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您……”
江河的声音都在颤抖,在这种宛如末日般的天气下,狂风吹袭着暴雨倾盆而下,好不容易在黑暗中的树林里遇见一个和尚。
结果和尚在挖坟?
江河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撞见鬼了,或者自己其实已经在狂风暴雨中遇难了,死在了荒山野岭,也变成了鬼。
江河急忙伸手抚摸自己的皮肤,可一路走来又淋湿了雨,身上依然是十分冰冷,她又把手贴在脖子上,总算是摸出了一丝温度,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她又紧张了起来,她不是鬼,那眼前的和尚是鬼,不就更吓人了吗?
和尚似乎看出了江河的紧张,解释道:
“施主勿要惊慌,贫僧不是鬼,这里埋的是贫僧的妻子。”
“哦哦,这样啊。”
江河并没有掉以轻心,反而觉得眼前的情节愈发地诡异了。
和尚有老婆已经很诡异了,为什么这么大的大暴雨,要跑出来挖亡妻的坟啊?
眼看着越解释越乱,和尚叹了口气,把挖过来的土坐实后,领着江河走下了山坡。
江河犹豫了一下,但感觉这和尚虽然看上去精神不太正常,但总归应该还算是个活人,自己一个人留在山上,还不知道要晃多久才能走出去,搞不好要被雨拍死在这,
于是江河只能跟在和尚身后,好在寺庙离得不远,二人很快就回到了房间。
“大师,我进来没关系吧?”
江河担心出家人有什么避讳,毕竟自己是个女孩子。
“无妨,施主不必介怀。”
和尚并没有诸多忌讳,心中有佛,便无需那许多身外枷锁。
心中无佛,纵是整日斋戒祷告,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江河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间,最近她去的寺庙实在是太多,渐渐都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些和尚各种各样的清规戒律。
“还没问大师姓名。”
“贫僧法号空明。”
“空明大师好,多谢空明大师带我下山。”
江河这会儿已经明白了,人家大师肯定不是鬼,至于大雨天跑到山上去挖坟……
可能大师有大师的道理吧。
“施主是北方人吧?”
空明走进内间,从暖壶中倒出开水,泡了一杯热茶端给江河:“今天突然有台风登陆,施主这样一个人在山上,很危险的。”
“台风?”江河困惑地眨了眨眼:“台风不是很大的风吗?为什么会下雨?”
“……”
空明给江河解释了一下台风不是单纯的风,是一种从大洋深处产生的气象灾难,气旋会带来降雨和狂风。
不过他也理解,他以前在北方的时候,也只是在课本上见到过狂风,当时课本上把台风和一级风二级风排列在一起,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江河起身双手接过热茶,刚想说什么,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
“阿嚏!”
空明双手合十:
“施主,内间可以洗澡,施主可以冲个热水澡,贫僧替施主去拿一身干净衣服过来。”
“这,这不好吧?”江河觉得这样太麻烦大师了,可她浑身都湿透了,不换衣服肯定会感冒。
“无妨,这是贫僧应该做的。”空明解释道:“庙里有新的僧服,贫僧替施主去取。”
江河也没有再推脱,再三道谢后,到内间冲洗了一下。
洗过热水澡,空明轻轻扣了扣门,把衣服放在了内间门外,就关上了隔间的大门退了出去,江河换好衣服后走出,看到空明正对着窗户,看着窗外的大雨怔怔出神。
“大师?”
“嗯?施主出来了?”
“嗯,谢谢大师。”江河感激地看着空明,还好今天遇见了大师,不然她连下山都困难。
而且大师不禁带她下山,还帮她准备了衣服,有机会冲澡,实在是热心得很。
虽然这身衣服有些奇怪就是了,江河脸颊微红,看着身上的僧服,有种自己已经断绝红尘的感觉。
就算秦淮同学对自己没有感觉,自己也没有出家的打算啊!
“抱歉,施主,庙里实在没有其他的衣服。”
“没事没事,已经很打扰大师了。”江河连连摆手。
人家这么热心,她哪能挑剔,而且这也算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贫僧敢问施主,不知施主上山所为何事?”
“啊?”江河这才想起来自己上山的目的,解释了自己这几天一直在到处找御守的事情。
空明表情十分精彩,毕竟在寺庙生活这么多年,寺庙里的一些弯弯绕绕还是清楚的。
但他现在和江河说,那个男生肯定是被骗了,多半是没什么用的,被坠入爱河的年轻男女,哪能听得进去这些。
空明一时间有些纠结,要是前几天,他还可以拿自己的姻缘小木牌送给江河。
可他已经把最后的木牌给了林净,手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木牌了。
“施主就这么喜欢那位秦施主吗?”
江河有些不好意思地揪住了小手:
“也没有很喜欢,我就是作为班长,关心一下同学……”
空明无奈地扶住额头,这种慌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去,哪能糊弄过他。
空明闭关清修多年,因为林瞳来了建邺,他才打开房门见客。
短短几天时间,他见到了一个又一个年轻的面孔。
对未来充满想象的精灵般的少女,外表傲娇内心柔软脆弱的小姑娘,和她一样内心脆弱的女孩,却因为命运的安排不得不早早扛起家庭的重担。
还有那个男生,明明也是18岁的稚嫩年纪,空明却隐约有种看不透的感觉,只能隐约觉察到男生心里藏着很多无法与人言说的话语。
看着眼前情窦初开的少女含羞带怯的样子,空明有些恍惚,仿佛想起了当年,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
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应该毕业就会结婚了吧。
二十年了,孩子应该也是江河这般年纪。
她喜欢儿子,但她的运气一向不太好,第一个孩子多半会是女儿。
女儿应该会和自己更亲一些,她会搂住自己的脖子撒娇,红着脸问自己,喜欢班上的男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可能会生气,可能会害怕,但总归是会有些情绪的。
不会像现在这样,在这荒山野岭独守一座空房,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施主想要御守,贫僧这里倒是正好有一个。”
“大师您有御守?”
“正是。”江河轻抚并不存在的胡须,心痛地说道:“这可真是最后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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