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悖论了？”
“哪里有毁灭两个时代？”
“为何不是一个时代的毁灭，才催生出另一个时代的降临？”
“你走入了误区！”
“哦？怎么说？”
周凡的眸光幽幽，变得深邃。
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从未来出发，捞一个曾经已经被湮灭在历史之中的生灵，都会承受改变未来的巨大因果。
更遑论是直接覆灭上一个时代，那对未来的改变，实在是大的难以想象。
说的简单一点，若一百年后的你，将你一百年前的祖父给干掉了。
那么...这未来必定不会再有你的出现。
同理，未来若是有生灵直接毁灭了曾经，那么又哪里来的未来？
既然连未来都没有了，又怎么可能会有未来的生灵，毁灭已经发生过的曾经。
这不是悖论，又是什么？
再退一步来讲。
若他说的都是真的，这难道不是直接就毁灭了两个时代？
这种因果，周凡不相信有谁能够接下。
他坚持自己的观点。
但灰衣身影接下来对他抛出的一个观点，却让周凡无言，让他找不到继续反驳下去的理由。
“若是你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不毁灭，那又何来下一个时代？”
“为何这个时代毁灭了，你就笃定将不会出现下一个时代？”
就是这两句话，如洪钟大吕，敲响在周凡脑子。
是呀，若他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不毁灭。
那又何来下一个时代？
若从这个方向出发，来看待这个问题。
那么这件事，就不再是悖论了。
不仅不是悖论，还相当的合情合理。
这个时代不毁灭，下个时代就不会出现。
仙帝的寿命太过悠久，除非阴混沌海重启混沌，否则，不管过去多少年，屹立在这片阴混沌海金字塔顶端上的存在，就仍旧还是那一些。
若他们不隐退，不消失，那么不管过去多少年，纵使未来有新的仙帝出现，登上了这座金字塔，实则，那还是属于老周，属于他周凡的这个时代。
若从这方面来讲，时代便永远都是这个时代，只是这个时代，被延续的更长久了。
根本就没有下一个时代。
而下一个时代想要出现，势必就要让上一个时代湮灭才行。
若从这方面继续延伸下去，那便是下一个时代，与它的上一个时代，天生上便存在对立冲突。
如此，似乎就能说得通，为何会有下一个时代的生灵，想要毁灭上一个时代了。
这便能够印证，自称为未来的灰衣周凡，他称覆灭这阴混沌海的大劫源头，来自下一个时代。
这似乎也能完美解释，为何不管是周凡，还是老周等仙帝仙圣们，在得知了阴混沌海将有大劫降下之时，他们走遍了整片阴混沌海，都未曾找到那大劫源头。
因为，这大劫源头，从始至终都不在现在这片时空，不在现在的这个时代。
周凡沉默，久久无言，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沉默，那灰衣身影却没时间跟周凡一起沉默。
他在继续开口。
“若按你原本的既定轨迹，今日你不会突然心血来潮，来到这鸿蒙界海。”
“你不会在这遇到我！”
“你不会知道这些事！”
“接下来的你，会在返回时光海的途中，遇到遇到另一尊跨越时空，前来寻你之人。”
“便是他引诱你走上歧路。”
“他会故意装神弄鬼，声称他是未来的你，他之所以从未来逆反时空回到现在，就是想要通过改变现在，从而改变未来。”
“他会告诫你，让你一定要在证道仙帝之前，开辟出另一条修行体系，只有如此，你才能破了覆灭这整片阴混沌海的大劫！”
“若没有我今日的提前回归，你会相信他的话，你会在开创出另一套修行体系之后突破仙帝。”
“而这件事，也将成为你这一生，最后悔的事。”
“你一定要切记，不管他说什么，你一定不能开创新的修行体系。”
“因为一旦那新的修行体系，被你开创而出，便代表着是你亲手推动了覆灭这整片阴混沌海的大劫降临。”
“更代表着是你亲手孵化了下一个时代的出现。”
“从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事，便都不可逆！”
“开创了新修行体系的你，会以整整九十九道不同的道则证道仙帝果位，一举证道为这个时代的最强仙帝。”
“你将威压整片阴混沌海，于这混沌海中，从此再无敌手。”
“但也就在这时，覆灭这个时代的劫气将彻底爆发，这阴混沌海将会迎来帝陨！”
“如今屹立在阴混沌海中的那一尊尊仙帝、仙圣们，他们将接连陨落，都无可躲，避无可避。”
“他们会陨落的很蹊跷，纵使是你，也都追查不出他们无端陨落的原因，不知对他们暗中下手的那个黑手究竟是谁。”
“纵使是你用尽所有手段，也都阻止不了他们的寂灭。”
“你会眼睁睁的看着曾为你讲道，曾助你修行的那些仙帝、仙圣们，一个个陨落。”
“你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爷爷，你的大伯，你的父母，你所在乎的所有生灵，这整片阴混沌海中的所有修士，所有生灵，全都接连不断地化道，寂灭！”
“他们的真灵会泯灭，从此这阴混沌海，将只剩下你一人，纵使你走遍这整片阴混沌海的所有地方，你都再也找不到他们的气息，无法将他们复活过来...”
“在这个过程中，你会无助地仰天大吼，质问大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会发了疯地寻找凶手！”
“你会拼了命的修行，你认为，是因你还不够强，所以你才不能阻止这一切悲剧的发生！”
“可是，纵使当你踏入了帝之上，成为了比肩大道的存在，你也仍旧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无法将他们复活。”
“你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办法，便是在你也彻底陨落之前，回到从前，将这一切全都告知给还未走上歧路的你。”
“希望通过改变曾经，来改变未来！”
“这便是我今日会出现在你面前，跟你谈及这些的原因...”
“你身前的这杯大道茶，乃是未来的你，成功参悟三千大道道则，登临了帝之上，所凝结而出道果！”
“饮下此茶，将能助你参悟三千大道，你将会比那个原始既定轨迹之中的你更强。”
“你将会更快证道仙帝，更快迈入帝之上...”
“如此一来，纵使你下一个时代的大敌，再采用什么算计手段，想要通过改变过去，来改变未来，相信你也可破开他们算计...”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自称未来周凡的灰衣身影，其声音就变得越来越模糊了。
他的身影，也开始消散，有一股力量，在排斥他，要将他驱逐出这片时空，不让他与周凡再继续交流！
他在无声开口，似还有什么话，未曾对周凡交代。
只可惜，周凡已看不见他的身影，也听不见他接下来所说的话！
通天仙桥消失了。
周凡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他重新出现在鸿蒙界海之外。
有一杯大道茶，漂浮在周凡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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