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说话呢!”罗爱华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口反问起来。
高山也开口道:“你这人,怎么骂人啊。”
伍安邦不动声色,这种情况之下,他出面或者不出面都不好。出面的话,显得有些没有城府,而且,这里是什么地方?交通部的接待大厅里面。这人来人往的。一脚下去估计都要踩到一个正科级。
伍安邦坐在这边才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听到有好几个人在喊市长了。还有不远处,那边一个正襟危坐,神态坦然的四十六七岁的中年男子。伍安邦听到他那边有人不小心喊了一句省长!
从年纪、相貌来看,肯定不是正省长了,估计都没有进常委班子的那种,可即便如此,一个省的副省长那也了不起了。
伍安邦听说过一个话,不到北京不知道官多。
也听说过,一些部委里面的实权部门,别说是司长这个层次了,有时候一个处长都很厉害。哪怕是下面的市长、省长来了,想要见他都得排队,这样的实权处长就是给个厅长都不换。
这种情况之下,自己出面,无疑是不明智的,事情闹大了。对自己没有好处,被赶出去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不出面也不太好。会让人觉得自己软弱可欺。现在这种情况就很不错。手下的人出面。哪怕出事多少也能有一些回旋的余地。
“骂人?骂你们怎么了。真他娘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如今这些地方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往这里跑。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北京!”
“等着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见到领导!”
正说着,这人突然面色一变。原本那种倨傲、不屑、目空一切的脸色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弯着腰。脸上陪着笑容,一副狗腿奴才相的姿态。迎面就朝着里面走出来的一个年约四十出头的男子走了过去:“詹司长,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您老给我马三吩咐一声,我不就给您办了吗?何必您还亲自跑过来一趟呢。”
王耀民摇了摇头,不屑道:“这人应该就是在部委这边经常跑动的掮客!”
“掮客?”罗爱华有些好奇。
高山也有些好奇,询问道:“王镇长,这怎么说?”
这时候,伍安邦轻笑道:“正常,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话都知道吧。任何地方都是这样。就拿咱们市里面来说吧。车管所大家都去过吧。那旁边的那些做中介的,代理消违章的,代办驾照的,这些人其实都是车管所周围的居民。咱们县里面不也是这样吗?
县车管所刚刚开业不久,那边就冒出来了一大批的中介,一问都是当地附近的村民和居民。这就是典型的靠山吃山!”
高山颇为震撼,有些不信:“书记,那这也太玄乎了吧。这可是部委啊。”
伍安邦淡然:“部委怎么了?那不也在这里生活吗,各个部委大院里面。谁家还没有几个不争气的孩子啊。也不一定能够进部委工作。但是这些人对特定的圈子十分熟悉。知道流程,也知道该去找什么人。这类掮客就出现了。”
“我们沙河镇那边,靠山能吃点野味,靠水能吃点活鱼。县里面做中介能赚些辛苦钱。到了他们这个层次,有可能一次牵线搭桥,好处就是以万计,甚至是百万计算!”
詹司长看了马三一眼,显然也是熟悉马三,笑道:“你马三我可请不起。咱们大院里面,谁不知道你马三是什么人啊。”
说着詹司长径直朝着伍安邦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又看了看旁边墙壁上贴着的号码,詹司长客气道:“请问,你们是楚州省过来的吧。”
伍安邦在詹司长开口之后早已经站了起来,其他人也都站立得笔直。伍安邦点头道:“詹司长,您好,我们是楚州省宜山市过来的。”
马三忍不住道:“詹司长,你没搞错吧。我刚刚问了一下,他们是乡镇的。这不是胡闹吗?”
詹司长沉声道:“马三,我看你是最近促成了几个项目,有些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你记住了,他们是从楚州省来的!楚州省!”
伍安邦听出来了,别看这詹司长表情严肃,看起来像是在训斥马三,实际是在帮他呢。这么明显的暗示,简直就差没有明确的告诉马三,咱们部里新来的党组副书记,副部长张知行就是从楚州调任过来的!
马三听懂了。面色一变,立刻就弯着腰,伸出手主动的抓住了伍安邦的手,一脸的讨好:“这个,兄弟!”
“呸呸呸,您瞧我这张破嘴。”马三这人也舍得下脸面。直接就啪啪扇了自己两下,当然了。不算重,也不轻。这尺度他是拿捏到位了。
然后道:“领导,你看这闹得,都怪我,我这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金镶玉。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你说说,您这有这种关系,还在这里等什么啊。”
“好了,你小子别在这里废话了。该干嘛干嘛去。”詹司长呵斥了一句,然后对着伍安邦道:“安邦同志,你们别见怪啊。马三这人,父母长辈都是我们部里的老人,他从小在这边长大,做事也是没大没小的。你们不用在意。张部长已经在等着你们了。请跟我来!”
这时候,在别人的羡慕之中,伍安邦一行人跟着往里面走去。不少人都看着这一幕,心中无比好奇,这么年轻,这到底是何方神圣,刚才那马三都一脸的讨好,这背景不简单啊。
詹司长笑着道:“安邦同志,张部长现在是部里的党组副书记,常务副部长。工作繁忙,你们也算是运气,今天正好有空,要不然你们恐怕要扑空了。”
伍安邦有些意外,詹司长这人不简单啊。张知行初来这边不久。却让他来接自己,这说明他是得到了张知行认可的,更让伍安邦震惊的是张知行的升迁的幅度。以前在省里的时候,张知行是不入常委的副省长,按理说过来这边,能够进党组,当个排名靠后的副部长就很了不起了。但他却直接担任了党组副书记、常务副部长。这到底是走了什么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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