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静,你是真知道怎么种番茄还是假知道?”姜小米打断于静的话,一脸冷然。
于静的嘴角抽了抽,“当然是真的知道的,我在家也是爱干活的人。我爸妈也是从小教我咋种庄稼。”
“那你知不知道,你拔掉的那些番茄如果重新栽种的话,可以增收呢?”
“啥……啥?”于静显然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原因,“不可能吧,都已经拔掉了还能栽种?”
姜小米郑重地点了点头,“能,和很多庄稼都一样,移种之后可以存活。”
“那么小于同志,你拔掉的那些番茄呢?”听到姜小米的解释,吕支书松了一口气,“是不是重新种上就可以了。你就说吧,你拔了多少,还剩下多少,少几株没有关系的,我不会责怪你。”
“我……我……”于静双手夹在双膝内,身子微微颤抖,整个人都不自然起来,“我拿来……拿来喂鸭子了。”
“啥?”吕支书听了拍大腿,“你咋能这样啊?小于同志。这可是村里的财产,你居然……居然……”
“叔儿,你先坐下,消消气,”这样的结果,姜小米好像已经预料到了。
于静其实一直都怀恨在心,所以在会用这种办法拔掉番茄。
她以为拔掉了就会减产,到时候责任就是姜小米的,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可没想到今天,姜小米居然把她给诈出来了。
“你说,你为啥要这样做?”吕支书指着于静,质问道,“就因为我们没有给你做会计做财务,所以你就报复我们?小于,你不是我们滨海村的人,是不能享受村里的福利和政策的,但凡你把户口迁过来,我对其他人也好交代,可是你……你让我咋说你好?”
“支书,如果你早点给我工作,我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于静为自己辩解,“我就是想有份工作,拿点工资,日子好过一点。我不是景阳的爱人,景阳妈对我也不上心,就是她让我去打草给鸭子吃的,天还没亮就让我去,我经过番茄地的时候气不过去,就拔了两株,你们居然这么长时间才发……”
“你错了,”姜小米道,“不是我们才发现,而是发现了有段时间了,我们给过你机会,希望你能主动承认错误,可你没有,我只能用这样的笨办法让你承认你做的‘好事情’。”
“好啊,姜小米,我把你当朋友,你去这样对待我?”于静盯着姜小米的眼睛猩红一片,“都是女人,你为啥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想想?”
“因为我不是大善人,”姜小米面无表情地回答她,“你还记得除夕那天,有个大叔来问你,景阳的为人吗?”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但是于静还记得。
“你问这个干啥?”
“那个人问‘景阳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的回答是他是个热情好学的好青年,是不是?”
于静垂眸,两行眼泪低落了下来,“是,景阳在我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于静,你醒一醒,景阳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姜小米本来想劝劝她,可是她知道想要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比登天还难,“就是你的回答,让那个人告诉了郑妍父亲,郑妍父亲才同意景阳和他女儿结婚的。”
“啥?”于静差点绕不过弯来了,“你说是郑妍的父亲考察景阳来了,而我的话,恰恰就让郑妍父亲肯定了景阳?”
“你的话至少起了一半的作用。”
“老天爷,我……我咋这么蠢?”于静自言自语地骂自己,“我咋会这么蠢?我真是蠢死了。”
“我……”她忽然抬起手,朝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地抽了起来。
姜小米吓了一跳,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再打自己,“好了,于静,你这样有什么意思?你这个人优点是有的,就是太死脑筋了,知不知道?”
“你放开我,快放开我!”于静站了起来,挣脱了双手,朝着姜小米挥舞。
姜小米没来得及躲,白净的脸上被划出一道小伤痕。
“小米……”吕支书看到那伤痕在冒血,不知道怎么是好,转头看到贺文钊在外头和人说话,便把他喊了进来。
贺文钊大步流星走进来,看到于静撒泼,拿起桌上的书重重地拍了下去,“住手,于静!”
于静停了下来,累得不轻,双手捧着脸,哭诉道,“你们都欺负我,我不想活了。”
“小于同志,你别这样,知错能改就好,我们也不是非要你咋样,是不是?”吕支书真怕她闹出个好歹出来,“要不这样吧,我看你肚子也不小了,重的活累的活你也干不了,你就接接电话,做做会议记录,咋样啊?”
于静没想到吕支书给她工作了,“那一个月给多少啊?”
“十块,你看行不?”吕支书实在没办法往上加了。
“你看接电话的活儿都轻松啊,还有会议记录,这个咱们一个月也开不了五次会议呢?”
“少了是少了点,”于静喃喃自语,片刻后像是做了个重大的决定,应道,“好,那就这么说好了,十块钱一个月,如果我干的好,是不是还有加工资?”
“你还想着加工资啊?”吕支书满心苦愁,“你这都是要生了,我还要白给你几个月工资呢。”
于静心下一想,脸上有了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呀 ,我先回去了,肚子有点饿了。”
“你站住!”贺文钊喊住于静,拉着姜小米,指着她脸上的伤痕说道,“这个就这样算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于静怕担负责任,连忙推脱,“我刚才就是情绪不稳定了点才不会小心伤到小米的,话又说回来,小米为啥不躲开啊?这可真不能怪我。”
“文钊,没事,”姜小米就当自己倒霉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小米,你咋说话的?我咋就成了狗?”于静双手叉腰挺着肚子还要讲理,“是你自己非要站在我边上的,和我有啥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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