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川来电话时,邱牧阳正在发泄腹中的不满,几乎一整夜的放纵驰荡,使他筋疲力尽,哪还有相时而动之念,排解腹中忧患已是行思坐想,此际放任自流怎一个清心舒畅。
恰在此时,电话铃不识时务地响起。卫生间外的江小爱叫喊:“你的电话,霍海川。”
邱牧阳便是一愣,心想:“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项目部有事?项目部有事,一般也是张少彬通知的。”
思虑间,出来接电话,却见江小爱一手递了电话,另一只手紧紧按了挡在胸前衣物,与自己擦身而过,扭脸再看,便见橙色的阳光中她腰身的弧线,饱满紧绷的臀与笔挺的大长腿,如仙女出浴,不,是贵妃入浴“温泉水滑洗凝脂”去了。
邱牧阳吞咽几下口水放按了绿键:“霍经理,有事您吩咐。”
霍海川说:“小邱,还真的有事,下午见个面商量一下开拓市场签合同的事,这雪后泥泞湿滑的,你有车,咱跑着也方便。”
邱牧阳说:“霍经理,事情很紧急吗?可否明天?”
霍海川哈哈一笑,半开玩笑地说:“邱经理这么忙吗?不会是被某个女子缠上身了吧?”
邱牧阳旋即回答:“霍经理开玩笑,没那艳福,是腿伤未愈,不过,霍经理积极工作的态度让我深有感触,这样,下午2点,我准时到基地。”
原来,一上午,霍海川又联系了几家矿业公司,都被婉拒,不是正要出门就是正在外面,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不过有家公司老板似是无意中提了一句你们单位是不是有位副经理叫邱牧阳,他肯定是有这个人的同时,不免蓦起疑惑,对方话里话外对邱牧阳的说词,让他越来越不敢小瞧这个年轻人。
在大区经理袁仲绥一再高举“闯市场、签合同”的大旗下,项目部的三位副职,霍海川、薛平、邱牧阳明里暗里是肯定有竞争意识存在的,毕竟一个人没有工作成绩,一切便是空谈,别说职务升迁、人际关系,名利荣誉,这些显而易见的既得利益,你的碌碌无为、浅识平庸甚至能影响到你的家庭关系,进而步步泥潭,烦虑重重,从而进入恶性循环,内外交困、力疲身乏。
他知道自己输给薛平的概率还是比较小的,那家伙此刻还一脸的痴呆懵懂,没有太多行动,仿若游魂一样,晕头转向、不明就里;但邱牧阳这个小家伙,自己是不能掉以轻心的,超越是不用想了,那家伙已经和吉丰、恒丰、起山三家公司有了全年合同,但追赶之心还是必须拥有的。在事情依然没有进展的情况下,或许借助邱牧阳的战略技巧,能让自己的努力变得行之有效。
邱牧阳必会怏怏而起,毕竟自己的广播剧不是白听的,尽管信号奇差,难闻其详。
邱不得不警觉起来,隐隐地有些许担心,难道有什么消息传到了霍海川耳朵里了?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因为自己和他之间从没有如此方式的交流,一般明讥暗讽都是针对工作,针对个人生活的戏谑之言尚属首次,这不得不使他有所警觉。
自己对此类事情还是很谨慎的,毕竟这个事情被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涉及组织审查中重要的一点,个人作风问题。
尽管风闻其他工区项目部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但在庆北项目部,这应该是独一份,毕竟大家都是初来乍到,尚不及去故纳新。也或有“先发夺人”者,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邱牧阳把江小爱安排好,离开馨园宾馆。
江小爱依依不舍,让他晚上早点回来。
……
邱牧阳装痴作傻,寡言少语,只当自己是司机,紧跟霍海川走了几家矿业公司,各位老板各种推辞,临近昏暮,依然没有谈成一家。
看到霍海川的无奈窘态,邱牧阳突然意识到当初袁仲绥说的话:委以重任,才会出纰漏,不干活永远不会出错。是何等的睿智并远见卓识,心中不免“哈哈哈”大笑了三声。
不过,很快他怒放的心花被霍海川的冷言讥语浇败。
霍海川说:“小兄弟,你今天的香水不好闻啊!”
邱牧阳说:“嗯,我怎么可能喷香水。”
霍海川眼看天空,叹了口气说:“一个合同没谈成,倒霉,跟昨晚摸了女人的啥一样。”
邱牧阳顿觉小脸微烫,心想今个霍海川的话题,怎么句句不离女性,似暗有所指,难道自己举止上有纰漏,让他察觉到什么?
思虑间车到神风公司,老板李春明起身相迎,邱牧阳觉得有必要给霍海川一个警示,也给自己一个台阶就可以了,再这样下去,恐怕适得其反。
宾主一落座,便开口说话:“李总,我是沐平测矿院庆北项目部邱牧阳,听说贵公司今年效益不错,有20来口钻井计划,此次前来是想贵公司能否给我单位一个推销自己的机会,我有信心只一两口井,便能让您认可我单位施工质量和服务态度。”
李春明说:“邱牧阳?早有耳闻,张世铎把你夸得那个……”
邱牧阳接口道:“天花乱坠?”
李春明微然一笑:“不必多说, 先签订5口井。”
邱牧阳一惊之下,欠了欠身子说:“人说神风李总豪放不羁,今日一见,果然超逸不群,行事洒洒。”
李春明哈哈大笑。
霍海川自是诧异不已,他着实没想到邱牧阳一开口,还没说两句,便大功告成,他强行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在迷茫之中,签了合同。
……
回去的路上,霍海川意绪纷乱,表情复杂,他斜了一眼驾车 的邱牧阳,尴尬中带着感激,失落中又有拿捏的快感,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小兄弟,我欠你个人情,我绝对不会把你喷香水的事情告诉别人。”
邱牧阳故作轻松,说:“你这玩笑开的,煞有其事。”
霍海川说:“我是真闻到了,一般本地女子身上才有这种味道,她们日常多吃羊肉,这种香水是掩盖羊膻味的。”
邱牧阳心中已明白个八九分,略带无奈地说:“霍经理你这鼻子可不是一般的鼻子不但能品滋寻味,还能捕风捉影,该位列仙班啊。”
霍海川哈哈一笑,他知道不能再反唇相讥了,搞不好话到铿锵处,自己“趴墙根”的下三滥伎俩会暴露出来,这也算丢人现眼的事情,大失身份。
而邱牧阳虽是企图给霍海川指定一个哮天犬的身份,但终是未能痛快淋漓地随性发挥以至敲定,自是感觉这唇枪舌战第一次落了下风,无奈何,恐是自己的风流韵事已有些许泄露,虽未到家喻户晓、喜闻乐见,但也应口耳相授,风言影语。
晚上,邱牧阳终有不甘,思虑再三还是给袁仲绥一个电话,着重问生产经营建议还需不需要自己再改改,袁仲绥说,相当不错,已发给白启立院长,等他再给上级部门汇报、协商。而其后,当稍微提及市场合同签订情况时,邱牧阳便吞吞吐吐,支支吾吾。
袁仲绥终于忍不住说:“阳仔,你难道不想说说合同进展?”
邱牧阳说:“先紧着老同志来吧。”
袁仲绥一顿说:“下午你去神风公司了吧?”
邱牧阳直接跳过相应章节,直奔结尾:“你都知道了啊?”
袁仲绥立时明白,说:“在你的电话两小时前,他已经表功了。”
邱牧阳说:“霍经理还是很有闯劲的,工作勤奋,都跑了八家公司了。”
袁仲绥说:“你也要多努力,明后我就启程了。”
邱牧阳大脑飞速转圈,竟急中生智,说:“正好这两天我要送朋友去延庆市,不妨让我的车沾沾高瞻远瞩、明察秋毫袁经理的灵气,顺便送你到机场或火车站。”
袁仲绥说:“可以,我的车就留在庆北,霍经理他们用,花土峪那面也有车,不耽误。”
……
邱牧阳对这次通话相当满意。颇有心想事成、志得意满的感觉。
一是:侧面给袁仲绥提示自己在写生产经营建议,还没时间去闯市场,辛勤工作的霍海川经理已经跑了八家,而其唯一成功签订的风神公司合同是自己这两天第一次出面拜会甲方,其中缘由,也就是到底是谁在当中起了作用,你明察秋毫的袁经理不会不能有所意会吧?而这些是我邱牧阳非主动透露的,也就是主观上没有争功逐利的意愿,是你袁经理逼问之下的无奈之举,是情非得已。
二是:邱牧阳有意想袁仲绥见到自己和江小爱在一起的场景,打破流言蜚语的最佳方法是从战略上藐视它,让事实摆在大众面前,流言自然不攻自破。而这个事实就是让大区经理袁仲绥见证自己和江小爱再正常不过的朋友关系。试想若真如流言一样有不可告人的风流韵事,谁敢把女方带出来摆在自己的领导面前。越是视若无事越是安然无恙。
只要让袁仲绥认为这种交往平平常常,一切就会安若素常,对于之后的风言风语,袁仲绥便会认为是嫉贤妒能、凭空捏造。
所以,当袁仲绥说这两天要启程时,他脑子里迅疾生成这种战略计划。袁仲绥很痛快地答应了,现在就是女主角江小爱的剧本怎么设计了。
邱牧阳起身便要给韩若冰告辞,在把霍海川送回基地后,他便急着来找韩若冰商量下一步的行动,他明白神风公司李春明之所以如此痛快的签订合同,并非因为自己能言善辩,其中绝对是韩若冰的面子,他早已打过招呼,回昊北楼一问,果然如此,韩若冰嘱咐他这几天尽快造访各石油大佬,托时间久了,怕有变数,毕竟大家都是矿业公司关系,不浅不深,若被人占了先机,也难说会如最初所愿,使得邱牧阳成为测矿院庆北项目部全权代表。
而邱牧阳现在想的是怎么安排江小爱的剧情,从而洗脱流言蜚语给自己带来的“美名”,这一点他没敢告诉韩若冰,还是担心他会因自己行事不够严密而横眉怒目。毕竟,即便韩若冰对自己再纵容以至宽容,而就事情本身来讲,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韩若冰说:“又去?我看你是被江小爱那丫头迷住了,咋样?是不是软玉温香、宛如处子?”
邱牧阳见其他人都不在,便凄然望韩若冰,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大仇得报了,她不是处女。”
“哦,被何人捷足先登了?” 韩若冰也颇感失望,半是怜惜半是戏谑的说:“不过,这啥办法?又不能真刀真枪试,哈哈!”
邱牧阳说:“大韩,你想报仇就不能换句说法,直接就对我的原话复制粘贴啊?”
韩若冰说:“这叫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邱牧阳说:“我可跟你不一样,你有处女情结。当时你可是毅然决然弃罗黛青而去,让人家伤心了好长时间,无一点怜香惜玉之心,我不同,我更看重人的气质、内涵。”
韩若冰说:“你就别随口胡说、信口开河了,但问你,当年,党湘云要不是处子,你会娶她吗?”
邱牧阳一时语塞,陷入沉思。
韩若冰说:“非亲身经历,莫有感同身受。所谓事非经过不知难,你更不知心中郁结和或有的切肤之痛。”
邱牧阳说:“大韩,你言重了,有点偏执,好似经历过一般。”
韩若冰说:“哪有经历?”见邱牧阳目光中似有深意,他又笑了笑:“我还是很幸运的,雯雯的初夜给了我,我收心了,不然或许和你一样花心大萝卜,四处寻花问柳。”
邱牧阳说:“或是小嫂子太优秀不说,还太崇拜你,让你收心养性……”说着,邱牧阳抬头却看到谢雨文不知何时转出门廊,忙给韩若冰使眼色。
韩若冰没有注意继续说:“也是也不是,人的本能还是有的,不是不想,只是怕对不起雯雯,我……”
邱牧阳急忙喊了句:“小嫂子!”
韩若冰方转身看是谢雨文,竟不觉自己言语有失,直接揽了过来,却发现谢雨文表情凝重、郁郁不乐,韩若冰心疼地抓住她手问:“怎么了?怪我和老三说起你?让我吐一吐吧,闷在心里也难受,老三又不是外人。”
谢雨文说:“哥,你不会嫌弃我了吧?”
邱牧阳说:“小嫂子,你咋也这么神经质?这不大韩没有吗?说的是我花心萝卜。”转头又对韩若冰说:“好了,哥,你哄吧,我撤了。”
……
馨园宾馆,当邱牧阳拿卡开了房门时,江小爱正靠了床头,敲打新闻稿件,神情异常专注,笔记本显示屏的微弱光芒只照了她小巧的脸蛋和瘦削的肩膀,肌肤莹润,白璧无瑕,偶尔抬起头来咬指尖思考的样子,更显率真可爱,神淡意远。
邱牧阳便脱了外套去她身边靠了,静观默察,看她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的敲击便感有了韵律一般,心中羡慕不已。
江小爱望了他一笑,蜻蜓点水一下:“等我,今晚必须发给社里。”
邱牧阳点点头,却不说话。
他想刚才和韩若冰关于处女情结的对话,他设想若是自己没有和党湘云结婚的情况下,遇到现在的江小爱,自己会不会娶她。
这个古怪精灵的女子,说聪明伶俐也可,说单纯天真也可,甚至有时说憨傻痴呆也可,但她身上却有莫名的气质吸引自己,说她任性,却不造作,说她矫情,但又不虚伪,她从不掩饰自己的内心,就这么随心所欲,率性而发。她身上有种莫名的自信,但看不出丝毫的自负。你说她痴憨,但她却又灵气灼灼,就这么一个矛盾体,率率真真、清清亮亮地出现在你面前。
若真是与其有涉及婚姻的可能,如此别致的女子,自己恐怕真难舍离,必无所顾忌。
自己原本只打算做个情感演员,而此时恐怕应是入戏太深,假戏真做了,现在已经不敢设想,假使她离开自己,自己是怎样的心情了。
情感总是让人有所负累,而用情至深,更会让人不知不觉间就因对方的只言片语而通体愉悦也或黯然神伤,就像刚才的谢雨文。
如果从三观上考虑,自己和她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应该算是基本一致,思想也基本统一,如此相互欣赏,相互吸引也成了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如果从低俗角度来看,两人的性格、脾性好像也能融合,自己评价两人为“奸夫淫妇”,想想周围恐怕也只有江小爱能慨然接受,并以其为谑。
相处的舒适感,已让人痴痴迷迷,留恋不舍。
其实下面最好的方式就是两人学会并习惯当下的情非得已,继而顺其自然。
至于结果,也只能聚散随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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