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桓在进入森林深处后才停下。
他先是打开了空间卡，然后发现果不其然，空间卡里的物体都无法取出。
它们全部都是实际存在的物品，并不是一串数据或程序，无法在这个虚拟的世界存身。
其中包括小蒲。
这个世界有点古怪，他记得面板的提示说这是一个正持续破灭的世界。
他原本打算让小蒲与自己分头行动，尽快搞清楚这个世界为何在破灭的。
眼下只能另找机会了。
然后他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自己如今的模样与卡牌上的绘图极为类似。
白色表皮——也可能是外壳，触感略带瓷质，但具有皮肤的柔韧。
一些如同硬件拼接痕迹、电路的亮痕时隐时现，偶尔还有数据在体表呼吸般闪烁。
全身并非纯白，身体两侧与背部有一些荧光蓝色的光带从头延伸到尾，如同霓虹灯光。
头部有一对向后且微弯的修长龙角。
还有三对依次排列的眼珠，中间一对为蓝色，前后两对为红色。
背部长有很多类似鲸鱼鱼翅的事物，看不到明显的翅膀结构。
四肢如同套上了手套，呈现别样的银白色。
没有翅膀吗……
他回想着卡牌上的画面，心念一动——
背部一片片鱼翅般的结构中，向天空流淌出大片闪动蓝光的数据，符文密密麻麻地挤挨迭加在一起，几乎变成了一个个色块。
紧接着这大片的数据向两侧一分为二，化作了一对由数据组成的光翼！
数据之翼轻轻一扇，他立即轻灵地升空，一下子跃到了树上。
像是套上银白色金属手套的爪子牢牢抓住树干，他心念一动，翅翼消散。
背部的鳍抖动一下，他干脆在树上坐下，用修长有力的尾巴勾住树干。
虽然模样与卡牌上相同，但他如今的体型大概只有一头中型犬大小。
他查看这张怪兽卡的信息：
【种族：数据之龙】
【阶段：幼年期】
【天赋：数据体质，自我升级，数据翼】
【技能：
[程序错误]使用自身的数据信息侵入外界，根据数据的属性与内容产生相应的效果。
[真目]三对眼目，分别可看清表、中、里三层信息。】
【等级：Lv.1（0/10）】
【收集任务一：查明该世界的主体信息，并将其记入自身数据库中。[奖励：怪兽元素·记录]】
天生自带两个技能的生命……说得上是来历不凡啊。
过去他所有的怪兽卡，说来说去都离不开血肉生命这一块，天赋看个名字就能猜出大概。
但这数据之龙……显然已经脱离血肉之躯的范畴，所有能力都需要他研究一下。
不然他连如何做收集任务一都没有头绪。
要搞清楚这个，倒也简单。
另外两对散发红光的眼目张开，他看向自己。
他看到的，是一大团凝聚着密密麻麻信息的龙形生物。
当他闭上其他眼睛，仅仅睁开最靠近脑袋前端的眼睛时，数据消失，自己的形象，包括周遭的森林，都成为了模型。
是线条、几何体、材质等等事物的拼接。
同时他还能看到标注在每一棵树上的“树”这一名称，以及一些基础的属性词条。
看向自己时能看到与面板资料基本一致的内容。
当他仅睁开最靠后方的眼睛时，这个世界就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底层代码组成的洪流。
他自己则变成了大量数据信息的集合，甚至连龙形都没有了。
看来，按照技能[真目]的描述，三对眼眸从前到后，分别对应中、表、里三层。
位于中间的眼睛，处于整颗龙头上最适合镶嵌眼眸的位置，也对应了对大众而言最为合适的“表视野”。
多看了自己几眼，他就把一切都搞清楚了。
[数据体质]代表他是由大量数据组成的生命体，不存在正常生物的要害概念。
就算身体受到被一切为二、掏个大洞之类的伤害，只要攻击手段不能伤害到数据，他就不会受伤。
[自我升级]意即他可以通过收集外来数据信息，或者自我迭代，完成升级，可以类比软件的更新。
对比之下，怪兽卡本身的升级系统可以类比为硬件的升级换代。
[数据翼]当然指的就是他的数据光翼，指代他在数据世界遨游的能力。
技能中，[真目]已经率先了解清楚，[程序错误]则是一个用途很广的能力。
他可以用自身的数据影响外在的世界，使用数据的种类与方法都会影响效果。
比如说，他可以——
视野瞬间跃过周遭众多虚拟树木，锁定了在十几棵树之外，正在悠闲啃草的类似鹿的生物。
密密麻麻的数据编织成一对不定型的翅翼，轻轻一扇，他的身躯在刹那间像是分解成了大量的程序代码。
下一刻，他就出现在了这头鹿面前！
这头鹿的犄角完全由植物枝条组成，背上也开满花朵，皮毛纯白，如同森林间神圣不可侵犯的精灵——
然而下一刻，在这个“精灵”刚刚反应过来，惊恐抬头的刹那，尤桓身上的蓝光通通化作不祥的赤红光彩。
红光在森林中一闪而过。
数据之龙的眼目窥破了周遭这个世界的程序，他自身的数据如大手般撕破了这个世界的表层建模。
鹿周围的世界像是突然出现了大片裂痕，在裂痕对面，如瀑布般涌动的蓝色数据在此刻齐齐转为刺目的鲜红。
数据对外界的侵入完成，目标锁定为面前这个鹿型梦灵。
一眨眼间，这头梦灵就好像被剥去了皮囊，露出了组成它的密密麻麻的数据。
原本蓝色的符文在此刻全部变为赤红色。
下一刻，这头鹿就好像游戏里被删除的模型，瞬间消失！
【进化点+7】
理论上，要杀死或者说打败这种梦灵，需要把它们的“血条”削减至零。
但尤桓的数据入侵可以直接跳过这一步，就好像顶级黑客入侵一台普通人的电脑。
他能直接将它完完全全转变为自己的一部分数据！
而这一过程，也能带来进化点。
显然，对于数据生命而言，进化点的定义也有些许不同。
小试牛刀后，他对这具身躯很是满意。
数据之龙，有点类似顶尖的AI——或者说，信息世界的掠食者？
他恐怕比本体世界上任何黑客都要厉害。
既然这个名叫《梦灵师》的游戏世界里的梦灵可以成为他的资粮，他准备再在这里狩猎一些梦灵，顺便探索一下游戏世界。
他的眼目能够看出，这一游戏世界的架构无比庞大，想必是收集任务一需要记录的内容之一。
至于如何记录？
他的观察本身即是记录。
他的一切行动、一切感知，都会集合成属于他自己的数据信息。
当然，他也可以主动为这些数据添加一些新的内容，或者像刚才那样，主动吸收外来数据。
现在那种名叫“森林精灵鹿”的梦灵的所有信息，都已经在他身上了。
他又在森林里小范围探索了一下，这一片似乎是森林精灵鹿的栖息地，他又接连找到了三头鹿。
它们的“梦灵等级”都不高，内部的数据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完全比不上他，自然都被他轻松吞噬。
关于它们的信息直接从游戏里被抹除。
尤桓为了避免这种异常被游戏发现，使用了[程序错误]，在相应的数据中进行了一些篡改。
让它显得本身就没存在过这几头鹿的样子。
但这种篡改是否能完全瞒过游戏的智能系统，他不能保证。
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吃饭了不是？
【等级：Lv.1→Lv.2（14/20）】
在升级的同时，他抬眼往前方看去，目光选择性地滤掉森林的数据信息，看到了五十米外的一群人类——或者说玩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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