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酒楼是凉州城排名前三的酒楼，名字取得是“客似云来”之意，象征着生意红火。
但是再红火的生意，这个点儿也没到时候。
这才几点？
太阳也才刚刚升起，小二开门也不过是准备营业，先收拾卫生而已。
突然来了客人，正打着瞌睡的小二顿时惊醒，一看门口站着一个少年带着一个小女孩，奇怪道：“你们来做什么的？”
李飞也被问的莫名其妙，奇道：“你这不是吃饭的地方吗？有没有早饭？”
早饭？
一般人都是家里随便吃点，然后就干活去了，哪有酒楼大清早上还提供早饭的？
“抱歉，这位客官，本酒楼中午才有饭菜可以享用，早上是没有早饭的。”
小二客气的笑了笑，心道这两个是哪家跑来的公子小姐，看这模样莫非是离家出走？
一般贫苦百姓人家，哪有功夫吃早饭，一天两顿能吃饱就已经不错了。
“没早饭？”
李飞皱了皱眉头，低头看着柿子苦起来的小脸，伸手往怀里摸出一锭银子，约莫有一两左右。
“没有早饭，材料总是有的吧？”
“我借一下你的厨房，做个早饭，吃完就走，这点钱够不够？”
随手把一锭银子甩在桌子上，白花花的银子瞬间让小二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眼睛一直！
卧槽！
一顿早饭一锭银子？
还自己做？
只是借个厨房和食材？
凉州的经济状况比起长安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一带虽然商贾居多，但呈现的是两极分化的态势。
富贵商人不少，但只是偶尔在此落脚，随便吃点就走，穷的根本揭不开锅，靠平时种田打工度日。
像这种随手甩出一锭银子的大主顾，可不常见啊！
“哎呦这位客爷，快快里边有请，厨房在这边，您跟我来！”
“食材都在那边，您随便折腾，要是有什么需要的您再吩咐，需要小的帮您打个下手不？”
小二立马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弯着个腰，脸上带着无比讨好的神色，热情洋溢的说道。
出手阔绰，年纪又不大，这少年绝对是某个世家大族出来的公子，万万不可得罪！
李飞点了点头，带着小柿子走进了厨房。
厨房虽小，五脏俱全，里面什么工具都有，比自己住的草屋强多了。
左右看看，几个大筐里放着今日份的新鲜蔬菜，看起来还十分新鲜。
另一侧则是肉类，泡在一个木盆里，血水未干。
大唐没有冰箱，这些食材都是当日一早采购，然后运往酒楼。
李飞想了想，看着一旁的肉食品，以及一个木桶里，眼睛顿时一亮。
那个木桶里装着的似乎也是肉食，一股腥臊无比的气味儿传来，让小柿子不禁捂着鼻子退出老远。
“好臭啊哥哥！”
“柿子不行了，柿子要晕过去了……”
小柿子一脸嫌弃的跑出了厨房，难以忍受那股怪味。
然而，李飞却像是发现了宝贝，径直走到了木桶前。
正巧，小二还不放心，掀开帘子走进厨房，一眼看到李飞盯着木桶里的东西看，连忙跑过来不好意思道：“客爷，不好意思，这是早上处理留下的羊下水，小的这就给弄出去……”
“等！”
“放下放下！”
“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你是要弄哪去？”
一看小二要提着木桶出去，李飞赶忙出声阻止，道：“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你快给我放下！”
啥？
小二整个人楞在原地。
不是，这玩意儿多脏啊！
就算是揭不开锅的人家也不会找这个东西吃，毕竟那里面……那里面是什么东西谁不知道？
李飞微微一笑，扭头看向小二：“来，本来随便弄个早饭就得了，没想到还能碰到这好东西，运气不错！”
“小二来搭把手来，给桶里加上水，清洗一下。”
说着，李飞毫不嫌弃的把木桶踢了过来，吩咐道。
“这……客爷，这东西真的不能吃啊……”
“那里面……里面都是……都是屎啊！”
听了李飞的话，小二的表情都快哭了，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
这厨房里有的是好肉好菜，哪一样都是早上刚采购回来的，怎么偏偏对这带屎的东西起了兴趣呢？
“废话，我当然知道里面有屎，洗干净不就没有了吗？”
李飞翻了翻白眼，轻松的说道。
羊杂这个东西，就算在现代也有许多人不吃，忌讳的就是这个味道，更不要说菜品缺乏的大唐了。
但对于爱吃的人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小二哭丧着脸，万般不情愿的往桶里加了水，为了这一两银子，妈的干了！
捣开肠子，里面的东西顿时冒了出来，整个厨房都弥漫着令人难以琢磨的味道。
“呕呕呕……”
“咳咳……呕……呕……”
“……至于么小二兄弟？”
“……客爷您饶了我吧……呕……”
“你就想着自己上厕所没带手纸，然后用手抠了以后再去洗手，不一样吗？”
“客爷我错了……呕……呕……”
半个时辰后，小二表情扭曲的看着木桶里的清水，欲哭无泪。
浑身上下，沾满了令人恶心的屎臭味，还有几个苍蝇不停的飞来飞去。
“什么味儿这是？”
“小二！”
“你跑哪去了？厨房里这是什么味道？”
这时，厨房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小二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掌柜的，对不起，这是一位客爷……”
小二连忙解释。
然而，掌柜的鼻子动了动，接着就退了好几步，怒道：“离我远点，你掉厕所里了？”
一股异常刺鼻的气味儿，在整个酒楼大厅弥漫，尤其是小二身上的味道，更让掌柜的闻之欲吐。
这时，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掌柜一怔：“谁在里面？”
小二这才隔着老远，把刚才的事情解释一番。
“什么？”
“一锭银子借厨房？”
“简直胡闹！这股味道让本掌柜怎么做生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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