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去见方丈,怎么被人捆起来了。”
观南惭愧的低下头,“贫僧愚钝,去见方丈的路上遇到了主持师傅,便问出了心中疑惑。”
“没想主持竟推测出是苏施主将事情真相告知了贫僧。为了不让主持杀害苏施主,我便扯谎说苏施主是我心仪之人。”
桑陌大跌眼镜,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比她还蠢的人。
“为什么心仪之人就不会被杀?”黄翠花疑惑问道。
观南微微红了脸,“贫僧告诉主持,苏施主在贫僧心中比贫僧的命还重要。”
桑陌:“…………”你是怕我死的还不够快。
黄翠花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对着桑陌道:“罪上加罪,怪不得那老和尚要煮了你。”
“不会的,主持师父最看中我的安危了。”观南赶忙解释。
桑陌无语的看了眼他身上狰狞的鞭伤,很识趣的没有说话。
三人走出地牢时,外面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一个人把守。
黄翠花拉了桑陌就要走,“既然人也已经救出来了,我们就先离开吧。”
观南也向二人告别,说要重新去找方丈。
桑陌连忙拉住他,“你确定自己不会被再次关到地牢去?”
观南听了这话,急忙解释道:“方丈师父六尘不染、慈眉善目,定然不会如同住持师父一样。”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看呆子的表情看着他。
“好了,那我们就此别过。”
黄翠花快速给观南解了软筋散,拉着桑陌离开。
等二人走后,观南也转身去找方丈。
月色清晖,照的寺内如临白昼,观南赤着上身,快速往方丈禅房走去。
金光寺掌管着无相国所有事宜,像不叫女子进城,强征壮丁入寺庙为僧等重大事宜,一定会经过方丈之手。
他心中有些不安起来,难道就连方丈也入了心魔?
可脑海中又不由浮现出方丈挽着他的手,教他念经的画面。
观南顿了顿,走向方丈禅房的脚步忽然坚定起来。
方丈是那样的慈祥,他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方丈独自一人住在寺后的竹林内,这几年钻研佛法,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
上次见他是在大厅,他只向众人交代了几句话就走了。
这次无论如何他也要见到方丈。
这样想着,观南敲响了方丈禅房的木门。
“噔噔噔……”
敲门声在静谧幽深的竹林内响起。
屋内没有声音。
观南看了眼从窗口散出来的微弱烛光,抬手再次敲响了木门。
不知敲了多久,里间忽然传来一道“哐啷”声,像是木头落到地面的声音。
接着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方丈枯瘦的身影站在门口,“南儿半夜前来,可是有事要与为师说。”
观南俯首行礼,“弟子半夜叨扰,惊了师父安宁。”
“无妨。”方丈侧过身子让开道,“快进来,外面凉。”
观南又俯首行了一礼,这才抬脚跨过门槛往里面走去。
方丈关上门后重新回到内堂坐下。
屋内很暗,只点了一根蜡烛,勉强能看清一张桌子的轮廓。
方丈叫观南坐在光亮之中,自己坐在暗处。
“现在可以说了。”方丈笑呵呵道。
观南理了下思路,先从无相国强征壮丁出家说起,“那些壮丁无心佛法,一心只想着食荤和男女之事。”
“为此无相国不准年轻女子入内,无相国方圆百里,更是形成了女子不得打扮梳洗的陋俗。”
观南一字一句,又说了住持师父将自己囚禁于地牢中,以及住持师父如何要将活人投入沸腾的鼎炉内。
期间方丈一直耐心听着,没有出言打断。
待观南说完后,方丈问道:“南儿以为该如何?”
观南又俯首行礼,“徒儿以为应该同意让那些无心佛法的弟子还俗,另外废除女子不得进城的规矩。”
“如此便好了吗?”方丈问。
观南愣了愣,心说:难道此法不行?
方丈又笑了,“南儿,你此刻可能看出我与往日有何不同?”
观南抬起头仔细看了又看,“师父站在黑暗处,徒儿看不清。”
方丈又道:“那如何才能看清呢?”
观南想了想起身离开光亮,走到方丈身边,再次仔细打量起方丈来。
他似乎更瘦了,背驼的更厉害了,往日顺滑有光泽的胡子此刻像枯草一样。
可惜太黑了,他还是看不清。
观南忍不住又凑近了一点。
这次,他闻到了一股难以言状的臭味儿。
那臭味儿让他顿时浑身颤栗起来,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
观南心中大惊,但他还是仔细看着方丈。
方丈微笑着不动。
观南转到光照不到的地方,眼前忽然就清晰了。
观南心中暗自惊讶,但他没有说话,只是听从方丈的话,仔细观察着方丈。
他的眼窝似乎更深了,眼球也更浑浊了,皮肤……
等等!
那是什么?
方丈耳后有一大片暗红色的斑块!
观南连忙去看方丈的脖子和脸,脖子上的暗红斑更多。
他愣住了,那是尸斑么?
正惊讶时,方丈微笑着转过头来,“南儿可看清楚了?”
观南愣怔着点了点头。
方丈又道:“知道自己方才为什么看不清么?”
观南看了一眼自己最开始坐的地方,“弟子方才坐在光亮中,而师父坐在黑暗之中。”
他说完后忽然愣住,而后抬头看向方丈。
方丈还是一副微笑的表情,“南儿真聪明。”
他说着指向屋子里的另一支蜡烛,“你去将所有的蜡烛都点上吧。”
观南依言照做。
等屋里彻底亮堂起来后,观南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方丈。
那个方丈面色红润,还在微微呼吸着,一副睡着的模样。
而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方丈面色青灰,枯败如泥。
地上还有一个大洞,地板被掀开扔在一旁。
他当时在门外听到的那道“哐啷”声,是地板被掀开落到地面的声音。
从洞口开始,有一串湿脚印,湿脚印一直从洞口走到门口,又从门口走到现在方丈坐着的地方。
显而易见,面前坐着的这个方丈是刚从地洞里爬出来的。
“南儿,可害怕为师如今的这副模样?”方丈还是笑呵呵的,语气慈祥柔和。
观南摇头,“徒儿不怕。”
方丈闻言笑的更灿烂,只是他笑的时候,脸上的皮肉被扯的裂开了一点。
“我相信南儿能很好的处理这件事。”方丈说完这话,便突然僵住,再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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