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经典!闭口古训!”
“却全然不念今朝太平!”
“视一统天下为祸乱!”
“我大秦!”
“要尔等这堆陈腐朽木有何用?”
赢仙一席话。
驳的群儒哑口无言。
高平更是面红耳赤。
今个要被赢仙驳倒。
那人可就丢大了。
这高平本想着拿孝道来抨击赢仙。
却不曾想。
对方却反拿儒学来回击。
事实上的确如此。
所谓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为不敬,劳而不怨。
本就出自论语。
乃是昔日孔子的主张。
其本意就是在说。
父母即便做得不对。
那稍微说两句就算了。
即便父母是错的。
作为儿子也不该忤逆。
可扶苏是这样的吗?
明显不是。
章台宫上谏。
只是这对父子间矛盾积累的爆发点罢了。
嬴政的这位好大儿。
早在章台宫被贬前。
便数谏皇帝未果。
拿孝道说事。
本就不是一个好的出发点。
至于群儒后来以天下苍生为借口转移话题。
在赢仙眼中。
更是可笑的托词。
站天下苍生这话。
扶苏有资格说。
至于他们这帮腐儒!
压根就没资格提!
扶苏虽然反对时政。
但更多的在于提议减免徭役。
嬴政是有些操之过急。
立国后大兴土木。
搞得天下苦秦久矣。
扶苏的出发点。
完全出自于帝国长治久安。
而这些儒臣呢?
在焚书前。
淳于越于大宴之际公然抨击朝堂之上。
皆乃谀臣。
好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
又提议皇帝恢复分封。
百姓的事那是只字未提。
可显得他多清醒了。
嬴政那时没杀他。
已经足见其肚量了。
恢复分封本就是个弱智且利己的言论。
昔年周封到最后剩了些什么?
战国四百年又为整个天下的百姓带来了什么?
以史为鉴,分封本就是迂腐之论。
一心效古,却从不正视当下。
却要自行标榜为天下人陈词?
真是大言不惭!
再者。
行分封制得利之人。
真的是芸芸众生吗?
不。
得利者只是宗室,外臣,甚至于那些六国的遗老。
淳于越的目的。
始终是为了儒家争取利益。
而并非天下苍生!
道理很简单。
如今大秦奉法而罢黜百家。
对于儒家而言。
他们自然希望能有一个支持他们的政权。
就如同当年的齐鲁一样。
所以为了天下苍生这话。
扶苏有资格提。
但儒生却不配!
“小公子说的不错!”
“尔等腐儒!”
“有何面目抨击时局?”
“尔等主张实为乃谬论也!”
“空口白牙的误国之臣!”
“还有何脸面居于此?”
“快滚出去!”
席间亦有不少法家学士。
在听了赢仙的理论后。
纷纷为其出言发声。
席间居于后方的李斯。
更是忍不住为赢仙的精彩陈词而鼓掌。
试想当初淳于越殿前上谏。
他尚不能以此言。
怼的淳于越哑口无言。
而如今。
年仅八岁的赢仙却做到了!
而且驳的如此有水平!
“妙哉!”
“此子所学所思!”
“令人叹服!”
“如此良器!”
“真乃我大秦之和璞也!”
李斯面露诚然。
对赢仙佩服之至。
眼下人群中意气风发的赢仙。
不禁让他想起了当年和氏璧的故事。
并以此喻之。
在他身后。
李雪儿听闻面露古怪。
虽她亦被赢仙精彩的辩驳所感。
但父亲以和璞喻之。
其言还是有些过了。
她没有说话。
但心中。
却对这个少公子。
升起了浓浓的好奇。
另一边。
阁楼上。
赵高看着人群中。
舌战群儒的赢仙。
气的急赤白脸。
怒斥道:
“高平!”
“尔的本事!”
“难道就止步于此了吗?”
“被一个小辈!”
“驳到这步田地!”
“孔丘若在世!”
“岂容尔如此败坏儒家之名?”
赵高是气的七窍生烟。
在他身后看戏的胡亥。
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打了个响指。
自他身后一身着米色袍服的文士上前。
见他走来。
胡亥对赵高笑道:
“恩师勿恼。”
“区区一小辈何足挂齿!”
“季先生出面。”
“定可让其颜面扫地!”
“夹起尾巴滚出相府。”
“哦?”
闻听此言。
赵高回首望向文士。
上下打量了一番疑道:
“不知先生欲以何言相斥?”
面对问话。
文士微微一笑。
不屑的看向场中赢仙。
而场中。
群儒这时已成了众矢之的。
被赢仙一席大骂。
法家众人加入战场。
这帮人已经站不住脚了。
高平更是急的抓耳挠腮。
想话收拾赢仙。
但在这时。
儒生中一名身着米色袍服的中年文士迈步而出。
观其面相。
正是方才阁楼上那胡亥的门客。
他闲庭信步来到高平身旁。
望向对面的赢仙冷笑道:
“适才吾一直聆听公子高论。”
“发现公子之言。”
“皆在陈述扶苏公子之过。”
“却全然不提己身。”
“岂不闻昔年曾参三省吾身之事?”
“公子面对谏言不知自省。”
“却以子论父?”
“以下犯上!”
“如此行事真为君子乎?”
赢仙还没还嘴。
高平先慌了。
此言不就是等于默认扶苏公子有过吗?
这怎么能行?
为了贬斥这黄口小儿。
把扶苏公子也拉下水。
实在是不值得啊!
然而。
还没等高平说话。
附近一些眼尖的宾客。
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人群之中再度响起一阵议论。
“季先?琅琊大儒?”
“没想到居然是他!”
“这下少公子可麻烦了!”
不少法家学士。
面露忧色。
没想到这季先竟然认可了扶苏之过。
不仅如此。
还拿曾参的言论。
来反击赢仙。
弃帅保车可还行。
赢仙身旁的王翦。
亦是不安的看向外孙道:
“仙儿,这贼子似是十八公子的门客。”
“此来问话。”
“应是奉其命而来的。”
“怎么办?”
这季先的身份。
宾客们知之甚少。
但王翦却听过此人在胡亥府上做事。
这胡亥乃嬴政幼子。
后者对其宠爱有加。
王翦这么说。
显然是不想让赢仙得罪他。
可对此言。
赢仙却是不屑一顾。
这季先是什么身份?
也配让他退步?
高平既然敢代表儒家挑事。
他今天就必须讨个说法回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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