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在长安处理完所有事务后,就马不停蹄地朝东直往潼关而去。
按照时间上来说,当姬青出发时,王玄策也刚好渡过渭水,但并没有要等下的意思!
时间紧迫,先生想必早已心急如焚,每耽搁一刻钟,就可能有一个百姓死去。
所以,一路上他们丝毫没有珍惜马力的意思,都是一路狂奔!
这样高强度的急行军,要是一般人早就承受不住。
但这些人不同,从小就被家里亲兵往死里操练,业已成年,一身武力就是军中将校也不过如此。
直到赶到潼关,这些人开始歇息!
说实话,上百人一人双马策马奔腾,潼关守将得知后吓得都要关闭关门了。
还好姬青先到一步,拿出圣旨,三省文书,和兵部调令,这才让守关将领放下心来。
看到人已到齐,姬青也不废话,让众人休息两个时辰,备上干粮,之后又马上出发。
长安距离登州差不多近三千里,想要以最短的时间赶到,没有五天时间想也别想。
就这还要毫不停歇的赶路。
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后路了。
吃完饭,大家稍微休息后,又开始赶路。
一路上除了必要的休息和补充粮草,基本上都没怎么停下来过,有时候连吃饭都是在马背上解决。
直到在洛阳时,才休息一晚!
此时已过两天,就是以众人体力,也是有些挨不住,姬青不得不休息一晚。
第二天继续赶路,等到了邯郸,这才再次休息...........
当姬青在打算休息时,刘先成和薛礼此时已经到了登州地界。
“先成,咱们还是休息下吧,你实在不能赶路了。”
经过五日五夜赶路,他们此时已经到了极限,要不是心里的信念在坚持,估计早就倒下了。
一路上他们每到一地,都会有人提前将马匹送到他们必经之路上,这是鹰儿带着书信提前通知的。
不然每次换马都要花费不少时间,他们除了实在困的不行时的休息,其他时间都在马背上。
不管是刘先成还是薛礼,此时早已觉得屁股不是自己的了。
别以为骑马就轻松,不但需要技巧,还需要体力。
不然这么赶路,就是不被甩下马,也要散架不可。
薛礼还好,他不管是武艺,还是体力,可是完爆刘先成,这也是姬青要他们同行的原因!
“不行,我们必须在青哥儿他们到来之前将所有事情准备好!”
他强忍着不适,咬牙说道。
此时他们身下战马已是口吐白沫,眼看也到了极限。
薛礼看到劝不下刘先成,也就不在多话,马鞭响起,速度又提升了不少。
“薛礼!”
刘先成忍着要昏厥过去的身体,大声喊道。
在前面的薛礼一愣,连忙勒马停下。
噗通!
刘先成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薛礼大惊,赶忙下马查看。
“你马上去登州找姚刺史他们,这是先生的信物,他们看到后就明白了。”
刘先成拿出一只环形玉环,将它交给薛礼。
“那你怎么办?以你现在的样子............”
刘先成挥手将他的话打断,道:“不用管我,别忘了,还有它呢........”
薛礼看向天空,那是鹰二带着四只稍小一点的小鹰正在他们上空盘旋。
“好。”
薛礼咬牙道:“你先在这里休息,我找到姚刺史后,马上来接你。”
说完后,就将刘先成带到一颗大树下面。
将俩人所有的衣物全部给他垫上,又在傍边生了堆火,驱赶野兽,这才咬牙离去。
刘先成背靠大树,身上披的是薛礼的衣物,感觉到深深的睡意,他再也坚持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现在虽然不是寒冬腊月啊,但他还是给刘先成盖上衣物。
现在距离登州并不是很远了,只要快点,赶到天黑之前他就能再次赶回来。
也就半天时间而已!
薛礼离去,鹰二在上空不停地巡视,还不时降低高度,好似在观察刘先成一般。
‘吱呀,吱呀!’
一阵车轮声在寂静的荒野响起,这是由一辆马车,两名骑士组成的队伍。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只是怎么会来到这里?
要知道,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距离最近的登州快马也要半日路程。
“停!”
为首骑士,举起胳膊,事示意大家停下。
“怎么回事?”
这时一道宛若黄莺般的声音从马车中响起,车帘拉开,一个带着帷幕的少女出现在众人眼前。
虽然不能一窥全貌,身体也在衣裙下不显,但看其身段,因该是一豆蔻少女。
“小娘子,情况有些不对!”
护卫的话让少女一愣,有些皱眉道:“现在大唐地方的盗匪早已被官府扫平,难道还有人劫道不成?”
少女虽然说话很轻,,但自由一股气势在其中,让人不敢忽视!
护卫凝声道:“小娘子请看!”
少女顺着护卫的指向看去,当看到一只硕大的鹰,带着四只稍小一点的在天空盘旋时,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怎么是它们?”少女吃惊道。
护卫却是一愣,他已经观察着几只鹰很久了,让他奇怪的是,这么长时间,他们一直在一片地区上空盘旋,不曾离去。
以为前面出了什么事呢,但看小娘子样子竟然认识这几只鹰?
少女捂唇,眉角带笑道:“忠叔你长期在老家,不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你可是当今的好畤侯?”
护卫吃惊道:“可是马踏突厥王庭,生擒颉力的好畤侯姬松?”
少女点头:“不错,正是他。”
她又看向那几只鹰道:“这几只鹰应该就是好畤侯养的训鹰,那大的应该是其中一只,而后面四只小的,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两只训鹰的孩子。”
但随即又皱眉道:“但不应该啊,好畤侯已被陛下委任十三黜陟大使之一,听爷爷说,应该是去了江东,但它们怎么会在这里?”
“不好,好畤侯的训鹰已经通了灵性,前面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快去看看。”
少女好似想到什么,连忙催促道。
护卫有些犹豫,说道:“小娘子,老爷吩咐我要护送你安全回家,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忠叔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咱们赶路要紧,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但少女却怒道:“你不去,我去。”
说完就要下马车。
“小娘子不可!”
忠叔大惊,但看到少女倔强的眼神,只能苦笑道:“算了,我让人先去探查一下。”
听到忠叔松口,少女立即眉开眼笑。
忠叔眼中更是无奈,对身边的护卫道:“你前去打探下,记住,不要太靠近,有什么情况立马回报!”
那名护卫应诺一声,就打马离去。
忠叔实在不想管这些事,自从进入豫州地界,他们多次差点被困在路上,大水更是将农田冲毁,各地已经慢慢开始出现乞讨的灾民。
他不敢想想,要是朝廷还不能赈灾或者运送来足够的粮食,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惨状。
这次灾难很大,他听说,山东,淮、海之间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水灾,实在不宜在外逗留,早点会老家才是正途。
“看,回来了。”
正想的出神的忠叔一愣,就看到派出去的护卫回来了。
这么快?
要不是对护卫有绝对信任,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偷懒了?
“大哥,是个人......”
护卫喘口气道:“是个二十左右的少年,身边还有一匹好马,但看样子赶了很长时间的路,都口吐白沫了。”
“那人好似晕了过去,我想去探查,没想到却遭到空中老鹰的袭击.......”
护卫苦笑道,没想到自己还有被畜牲袭击的一天。
少女听完后,连忙道:“我们快过去,能被好畤侯训鹰保护的人,必定是自己人,我们快过去看看。”
这下忠叔没有犹豫,赶忙朝前赶去。
要是别人,他为了不惹麻烦,也没心思管这些事。
但好畤侯不同,先不说他本来就是自己佩服的人,更何况家里和姬氏关系不错,没道理不管。
众人来到跟前,当看到眼前之人时也是大吃一惊!
刘先成此时哪有往日的翩翩书生模样,浑身尘土,衣服也是脏的不行,披头散发的,就是说难民也有人信。
多日赶路,别说洗漱,就是吃饭都在马背上,哪有时间收拾自己?
少女先是对空中的鹰儿招招手,就像是在打招呼一样。
少女正是孔颖达的孙女,这次正好回老家。
他以前经常和母亲去好畤侯府,也是见过鹰大鹰二。
也许是鹰二认出了来人,它在上空急促地名叫急声,好似再回应。
“忠叔,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她不认识刘先成,毕竟刘先成自从贞观四年就去明州,和姬青他们一起主持造船的事。
之后又三次下海探航,知道他的人很多,但真正见过了却没有多少。
少女只是以为对方是好畤侯府的人,也没多想,先救人要紧!
忠叔试探向前几步,发现空中训鹰除了紧紧地盯着他,却没有其他举动,这才松了口气。
他上前查看片刻,这才回到少女身边道:“应该是多日未曾休息,加上连日赶路,昏睡过去了........”
“啊!”
少女捂嘴惊呼道。
什么事情能让人这么着急?
看他样子应该是被人专门放到这里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衣服给他垫上。
她能想象到,当这人实在无法赶路,但为了不耽误事情,同伴先将他放在这里,自己却继续赶路.....
想了下,她让忠叔将人带到马车上,让侍女照顾。
众人又开始赶路,忠叔发现,那几只训鹰一直跟着他们,再上空盘旋。
“小姐,你说他会是谁?”侍女好奇道。
少女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不过看他样子不应该是专门报信的人,倒是像个书生........”
想到这里,她突然脸上浮起一朵红云,想到以前看到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
心中暗呸一声,强行不让自己去想这些。
但自己救了他,着算不算英雄救......不对,应该是美女救英雄?
刘先成此时还好昏睡了过去,要是知道少女想法,非得说一句:姑娘醒醒了...
不说刘先成这边的艳遇,就说薛礼快马来到登州刺史衙门后,还不等下马,身下的战马就一个踉跄,将他从背上甩了出去。
薛礼也不慌忙,在空中翻转几下,有在地上翻滚几下,这才卸去大半力道。
刺史衙门前的衙役看到后也连忙上前查看。
“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刺史府吗?不想活了,想在这里闹事?还不速速离去。”
薛礼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涩声道:“在下薛礼,快去禀告姚刺史,就说有十万火急之事禀告。”
衙役一愣,看向薛礼身上虽然很脏,但能看得出都是好布料,应该不是一般人。
此人满身疲惫,看样子是赶了不短时间的路。
看到衙役有些犹豫,薛礼毫不犹豫地拿出先生的信物道:“你将这个交给姚刺史,他就明白了。”
衙役看到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玉环,就知道东西价值不菲。
当下也不在犹豫,恭敬接下玉环,赶忙进去禀告!
薛礼此时好似完成的了任务,身体上的疲惫一阵阵如潮水般袭来。
他在大腿上狠狠掐了几下,这才有点精神。
刺史府,后院。
姚昶此时正和已是登州港最高主事人的刘占说着话。
他们愁眉苦脸,好似遇到了什么难事。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山东刚刚有点起色,着就遇到了十年不遇的水灾,良田被冲毁,百姓一下没了指望。
要是再出现前朝王薄之乱,这可怎么得了啊!”
也由不得他们不担心,现在山东也就这几年才慢慢有了起色,但这次水灾一下就将之前的努力打回了原型。
粮食,还是粮食。
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要是没有粮食赈灾,他可不敢相信百姓们会等着被活活饿死?
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抢了再说。
但现在与前朝不同的是,山东此时可没有供他们劫掠的粮食。
山东等地早就被打烂了,那还有粮食?
就是世家大族,也没有多少粮食。
“使君,外面有人求见!”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姚昶一愣,然后怒道:“混账东西,没看本刺史正会客吗?”
衙役连忙道:“这是来人给的信物,说是使君一看便知,小的不敢怠慢......”
后面的话,不管是姚昶还是刘占都没听进去。
当看到这枚玉环后,他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灾民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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