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基础的不就在你身边吗?”
渊明轻笑:“你们太卜司的那些人,观测的不就是未来吗?”
“啊……对啊。”
镜流点了点头。
就顾着想那一件事了,把太卜司给忘了。
主要她平时和太卜司接触的也不多。
她和月卦也只局限于认识。
大部分情况下,太卜司的那些卜者们都留在那里闭门不出。
“但是那只是预测未来,只有那么一个节点,而且不能保证准确。”
渊明摇头说道:“打个比方,终末星神是能看到未来的,或者说他就活在未来之中,生存在时间里。”
“终末星神?”
“嗯,末王。”
渊明没打算继续和镜流讨论终末星神,他摊开手,掌心浮现出一抹金色的光芒:“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镜流伸手接过。
就那么一瞬间,她的眼前瞬间闪过无数星海,金色的星辰被碾碎转换。
她看到了那抹横跨星系的金光,那金光中诞生出熟悉的人影。
无边无际的神威从四方碾来,狂暴的威压使星辰陨落后又复生。
她听到那清澈而癫狂的狂笑,听到虚空中回响的威严浩音。
最后,是星空的共鸣,是记忆的回响,是那空灵的回音。
“记,一位星神的觉醒。”
一切烟消云散,镜流看着手中近乎消失的金芒,感受着体内狂暴的力量。
“这是浮黎做的光锥,就是记忆星神,你们应该叫祂……叫什么来着?”
“流光天君。”
镜流接了他的话。
“对,就是他。”
渊明点点头:“这个里面应该是有对于你们来说很强大的力量,虽然我感受的不算太真切,记录的是我觉醒时的事情。”
“我听到了常乐天君的笑声。”
那种只需要听到似乎就会被影响的笑声,除了常乐天君,镜流想象不出宇宙之中还能有谁有这样诡异而强大的力量。
星神……
欢愉星神哪怕只是通过笑声就能收获到无数信徒。
“一会要去做什么?”
“你不是说要把这个豆汁给常乐天君送过去吗?”
镜流歪了歪头,看向渊明。
“嗯……严格来说,我目前还不知道阿哈在哪。”
渊明摩挲着下巴:“我需要寻找,然后亲眼看着他把这些全都喝下去。”
“常乐天君会生气的吧……”
镜流嘴角一抽。
“随他。”
渊明一点都不担心,笑的毫无心理负担。
“那我去找白珩吧,说不定还能顺路去监督景元训练。”
“不。”
渊明搂住镜流的腰:“你跟我一起去。”
“我去做什么……”
镜流连忙摆了摆手:“我和那些星神也不认识。”
“我和你一开始也不认识。”
渊明轻笑一声,不顾镜流反对,抬手将镜流抱了起来,消失在原地。
就那么一瞬间,周围甚至没有任何人发现。
这也许就是星神恐怖的力量。
……
星空浩渺,镜流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苍城仙舟作为最为先进繁华的仙舟,观测星空的设备也一应俱全,镜流从小就通过那所谓的朓星镜看过许多次星空的模样。
来到罗浮仙舟之后经常出征,去域外的战场,离开罗浮仙舟之时也能看到星空的模样。
但是镜流从未亲身直面过星神,除了渊明以外。
哪怕是帝弓司命,她也未曾真正的见过一面。
“嘿……今天倒是难得。”
渊明转头一看,似乎发现了什么,眉头挑起。
他牵住镜流,捏了捏她的手指,另一只手指向左侧:“看到那个人影了吗?”
镜流转头看去。
星空之中,映衬着那一抹黑色的人影。
他呢喃着在星空中游走,在宇宙中穿梭,周身的星辰逐渐衰老,却又在某一个节点恢复生机。
他行走在时间里,行走在未来和过去,呢喃着某些听不清楚的东西。
“那就是终末。”
渊明扬了扬下巴:“奇了怪了,阿哈说平时很难见到他的,但是我已经遇到他好几次了。”
“终末星神?”
“嗯,对。”
渊明点了点头。
末王就那样走着,也不打算搭理他们两个,不一会就消失在星空那头。
渊明轻笑着。
镜流看末王的这段时间,他已经找到欢愉星神了。
“走,咱们去找阿哈。”
渊明轻笑着,牵住了镜流的小手。
两人消失在星空中。
星空的尽头,有一处额外开辟的空间。
“那是什么?”
镜流眨了眨眼,看着那个模糊的建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酒馆。”
渊明扬了扬下巴:“阿哈就在这里。”
“这是常乐天君构建的空间吗?”
镜流问道。
“嗯,可以这么理解。”
渊明轻笑一声,走到酒馆门口。
右手刚放到门上,立刻就有莫名的笑声在脑海中响起。
渊明轻轻挥手,那笑声即刻散去。
他推开酒馆大门。
镜流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风格的酒馆。
总体很像是中世纪风格的那种酒馆,上下两层,充斥着愉悦的欢笑声。
“先生,您好。”
一个男人走上来对着渊明鞠了一躬,转头又看向镜流:“还有这位美丽的小姐也一样。”
他的脸上带着笑容,让人不禁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这么开心?
“二位要来点什么?”
男人笑着:“我这边推荐加入了伯纳德分形椒的马天尼,顺带一提,最近有人想要在马天尼里加入拓扑橄榄,我觉得那是十足的异端,来吧两位,进行享受吧。”
“那就要你推荐的那一款,顺带一问,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啊哈!我不是,这里可没有工作人员。”
男人发出滑稽的笑声,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向身后的柜台。
他很快转过身,手里多了两瓶微微泛红的酒水。
“二位请慢用。”
男人笑着将酒杯递给他们两个,然后转头离开。
渊明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里面的辣味应该就来自于那个男人所说的伯纳德分形椒。
偏偏就是这样带着苦涩的干辣和酒水的本味结合起来,化作了另类的风味。
渊明歪了歪头:“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是吗……”
镜流端着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不过……我关注的不只是这个。”
渊明转头看向旁边柜台的那一侧。
那边有一个微微泛着黑色的巨大罐子,镶嵌在墙上。
那罐子的本色其实是纯黑色的,但是里面不知道装载了什么,将整个罐子都映照出一片金色。
渊明眯了眯眼。
那金色的液体中,似乎蕴含着丝丝缕缕的神性。
阿哈的酒馆弄得都是好东西。
他转头看向角落。
那个黑发男人正端着酒杯,坐在窗边,似乎在欣赏窗外星空的景色。
“真是有雅兴啊。”
渊明牵着镜流走到他对面坐下:“常乐天君。”
“阿哈!”
阿哈笑呵呵的转过头来,似乎刚刚发现渊明:“混沌……和他的小令使。”
“少装,你肯定早就看见我们两个了。”
“嘿嘿嘿……”
阿哈低声笑着。
“你好,常乐天君。”
镜流点了点头,坐在渊明身边。
“你就这样和自家令使坐一起,也不怕被发现?”
渊明问道。
“你不也不怕?”
“咱们两个状况不一样。”
渊明轻笑,牵着镜流的手抬了起来,对着阿哈摇了摇。
“也是。”
阿哈笑着:“那么,来找阿哈有什么事?”
“带了罗浮的好东西给你尝尝,你喝一下。”
渊明轻笑:“不好喝,但是你尝试一下,一定很有乐子。”
藏着掖着阿哈或许会多想,但是他提前说过不好喝,阿哈或许就会升起挑战的心思。
他会知道这个东西不好喝……但是他绝对想象不到有多难喝。
“我能拒绝吗?”
“我不想让你拒绝,但是你有拒绝的权力。”
对面的混沌星神笑的人畜无害。
欢愉星神疑惑的看了看面前已经装到杯子里的豆汁。
他好歹是个星神,渊明总不可能傻到给他下毒什么的……
阿哈深吸一口气,也没打算先闻一下。
这将是他这辈子做过最为错误的决定。
阿哈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嗯,一饮而尽。
渊明喝的时候起码还是溜着碗边喝的。
阿哈一口将豆汁全都喝了个干净。
渊明和镜流对视了一眼,嘴角疯狂上扬。
下一秒,阿哈猛地将口中的豆汁吐了出来。
渊明眼看着阿哈握紧了拳头。
他笑呵呵的牵起镜流的手:“常乐天君,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两个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镜流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场面一阵晃动模糊,等到一切清晰起来,他们两个已经回到了罗浮。
“就……这么走了?”
镜流眨了眨眼。
“嗯,就这么走了。”
渊明轻笑一声。
“……常乐天君不会生气吗?”
“也许会,所以我跑了。”
渊明轻笑:“欢愉星神成乐子了,这下我看他还乐不乐。”
“他要是找到仙舟来怎么办?”
“阿哈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动手。”
渊明摇了摇头。
镜流这才松了口气。
星神不能以常人的范畴来考虑,星神一怒之下将仙舟毁灭都是有可能的。
也幸亏仙舟现在有两位星神的庇护。
“以阿哈的性子来说,生气一阵也就好了,因为他会自己想通,然后笑出来。”
渊明耸了耸肩:“欢愉星神成乐子了,高兴……亲一下。”
镜流现在算是发现了,渊明就是想找个机会亲她。
但是自家男朋友,她能怎么办呢?
宠着呗。
镜流轻笑一声,转头搂住他的腰,微微踮起脚,吻上他的唇。
唇舌交融间,镜流略微有些急促的喘息着,后退了小半步。
身体里的火热让她有些躁闷。
“阿流。”
渊明牵住她的手:“走,我们去逛逛。”
剑首大人的休息日就是和自家星神黏在一起。
自己想错了。
渊明轻笑一声。
自家女朋友其实还是粘人的。
真好。
……
剑首的休息只有一天。
不过第二天两人也是照常黏在一起。
云骑军也习惯了渊明的存在,渊明就站在前面,云骑军们该练剑练剑。
渊明也不打扰他们,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上去打扰镜流。
但是他会打扰景元。
景元站在那练剑,上面渊明对着他做鬼脸。
景元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但是肉眼可见的,他控制不住。
您可真是我亲师公啊渊明!
景元咬了咬牙,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景元,看来你的剑术有长进。”
他刚闭上眼睛没多久,镜流的声音就幽幽传来:“都开始蒙眼练剑了。”
“不……没有……”
景元欲哭无泪。
等会训练结束他要告状。
师父一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好歹他也算是娘家人嘛。
渊明轻笑一声,也没再接着逗景元了。
他转头去看镜流。
镜流瞪了他一眼。
嘿,合着她都看在眼里。
剑首大人也蔫坏。
渊明对着镜流笑了笑,顺带着撅了撅嘴亲空气。
镜流嘴角一抽,又转过头去,看向面前的云骑军。
……
训练结束,景元果然冲到镜流面前告状。
“师父!我要举报!”
剑首小姐当然知道自家小徒弟要举报的是什么,但是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挑了挑眉:“举报什么?”
“师公!渊明!他老是在你背后逗我笑,上次我被罚也是因为他。”
景元元满脸委屈的控诉着。
渊明在后面都要笑喷了。
这傻小子还傻呵呵的告状呢,都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其实什么都清楚。
镜流转头瞥了渊明一眼。
渊明连忙眨巴眨巴眼睛装无辜。
镜流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景元:“练剑要专心,你看他做什么?”
“因为他做鬼脸。”
“那不还是因为你在看他,是不是走神?”
“我没有!”
景元摇了摇头。
“那你说,为什么别人都在练剑,就你能看到渊明的脸?”
镜流轻笑着问道。
“那是因为……”
景元说了一半突然发现不对。
师父给自己下套。
他若是回答自己走神,则势必要受师父的斥责,甚至是挨罚。
若是按照自己原本所想的讨巧回答自己的身体素质足以应付这样的训练量,那以师父的性格,自己必定躲不过加练,甚至以后每天都有可能面临更加繁重的剑术训练……
不对劲,十分得有九分不对。
师父是纯粹的武人,不可能有这样的脑子给他下这样的套。
从师父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对待自己人的时候镜流一般都没有表情管理能力。
不会是师父的计策。
景元将目光投向渊明。
渊明笑呵呵的对他眨眨眼。
景元嘴角一抽。
好啊好啊,您可真是亲师公啊。
不止训练要坑他,现在训练之后在告状的时候还要坑他一手。
自己原本的告状,现在被渊明反制,成了给自己挖的坑了……
景元暗骂自己愚钝,和师父说话的时候竟下意识地轻视了师父的脑子……啊不对,是师父现在有帮手。
景元啊景元,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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