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表哥说得很淡定，但李绣颜的举动还是给我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天底下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儿女过得好呢？
李绣颜怎么会带着自己的女儿走上这条路？
直到多年之后，我回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李绣颜想要的是钱，她给她女儿灌输的思想肯定也是金钱至上，只要能搞到钱，她们愿意付出一切。
这样的观念在十几年前还会被人诟病，但是到了今天，人们也只会用一句“挣钱嘛，不寒碜”来表达一下内心的感慨，甚至还有人盼着这样的机会落到自己身上。
这次和之前一样，表哥要了定金，不过没有之前三成那么多，李绣颜只给了十万。
十万也不少了，如果不是李绣颜的要求太高，她也不可能开出五十万的天价。
看着表哥在座位上数钱，我忍不住问道：“表哥，你有认识的大老板吗？要是找不到合适的，这十万块钱……”
“不退！”
表哥的语气理所当然，“定金其实就是前期的活动资金，是我拿她李绣颜的钱办她李绣颜的事，事情办成了，她得结尾款，事情没办成，她也不能找我要，因为我不光花钱，还得花时间，这就是规矩。”
“那咱们要是拿了钱不办事，李绣颜也没办法？”
“嗯，没办法，但咱不能这么干。”
表哥把钱收起来，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告诉你，干咱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信誉。你信誉好，人家那些大老板才肯来找你，名声稍微差点，就没有人肯信你了，所以你也给我听好了，把你那些没用的想法统统给我收起来！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我赶紧点头，因为只要牵扯到钱，表哥都很严肃。
对他来说，信誉就是钱，就是命！
“那你有认识的大老板吗？”
“有，不过能满足李绣颜的，还真没有。”
表哥又点起一支烟，用力抽了几口，又猛地掐灭。
“好了，别喝了，干活了！”
“啊？干什么活？”
“别问了，来了你就知道了。”
表哥又去租了一辆车，这次档次高了不少，是一辆奔驰S级，落地要一百多万，抵得上H市一套房了。
我还惊讶于表哥的大手笔，纳闷表哥要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开车来到了H市二环边上的别墅区。
只有真正的有钱人才住得起别墅。
像卿姐还有刘琛那样的，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很有钱了，但他们依旧住在单元楼里，最多就是房子更大一些，但依旧算不上真正的有钱人。
真正的有钱人大多喜欢住别墅，不单单是环境好，更因为别墅的价格更高，住在这里就是身份的象征。
表哥把车停在路边，刚好能看到别墅区的大门口，拿出一台相机，对着从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和车拍照。
我不太明白表哥为什么这么做，忍不住问了一句。
表哥说他在给李绣颜寻找合适的目标。
既然是要找真正的有钱人，那在别墅区找到合适目标的几率肯定要大于在街上闲逛。
表哥也塞给我一台相机，让我找那些三十到四十之间的男人，一定要拍下他们的正脸，如果有豪车进出的话，也要拍下来，重点是把牌照拍下来。
用表哥的话说就是，三十到四十岁的男人年富力强，能玩得动，要是换成五十岁的男人，面对李绣颜那一对母女，恐怕就只能望洋兴叹了。
不用担心拍到的人不合适，因为这本来就是海选。
我和表哥一直在车里坐到了晚上九点才回去，拍了二百多张照片。
期间王丹给我发了好几条企鹅消息，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闲聊，倒也不是那么无聊。
回到家之后，表哥让我去煮两块泡面，他则是把所有的照片拿出来进行归类整理。
本以为今天就到这了，可以洗澡睡觉了，没想到表哥整理完照片之后，随便扒拉几口泡面，竟然又要开车出去。
“表哥，这么晚了去哪啊？”
“干活！别废话！一起来！”
表哥把所有的照片全都装进一个包里，下楼的时候说道：“明天我给你报名，你去学车，踏马的每次出门都得自己开车，一点逼格都没有！”
市区的夜晚一点都不黑，路灯很亮，街上也有很多人。
表哥开车钻进了一个胡同里，到了最里面才看到有一个破破烂烂的霓虹灯牌子：老刘侦探事务所，牌子下面是一个卷闸门，上面布满了灰尘。
这个地方，这样的牌子，一看就不靠谱，但表哥却一点都不在意，用力拍打卷闸门。
“刘哥，开门啊！我张宁。”
等了有一会儿里面还没动静，表哥又用力拍了几下，里面才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催催催！催命呢！都踏马几点了？”
卷闸门缓缓上升，传出刺耳的声音。
一个胡子拉碴，只穿了大背心、大裤衩和拖鞋男人弯着腰探出脑袋，瞥了我和表哥一眼。
“张宁，你小子要干嘛？也不知道给老子送个女人过来。”
表哥抽出一支烟递给刘哥，还专门给他点上。
“刘哥你这话说的，我给你送女人过来，你不也得掏钱吗？咱就是干这个的。这次我是专门来给你送钱的。”
“少来！你小子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说吧，又想让我干什么？”
表哥把背包拿出来，拉开拉链，露出了里面二百多张照片。
“帮我查一下，这里面谁最有钱，谁想养小三，舍得花钱，要是没有孩子的就更好了。”
刘哥往背包里看了一眼，随手翻了几张照片，一口把还没抽完的烟吐掉。
“你踏马想累死老子啊！这么多照片，我得查到什么时候去？”
“一张照片一百，要是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一个人两千。”
“多少？”
“一张照片一百，合适的人选，一个两千。”
“我叼！张宁，你小子这是接到大活了？”
“这你别管，挣你该挣的就行了。”
刘哥脸上马上露出谄媚的笑容，“是是！张哥说得对！来，抽烟！我给你点上。”
表哥心安理得地让刘哥点上烟，从怀里掏出来两万块钱放到包里，看得刘哥眼睛都直了。
“这是定金，客户那边就给了我三天时间，刘哥，你得抓点紧啊。”
“放心！这事交给我，绝对没问题！”
刘哥右手拍着胸脯保证，左手已经抓起包里的钱，脸上的笑容在破烂的霓虹灯牌下显得愈发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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