖住,说道:“这可怎么使得?不就是一本书吗,能得杜相看重,相比老祖也是欣慰的,万万不可如此!”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房玄龄也就作罢,真要施礼,谢廉还承受不起!
也就是姬松那小子是个小心眼的,自己要是不能替老杜圆回来,下次见面不知道怎么挖苦呢,那小子可嘴毒的很。
事情说开了就好,俩人又说了些话,谢廉这才告辞离去。
回到官署,迎头就看到杜如晦,他连忙说道:“事情如何了?”
房玄龄看都没看他,坐在椅子上才说道:“哼,这种事情下次可别找老夫。简直丢死个人。”
杜如晦讪讪道:“这不是没想到姬松那小子眼睛太毒了,一下就看出来........”
看着自己这个老友,房玄龄第一次发现他的面皮竟然如此之厚?
被人抓个正着,不自我检讨,还嫌人家把自己算计看破了?
你的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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