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牛?”
许世欢正准备动手,却看见了一张憨厚朴实的大脸。
“大小姐,你还认识俺啊,嘿嘿。”
只见铁牛露出个大大的笑脸,眼巴巴地望着许世欢,等着她接下来的吩咐。
“你怎么来永安城了?”
“是关老将军让俺来的,你传的消息老将军收到了,特意让俺过来,当面问问你的意思。”
这赵铁牛,出生在赫州的一个农户家庭。他刚出生不久,全家就被丝乌国派过来的探子杀了个精光。他娘将他藏在了牛棚里,这才保住一命。
士兵随着探子的行踪,一路追到了赵家。不仅把探子抓了回去,还发现了牛棚里的婴儿。士兵犹豫再三,还是将孩子与牛一同带回了军营里。
“回将军,这是养牛户赵家的孩子,还有他家的三头老牛。”
关老将军看了看那三头牛,又看了看孩子,终于还是开口道:
“牛和孩子咱们都留下吧,这孩子既然是在牛棚里找到的,就叫赵铁牛吧。”
铃铛的娘那时候还活着,也是军营里少有的女人。那时她还没有成亲,照顾孩子也没什么经验。
幸亏赵铁牛生来就有个好身体,没有奶喝,米汤面糊他也能对付。铃铛娘用吃饭的小碗盛上满满一碗米汤,递到铁牛的嘴边,他咕咚咕咚一会儿就喝了个干净。
短短几个月,铁牛就成了个年画娃娃般的大胖小子。军营里无论谁见了他,都想要捏上两把。
只可惜,铁牛还没来得及长大,铃铛娘也离开了人世,他成了军营里的一头野牛。等到许世欢去赫州的时候,他已经是个高高壮壮的小伙子,还有了一身不错的功夫。
可短短几日,许世欢就发现,这头铁牛空有个大个子,脑子实在是不太聪明。
“你别跟我套近乎,阿勇呢?”
许世欢没耐心跟他叙旧,问起了车夫阿勇的去向。
“勇叔在府里呢,俺来这都两天了,大小姐你想去哪,俺都认识路。”
许世欢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
“还是先去相府,等晚一点回了关府,我再和你说我外祖父的事。”
话音刚落,车门上的帘子就落了下来。许世欢刚想闭会儿眼睛,就感觉马车嗖的一下飞了出去,差点将她从座椅上颠下来。
“你这头傻牛!赶那么快着急去投胎啊!”
许世欢怒骂道,车前又传来憨厚的道歉声:
“对不住啊,大小姐,俺只是太高兴了。”
许世欢回到相府,告诉爹娘她发挥得尚可,参加会试没有问题。关山月本想留她在府里吃饭,却被她一口回绝:
“娘,这饭我就先不吃了。我这几天累得不行,得好好补个觉才行。”
见女儿说的在理,关山月也没再挽留,只是使唤府里的丫鬟,将各种吃吃喝喝塞满了马车,才肯放她出门。
许世欢刚刚坐稳,马车又嗖的一下蹿了出去。幸亏这一次她有了准备,才没磕到碰到。
“赵铁牛!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慢点!”
马车里又一次发出怒吼声。声音刚落,铁牛那老实憨厚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小姐,俺错了,等下回府你踹俺吧。”
马车的速度,也瞬间慢了下来。只可惜没慢多久,这速度又提了上去。
“小姐回来啦!”
马车刚一停稳,铃铛那清脆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只见她满脸的喜色,却在看到铁牛的大脸时瞬间变了脸。
“铃铛,你别着急啊,这要是卡倒了可咋整。”
说着,铁牛竟准备伸手去扶铃铛。许世欢从没见过铃铛的身手这般敏捷,她硬生生在空中扭了半圈身子,巧妙地避开铁牛伸过来的手。
许世欢笑眯眯地看着,心中暗道:
原来,铁牛此行别有目的。
铃铛伺候着许世欢梳洗,中途许世欢还不忘打趣她与铁牛的事,弄得铃铛满脸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想到铁牛那张平平无奇的大脸,许世欢猜测应该是后者。
“对了,温易棣可还在府里?”
许世欢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回小姐,温公子前儿个从暗道回琼鲜楼了。他说那边有些事情需要他处理,小姐若是找他,可以派人去琼鲜楼传话。”
“知道了。”
知道温易棣不在,许世欢倒是松了口气。她与赵铁牛接下来要说的话,不适合让第三个人知晓。若是温易棣在府里,她又不愿明晃晃地背着他。
待许世欢浑身上下变得清爽舒适,她才将铁牛叫了过来,又让铃铛将屋里的下人都带了出去。
“铁牛,你来这之前,关老将军可有嘱咐你带什么话?”
赵铁牛皱起眉头,抬起粗壮的大手,在头上狠狠抓了几下,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气势十足,开口道:
“乖孙女,你想让淑慧郡主去丝乌国和亲,以此挑起万华国与丝乌国之间的战事?”
许世欢只觉得头痛欲裂,赵铁牛从小便是如此,他记性不好,模仿起别人的言行却有模有样。若是让他传话,他就得把那人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在你面前表演一遍。
她轻叹一口气,认命般说道:
“不错。”
赵铁牛又开始皱眉挠头,然后继续他的表演:
“你这么做,是想让关家把这些年失去的权利重新攥回手里?”
许世欢点头。
“那……你这么做,是想让关家造反?”
许世欢连忙冲过去捂住铁牛的嘴,确信他不会再乱说话,才将他的嘴松开,低声道:
“我只是想让关家有造反的能力,但我没说让关家造反。”
谁知赵铁牛憨厚一笑,悠悠地说:
“这不都一个意思嘛。”
许世欢知道与他说不明白,索性随他怎么想。因为赵铁牛虽然不聪明,嘴却严得要死。
“大小姐,关老将军说,如果这几个问题你都点了头,那就让俺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他那边见我没有回去,自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着眼前的傻牛,许世欢也不知道外祖父的决定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
许世欢保镖+1
许世欢头痛+10%
铃铛烦躁+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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