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上还能有多少钱。”秦国栋不由得苦笑起来。
这些年他不知道明里暗里想过多少办法接济几个孩子，可是雪宝宝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分钱都不要他的。
最多就是逢年过节，收自己几袋大米，牛羊肉和豆油，还得拎着差不多的东西再上门看看他。
当年雪大哥夫妻俩走的时候，确实给俩孩子留了一些积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要供三个孩子念书，还能剩下多少？
“这事我再帮你想想办法吧。”秦国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要是换了别人他早就挂电话了，可雪宝宝不一样。
在他心里，雪家姐妹和林净，都是他的亲生孩子：“你也再多问一问林瞳，最好能想起来她在哪出生，或者她小时候认识什么人也可以，起码得证明她从小确实在拾荒，不然凭空蹦出来一个人，很难解决。”
“好的，那我再问问她。”雪宝宝心情有些低落，她原本以为求秦叔叔就可以解决这件事的，现在看来，确实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听着雪宝宝失落的语气，秦国栋听得也十分愧疚，心都揪起来了，“你也不要太着急了，我明天就去找几个老朋友，看看他们能不能想想办法。”
“嗯，谢谢秦叔叔。”
挂断电话后，秦国栋怔怔地看着手机，心情也变得低落下来。
这些年每当听到雪宝宝青涩却又坚定的声音，他都有些恍惚，仿佛思绪又飘回了年轻的时候，那段温暖而痛苦的回忆。
······
“小秦啊，这是佩佩，去年邻省缉毒队调过来的精英，以后就是你嫂子了。”
“弟妹好。”
“秦大哥好。”
“妈的臭小子，叫嫂子！佩佩你怎么还被他拐进去了呢……”
······
“有请新郎新娘入场。”
秦国栋：“雪飞，你是否愿意以后谨遵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美貌或是衰老，都愿意爱她、保护她？并在这漫长的一生中永远忠心地守护她？”
雪飞：我愿意。
秦国栋：“苏佩佩，你愿意嫁给新郎作为你的丈夫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是富有，顺利或是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尊敬他？并愿意在你们余生的风雨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
苏佩佩：我愿意。
······
“怎么办，怎么办……”
“雪队，你放心，嫂子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医生说她是双胞胎，会比一般人更危险，都怪我，都怪我……”
“嫂子是爱你，才愿意生下你们爱情的结晶，相信她吧……”
一阵小孩子的啼哭声从手术室传来，不久，另一道相似的哭声也跟着响起。
“恭喜您，母女平安，是两个小公主。”
“太好了，太好了……”
······
“雪队，坚持住！我们一定能等到增援！”
“我不行了，小秦，我撑不住了，求你，你把佩佩带出去……”
“阿飞，咳咳，我也撑不住了，你跟秦大哥走吧，别管我了，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嫂子，嫂子你撑住，我一定会把你和大哥都带出去的，我给你包扎，你坚持住啊！孩子们还等着你呢……”
“秦大哥，我不行了，求你了，宝宝和年年，以后就拜托……”
······
“爸？”清雅的女声从身后传出，将秦国栋从年轻时的回忆中拽了出来，“您在阳台做什么呢？”
“朝歌啊。”秦国栋回过头，看到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温柔地笑了出来，“这么晚了还没睡？”
“被你儿子气的。”秦朝歌现在提起来还是气鼓鼓的，“我过生日的时候，宝宝送我个考拉玩偶，秦淮非说是大耗子，说我天天抱着大耗子睡觉，也是只大母耗子。”
秦国栋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一会儿帮你去揍那臭小子。”
“没事，我揍完了。”秦朝歌对待弟弟，想来是有仇不过夜，要打就得趁早：“爸你在这做什么呢？”
“宝宝打过来的电话。”秦国栋拿起手机示意：“小林在外面捡了个女孩回去，宝宝想收养做妹妹，跟他们一样登记在咱们家户口上，但那女孩是个黑户，这事不太好办。”
“又捡了一个？”秦朝歌瞪大了眼睛。
城北孤儿院一把火烧光后，陈仓就没有孤儿院了，自己这闺蜜是想在家开个新的孤儿院吗？
“是啊。”秦国栋也有些无奈，两个孩子生活都够难的了，这还在外面又捡了两个回来。
秦朝歌捂嘴偷笑，“那咱家户口上，您不是六个孩子了？”
“对啊，越来越热闹了。”秦国栋也是哭笑不得，明明自己只有一个亲生儿子，户口本上，却写了足足五个孩子，现在又来了第六个。
笑声渐渐弱了下来，两人都沉默着，没有再开口。
“当年，如果没有你父亲。”秦国栋缓缓开口，落寞地说道：“我也和你雪叔叔他们一样，留在里面了。”
“我爸他胆子大嘛。”秦朝歌玩笑似地说道，泪水却不经意间浸湿了眼眶。
那次行动，秦国栋，雪飞，苏佩佩三人卧底暴露，最后时刻，是秦朝歌的父亲朝向前，违抗命令，一个人冲进枪林弹雨，把三人中唯一还有口气的秦国栋背出了毒窝，自己身中数弹，永远留在了异国，连尸体都没带回来。
弹片划破了喉咙，朝向前当时已经说不出话了。但他弥留之际的眼神，秦国栋能看懂，也这辈子都不会忘。
因为那个眼神，他刚刚已经见过了两次。
“朝大哥你放心，朝歌以后就是我亲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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