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窗子禁闭密不透风,整个客厅杂乱不堪,家具推倒在地,地上小动物的尸体有的开始慢慢腐烂,肉泥见肥硕的身躯扭的张扬。
残忍,且恶心。
沈木森紧握云鹤,她全神贯注盯着卧室,里面传来稀稀疏疏重物在地上拖行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无限放大。
她只觉得唇舌发燥,下意识舔了舔上嘴唇,那怕重来一世,她仍不敢掉以轻心。
做足了准备,在看清从屋里走出来的东西还是没忍住恶心。
那是一个重度腐烂的躯体,苍蝇密密麻麻爬满全身,衣不蔽体,枯燥的头发散放,头皮掉落露出里面青白的脑花,满脸的粘稠血液,右眼珠连着一根血管垂掉在脸颊旁。
另外一只眼看到沈木森,喉咙发出卡痰般的声音横冲直撞过来。
中途脚踝锁着一个铁球无疑撞到散落的家具,发出巨大的噪音,丧尸的速度被迫变慢。
沈木森才注意到,这些散落的家具是有意摆放的,目地就是好掌控它。
在丧尸撞到书柜的一刻,她纵身一跃,灵活翻过侧翻的桌子,抬手抹它脖子。
意料之外,它比想象中的要灵活,云鹤只划开它的半边脖子,乌黑的血瞬间炸开,恶臭味扑鼻。
它“嗷”的伸出指甲掉落血秃的手抓沈木森。
沈木森眼明手快,抡起云鹤顺手朝它砍去,出手又快有狠,刀锋凌厉。
两条腐烂的手臂瞬间被砍下垂落在地,丧尸失去平衡,沈木森抓准时机直接划开另一半头和身子连接的肌理。
丧尸头掉落,眼珠“噗”的被砸成黑水,整个水肿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
整个过程五六分钟,沈木森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握住云鹤的手微微颤抖,背心全是冷汗。
看来还是需要多练练,她冷眼看着空气中漂浮的绒毛心想道。
沈木森走到阳台,打开窗户呼吸新鲜空气才觉得好受些,云鹤在光影中闪烁,刀身沾染的污秽已然不见。
她收回戒指,直到排出胸口里的浊气,抓起最近的台灯蹲到掉落的脑袋面前。
砸开寻找有没有晶核,白花花一片,没有。
她扔开台灯,去厕所间洗干净手,就在她嫌弃外套弄脏时,外面传来动静。
张贵刚打开门查看状况,当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时,他“啊”的撕心裂肺惨叫,跪倒旁边,不顾恶臭扶起身体,去找脑袋。
沈木森依在门口,看着他捧着脑浆试图装进头骨盖里,她没有制止。
绝望的哭喊慢慢变成哽咽,人们说,人伤心到一定程度是流不出眼泪的。
张贵刚看着青白的液体慢慢往外流,所幸停下,呆坐在原地,背驼着,眼里失去光点一时间步入老年的悲怆。
脸上的疤变成一条跨不进的沟壑。
“她只是病了。”他呢喃道。
这句话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他自己。
“她等了我五年,我回来她就病了。医院的药太贵了,穷人买不起,她说不治了吧。”
“怪我不争气,年轻的时候争强好胜,自负觉得自己可以干出一番事业。结果被骗去当诈骗犯,被抓了”
“她后来垂危之际突然活了,只是变了,不吃东西,要吃人。我就去抓猫狗给她,可是喂不饱啊。”
他灰色的眼珠突然亮起生机,最后一句话是对沈木森说的:“妮子,俺对不起你,差点要了你的命,我赔给你吧。”
不等沈木森反应过来,张贵刚掏出小刀插入自己的胸口,喘着气爬到尸体旁边,把她的头紧紧抱在怀里。
“小花.我.来陪你了。我做错了一些事,下去后你可要原谅我。”
沈木森用力扯下窗帘,铺开盖住两人的尸体。
在经过卧室的时候,她发现里面一片狼藉,只有最高处墙上挂着一张洗出来年代久远的照片干干净净。
用框架装裱的照片里,两个人对着镜头相似一笑。
她关上门,好与坏不论。
隐藏在暗处的危险算是解除了。
她脱下变脏的外套扔在垃圾桶里,摁电梯回到公寓。
齐衡看着她站在门口,满身血污,恶臭环绕。
“出事了?你有没有受伤?”他赶忙凑上前焦急询问道。
沈木森绕过齐衡,走进浴室,打开水洒水头,温热的水雾在周围升腾。
她衣服也不脱就站在水帘下,直到发冷的手指慢慢恢复知觉。
沈木森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冲完凉,沈木森裹着浴巾回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齐衡像专业保姆一样把菜上齐,碗筷摆好等她。
吃饱后,她开始整理物资,齐衡问她是不是出去遇到危险了。
沈木森大致将情况讲了一下,齐衡皱眉严肃道:“下次我和你一起。”
沈木森果断拒绝,她一个人还可以跑快点,两个人总有一个当炮灰。
齐衡放下筷子,俊脸不满:“你是在嫌弃我吗?”
“没有。”
不得不说,齐衡的手艺非常不错,沈木森难得吃两碗饭。
而今晚是最后一个安稳夜,沈木森坐在阳台的吊椅上,眺望远方的日渐滑落的太阳地平线。
橙红的霞彩笼罩半边天。
她眯起眼风邪,像一直晒太阳懒散的布偶猫。
要是人间一直这样太平就好了。
齐衡站在她身后,陪着她一起看远处的晚霞。
她问:“准备好迎接末日的盛宴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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