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会给人带来动力,也会让人变的可怕。
野兽即使是在濒死的时候,也不会松开口中的猎物。
魔女便是比起野兽而言还要疯狂与执着的存在。
毕竟不执着便不会使役魔法,只有疯狂的偏执,才是成为魔女的原因。
生于玉城光的愿望,为了玉城光而诞生的魔女,绝对不会放弃。
“玛娜你,知道自己如何诞生的了吗?”
面对这句话,爱塔妮缇选择了沉默。
她的确隐隐约约记得一些,关于那朦胧的林间之梦。
自己被玉城光抛弃,被迫离开了温床,诞生在了这个世界上。
爱塔妮缇突然笑了起来。
“玉城君,你当初有想过会这个样子吗?”
“降生之后,拥有生命的我,却不会再像当初那样被你所决定着一切,而是反过来决定着你的一切。”
与当时同样的情况,两人的立场却是完全调转了过来。
“是啊,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玉城光应和道,不仅仅是在认同着爱塔妮缇的这句话,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
“这就是我当时跟你说的,只有前进之后才能获得的变化和进展,难道不是吗?”
借用曾经的那场对话,玉城光劝爱塔妮缇不要自己把自己困在这里。
“人要知足,也要急流勇退,这难道不也是你的想法吗?”
爱塔妮缇用玉城光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和观点,来反驳了他。
逃避与离群索居,的确都是玉城光的一贯风格。
即使到现在,也的确是他的风格。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时机不对吧。”
“的确呢,如果我来的更早一点,一切应该就不一样了。”
爱塔妮缇也附和的点了点头。
如果她来的再早一点,比其他人都要早。
或许就可以让玉城光毫无芥蒂的留在这个世界之中。
只不过玉城光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魔法是比之现实还要冰冷的事物,奇迹更是如此。
已经付出过不少代价的玉城光,完全明白了这个事实。
“玉城君,我们就在这个世界中不断地对峙下去吧。”
“就这样直到时间的尽头,或许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谁也无法奈何的了对方,谁也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爱塔妮缇能够接受这个结果,但是玉城光不行。
只不过强硬的方法明显是行不通,无节操的方法虽然能用,但是.
看了一眼神宫寺净璃和今出川姬月,玉城光摸了摸鼻子。
还是再想想吧,手里的牌已经更多了,所以这个局面也应该有了新的解法才对。
其实,细想下来,似乎也是玉城光自己造的孽。
本来爱塔妮缇在懵懂时期,还只是黏着玉城光不放,不想诞生。
但被玉城光单方面的强制抛弃之后,怀揣着随时可能会被抛弃的不安。
这份感情和执着就逐渐开始了改变,演变成了一定要把玉城光彻底的绑缚在自己的身边才行。
这份在淡然外表之下潜藏的不安感,才是最大的问题。
但这种不安,也绝对不是简单的保证能够打消的。
一旦离开了这个世界,爱塔妮缇再想要把他抓回来,就很难了。
眉头紧锁了一阵之后,玉城光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脸上露出了笑意。
“玛娜,我想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走,没必要一直这样僵持下去。”
爱塔妮缇只是歪了歪头,并没有说话。
玉城光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玛娜,还记得我当初给你的那枚戒指吗?你应该有一直保存着的吧?”
曾经象征着两人之间的契约,牢牢固定在手指之上的戒指。
在玉城光选择放弃魔法的时候,轻松的被他所取下,并且作为诞生的脐带纪念,而交到了爱塔妮缇的手中。
当然,戒指只不过是象征意义,真正指代的含义,便是两人之间的联系与契约。
爱塔妮缇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看着玉城光的眼神,似乎有些生气。
“所以伱说的其他的办法,就是将自己曾经抛弃的东西重新捡回来吗?”
“自说自话,任性妄为的扔掉,现在后悔了之后又任性的想要拿回来。”
好像并不只是有点生气,而是很生气的样子。
爱塔妮缇攥紧了手,而后又松开。
“算了,跟玉城君你这个家伙生气也没用。”
“想要重新订下契约吗?没问题,只不过想要用这个来换取我的让步是不可能的。”
“不,你理解错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玉城光纠正了她的误解。
“就算想要重新订立契约,但你的那一份戒指,现在也已经碎成无数块了。”
地面之上,还残留着那枚骰子的碎片。
魔女将这份力量保留给他,本是想要保护他,却并没有真正发挥到效用。
而破碎掉的这一份,也意味着两人的契约并无法修复回曾经。
“所以只要由我来戴上就好了,你的那一份就不需要了。”
玉城光向爱塔妮缇伸出了手。
契约象征着双向的约束,而原本戴在爱塔妮缇手上的那一枚,却已经碎裂,换句话说。
“以前都是我在单方面的占据主动权,现在补偿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吧?”
玉城光勾起了嘴角,浅浅的笑着。
爱塔妮缇的神情则是有些错愕,回过神后连忙说道。
“蠢货!这可不是什么补偿,契约是双向的约束,你仅仅只是想要约束自己,来向我证明而已!”
这就是单方面的霸王条款,仅仅要求玉城光履行契约,却对爱塔妮缇没有半点影响。
不,甚至更加严重,因为魔女的契约本身就充满了各种不公平条款。
甚至于,如果爱塔妮缇想利用这份契约做什么,玉城光便会成为她的提线木偶,任由她摆弄。
“你,难道是不明白吗?”
爱塔妮缇沉默了一下,摊开手露出了那枚戒指。
内圈中无数的尖刺,让人望而生畏,实在无法想象什么人会戴这种戒指。
“你果然还收着呢。”
玉城光毫不犹豫的从她的手中,将这枚戒指拿了过来。
爱塔妮缇还有些犹豫,再度提醒道。
“你要是戴上了的话,那可就意味着,你再也脱离不了我的掌控了。”
“我不用考虑你的任何想法,也不需要负任何责任,你就只会是我的玩偶而已。”
“那种情况,可比你现在的处境还要惨哦。”
明明只要玉城光戴上去,爱塔妮缇就可以操纵玉城光做她想做的任何事。
明明如此,但爱塔妮缇却不知道为什么比起玉城光本人还要犹豫和担忧。
“因为我相信你不会那样做。”
玉城光十分简短的回答道,然后在爱塔妮缇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将戒指套在了指尖。
尖刺在指尖划出了血痕,在品尝到了血的滋味之后开始逐渐生长,朝着血肉深处扎根而去。
熟悉的疼痛感让玉城光微微皱眉,不过也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你这家伙.”
爱塔妮缇终于明白了玉城光的想法。
这完完全全就是苦情计,硬的不行,就给她来软的。
就像爱塔妮缇曾经千方百计向玉城光证明着她的爱,现在玉城光也只不过做着同样的事情。
而且做的更加决绝,直接将自己的退路完全堵死,将自己的生命和自由完全交付到了爱塔妮缇的手上。
当玉城光选择了戴上这枚戒指,单方面承担起契约时。
爱塔妮缇的追求就已经达成了,她已经成功将玉城光绑在了自己的身边。
而在这个目标达成之后,爱塔妮缇拥有了安全感之后,玉城光的诉求才有了空间。
这就是以退为进,顺便攻心的计谋。
只不过,这种办法当然并不是随随便便用的。
最起码,玉城光是在肯定,爱塔妮缇是绝对爱着自己,而且在很多时候都会迁就自己时才会这样做。
在听到玉城光提起戒指时明明很生气,却又迅速选择了顺从。
只要不是在涉及她偏执的底线上,其他事她其实都不是很在意。
或许是因为她本就是为玉城光为生,所以无论何时,也总是会下意思为玉城光考虑。
换成其他人,玉城光可不敢这么干,比如咳咳咳.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爱塔妮缇有些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带着几分怒意的重复着这句话。
小手几度握紧,又几度松开,咬着牙,神情复杂的看着玉城光。
这个样子,让她该怎么办?又该怎么做?
“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只有你抛弃我的份,没有我抛弃你的可能了。”
玉城光摊开了手。
这样做,也算是一种道歉吧。
对于当时将爱塔妮缇抛弃的道歉,而言语总是无力的,所以玉城光喜欢直接用行动来证明。
看吧,这一次,自己绝对不会再抛弃你的。
所以,根本不需要将自己困死在这样封闭的世界之中。
一直卖弄着神秘感的魔女,这一次眼眶却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在强忍落泪的冲动。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出去吗?你以为就这样.”
爱塔妮缇的声音开始有些微妙的颤抖,到最后就连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只剩下低微的啜泣声。
“都这样还不愿意放我出去的话,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玉城光装作无奈的样子。
“反正净璃和月也进来了,总比之前好一点。”
“你!”
爱塔妮缇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闯进来的两人,脸色有些发红。
一挥手,自己便消失不见了。
玉城光哑然失笑,也没有在意,转头说道。
“好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让她去稍微冷静一下就好了。”
神宫寺净璃淡淡的点头,而今出川姬月则是有些懵。
他们在说些什么?为什么好像只有我不知道的样子?
一种被孤立的感觉涌上心头,结合刚才被爱塔妮缇疯狂挑衅加嘲讽的事情,今出川姬月内心一阵委屈。
“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着流露出委屈神情的今出川姬月,玉城光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瞬间又有些复杂。
“额这个,大概很难跟你解释.”
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在刚才的零点零一秒之间穿越了的事情呢?
而且不行,这个还是先不提了。
“我先跟你简单解释一下爱塔妮缇的事情吧,其实就是”
尽量用简单的话语,给今出川姬月说明白了爱塔妮缇的事情,暂时先将穿越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神宫寺净璃在一边,看出了玉城光的顾虑,也并没有说话。
她在旁边坐着,不缓不急,静静旁观着。
听完了全程之后,今出川姬月的神情也有些复杂。
因为不安和害怕被玉城光抛弃,所以费尽功夫创造了这样的世界,并且想要将玉城光困在这里。
果然魔女都是些难以理解的疯子,不过这个所谓的二人的世界,也未免太不靠谱了一点。
“我就是打开了房门,就直接进来了,而且连她也进得来,这样完全不够安全啊。”
今出川姬月吐槽了一句,玉城光说的那么束手无策,结果就是她们随便就能开门进来。
“啊这个嘛.”
玉城光本想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一旁的神宫寺净璃淡然出声。
“应该是因为你身体里流淌的都是玉城光的血,所以被误以为是玉城,直接送进来了吧。”
“咳咳!”
玉城光剧烈的咳嗽了两声,眼神示意神宫寺净璃别说了。
恢复记忆以后,玉城光就已经发觉到了今出川姬月身上的这个大坑。
奈何他真的没有犯过错,所以态度依旧存疑,等到见到阿姨之后,再做商讨。
结果神宫寺净璃直接这样跟他爆了,他一时半会承受不住啊。
神宫寺净璃收到了他的眼神暗示,又闭上了嘴。
不过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今出川姬月愣了一下。
“这样吗?不过我有吸过光那么多血吗?”
回想着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是否有吸血太多,今出川姬月并没有想多,出现玉城光最害怕的情况。
也是,正常人谁会往这种角度想?
不过,今出川姬月下一刻就回过神来,审视般的看向神宫寺净璃。
“不对,那我是因为这个,那你呢?你跟光还没做过什么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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