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阳被他莽撞的行为惊到了,一掌抵在他额头上,使劲向后推,厌恶地问:“你做什么?”
邓重也不说话,就抱着他不撒手,把他按在自己胸前。
季淮阳来火了,对着他的背狠捶了两下,然后又踹了他一脚。邓重这才松了手,随着被他踹开的姿势,侧身瘫在床上,缩着四肢,不再动弹。
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也像是被打后的伤心委屈,更像是希望落空后的沮丧和绝望。
季淮阳神色凝重的盯着他,怀疑刚刚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这时候手机响了,是王指导的电话。
“喂,王指导。”
“季队,青澜湾小区有人报案,江边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具男尸,死法和我们在查的案子相同,其他队正在赶过去,你直接过去现场。”
季淮阳听到那边的鸣笛声,神经又紧绷了起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没工夫再琢磨邓重的心思,和他叮嘱了几句就出门了。
江边的草丛被警戒线封锁,WRO专用车停在大堤上,红蓝警灯闪烁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吃瓜群众,在警戒线外探头探脑。
草丛里供路人休息的长椅上,用石灰粉画了一个圈,上面是一个人侧躺着的形状。
和第一个死者一样,侧着身子,面对着椅背。
季淮阳拿着手电筒,戴着白手套,蹲下身在草丛里翻找。
他旁边的毛宇,不满地嘀咕着:“tnnd,毛都没留一根。难道是自己睡着被晒干的?这大晚上的也没太阳呀……”
为什么一定要是长椅上呢?
季淮阳看了一眼两张紧紧挨着的长椅,发出了深思。
两个犯罪现场,共同点就是长椅,而且是两张椅子隔得很近的长椅。这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季淮阳弓身在另外一张长椅上仔细的查找,发现了一根偏黄的黑发夹在椅缝里。
他把这根头发拿出来,装入了证物袋。
“哟,你居然还找到一根毛。”毛宇用手电筒在他透明的证物袋上晃。
“收队,回家看监控。”季淮阳直起身对大家招了招手。
江边来来往往散步的人多,只有在关键的道路口才有监控。从监控查找,犹如大海捞针。
“啊,我可怜的眼睛,迟早会瞎。”杨飞唉声叹气地跟上。
“不会,小工程。”季淮阳幽幽地回望了一眼,两张并排放着的长椅,淡然地说:“专找,自己无法行走的。”
“爬行的变异人?”
“不,是连爬都不会爬的。”
“蠕动的?”毛宇瑟瑟发抖,脑中出现了一个恶心的怪物。
季淮阳挑眉一笑,“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咦。”毛宇紧紧跟上季淮阳,生怕后面爬出什么怪物来。
“老毛,晚上跟我走一趟。”季淮阳侧过身等他追上来。他之所以对毛宇高看一眼,是因为毛宇有自己的情怀。
他曾经是主攻变异人神经内科的医生,在全国鼎鼎大名。
毛宇双手抱在胸前,贱兮兮地说:“虽然你条件不错,但我是男的。”
季淮阳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他矮胖的五短身材,仿佛在说:放心,脱光了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被彻彻底底地嫌弃了。毛宇哀怨的小眼神,从刀削般的眼缝里瞟出来,娘们兮兮地怪哼了一声。
季淮阳拿出一根烟,又把烟盒递给了毛宇。
他点了烟,抽了一口,长长地吐了一口烟圈,沉声说:“真有事儿。”
“那走吧,我今晚是你的人了。”毛宇挽住他的胳膊,钻进了他的车。
*
邻居家门口一个脸上带疤,头上缠着纱布的男人,正在清理墙上和地面的血迹。
那是控制器录下来的受害者。
之前听邓重提过隔壁这男人,虐待他的变异人,想必邓重是看不惯,所以才对他大打出手。
季淮阳走到他身旁站定,等待着对方开条件。毛宇跟在他身后,看着被血迹染红的拖把,有种刚下班,又被带到了另一处凶案现场的绝望和无助。
于铮一抬头,看到身边站着两个WRO成员,即使身经百战,还是忍不住眼角抽搐。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意,他把拖把放在一边,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仿佛时间都停滞了,空气中散发着让人窒息的低气压,就像是高手过招,谁先出招谁就有被看穿的风险。
于铮鼻尖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季淮阳盯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瞳孔缩小,神色紧张,他也在害怕。
明明是自己这边理亏,为什么他会害怕?他在怕什么?在怕毛宇这身制服?
这就有点意思了。
毛宇扫了一眼于铮,一看这货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推了推季淮阳,小声提醒:“愣这儿干什么?不是要带我回家吗?”
季淮阳回过神来,既然对方不出招,那他也没有蠢到要往枪口上撞的道理。等这件事翻篇之后,他可以再细细查这个人。
家里黑灯瞎火的,毫无人气。
季淮阳把客厅的灯打开,带毛宇径直上楼。
床上侧身躺着一个男人,肌肉贲张,但缩成一团,眼中如一滩死水,毫无神采。
“可以呀,季队,都开始玩金屋藏……”
他还没说完,邓重就舒展开身体,下床站了起来,头快擦到天花板,强健的肱二头肌,坚硬的铁拳,仿佛一拳就能打死老虎。
毛宇活生生,把这个“娇”字吞进了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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