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魉,是传说中三个阴险狡诈又邪恶狠毒的鬼妖,它们几乎可以并列贯穿于整个华夏文明,也和道家有着很深的渊源,而魅又是它们三个中智脑般的存在。
根据道家有限的典籍记载:螭因其长相丑陋又心胸狭窄,常坐在屋檐上远望,被其余兄弟嘲笑而心生怨恨,为此它常隐匿山林里伺机害人泄愤。
螭又名山鬼、山魁或魁拔,与魅和魍魉臭味相投,时常结伴为祸四方。
第一次和这三个鬼妖斗法的大天师是五帝时期的篯铿,又名彭祖,他用毕生寿元所祭出的“伏羲道法”剿灭了螭的形神,遗憾的是魅和魍魉逃脱隐遁,后不知所终。
第二次斗法是帝国东汉年间,魍魉,就是那个淹死在东海里的炎帝的女儿精卫的肉身,和其三魂之一地魂化成的形,它厌恶水却又喜欢隐藏在水里,又名水妖或水鬼,吃人肉身玩弄人冤魂,其相貌狰狞可怖极其难缠,害人不计其数。
魍魉隐藏在水中,被途中布道歇息的张道陵识破,双方斗法时那孽畜眼看逃脱无望,竟不惜以形神俱灭相抗。
张天师也不惜以一千年轮回为代价,借助道祖之力灭掉魍魉的形神,而他自身却因道法反噬遭受重创,三日后殉道而终。但口述中却只字未提魅的线索。
第三次为帝国大明年间,魅大战妖僧姚广孝,永乐大帝恢复其俗姓姚,又赐名为广孝,所以他官方的名字叫姚广孝僧录司左善世,幼名叫姚天僖,法名道衍,道号独庵老人。
严格来说他是名僧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纯道士,但他天生有道家的“无极魂体”,又因为他披着袈裟却拜师席应真道士修习道术,而且还学有大成,所以俗世又称他为“妖僧”。
姚广孝完成了辅助永乐大帝登基的使命,道心逐渐不稳,被特赐离京闭关修心,但前往的途中,魅与在暗处能含沙喷射人影,而使人致病的蜮结伴埋伏,意图加害。
大天师道心稳不稳是相对自身巅峰时期而言,所谓盛极必衰,就算是这样,大天师也不是一般妖孽可以欺侮的。
姚广孝察觉异界的气息波动,用道法逼其现身,最后差点灭掉两个孽畜的形神,魅丢下同样重伤的蜮逃脱,他也因斗法被魅重伤后不愈,又三日后圆寂,永乐大帝追赠亦师亦友,为大明做出卓越贡献的姚广孝为荣国公。
道家史上血淋淋的世仇,可奇怪的是道家典籍对魅的记录却寥寥无几,翻遍了古籍也只有张天师殉道前被弟子简单记录的一句:魅者为鬼妖,天性喜噬生魂,无特定形态,且极具魅惑之能。
荣国公病故前,曾算出天地四象位移,五行之气有紊乱的迹象,在生命最后的三天里,他特意让人叫来曾修道时的同门师兄弟,五朵山当时的不及天师交代后事,最后他散掉自己的天地命三魂在帝国大陆上,以防奇变。
不及天师返回五朵山后,潜心钻研“伏羲道法”,并将自己一生所学传承了下来,至此,凡是和魅接触过的大天师们都卫道而终,现在谁都不知道它隐藏在了哪里,什么时候再次出现,或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它一直在追逐着道家大天师特有的道体印记“无极魂体”,至于它吞噬“无极魂体”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目前尚无统一明确论断。
600年后,公元2040年8月22日(阴历七月十四),帝国江南省金陵市淞南区。
“681”是帝国境内680座监狱以外的超然存在,监狱正门上有三个四米高的血红色阿拉伯数字,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和无形的紧张压迫感。
帝国内的一般监狱都带有地名以方便识别,规格稍微牛逼一点的也只是在监狱二字的前面加一个特殊点缀,而在“681”看来,凡是带有地名的监狱统统都是弟弟。
上午,一辆警车停在“681”监狱大门前的停车场中,车里下来一位身穿警服的警官,他肩章上的一竖和三枚银色的警花闪着寒芒,在太阳下非常耀眼。
他下车关上车门后,抬头看了一下监狱上方的天空,才又眯着眼睛走到监狱的门岗前,掏出带着国徽的证件交给全副武装的守卫。
监狱的第一道武装门岗对其身份核验无误后交还证件,并按下侧门开关,警官接过证件抬步迈入厚重的侧门,向监狱里的第二道闸口走去...
他是姬从文,警衔一级警司,江南省金陵市淞南区的一位明星警察,毕业于帝国第七警官学院,是刑侦和犯罪心理学的双硕士研究生学员,也是近10年来学院最优秀的三名学员之一,与同期另外两名学员并称“警校三虎”。
姬从文毕业后加入了金陵市淞南区刑警支队,工作后参与并破获国内两起最大的刑事案件:1.06连环凶杀案和2.25特大爆炸案,又直接或间接参与并破获大小案件近10例,职务从警员到中队长(一级警司)只用了4年。
端正帅气的五官和修长挺拔的身姿,即使前途没那么明光,又有几位妙龄女警不喜欢,更何况他还是几乎包揽了淞南区刑警队所有荣誉的第一警帅。
今天他应邀前来面见一位死囚犯,对方指名道姓让他务必来一趟,在来的路上他想了好久都没想通:这人为什么非要见自己?案子不是他经手办的,人也不是他抓的,完全风牛马不相及嘛。
局领导告知他时,还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拍着他的肩膀说:就当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了,以后从警的路也会走的顺畅一点!
这让他非常难以理解,自己的仕途跟所学的专业和能力挂钩,与这位罪大恶极的死囚有什么必然的狗屁联系,真是够荒唐的!
姬从文在心里暗骂的同时,就来到了监狱专门特设的3号会见室前,门前守卫的狱警见到他的时候本能的怔愣了一下,表情和眼神非常古怪,从上到下来来回回打量了两遍,然后目光停留在他肩膀扛着一杠三星的一级警司肩章上,最后才推开门伸手示意。
姬从文被对方盯的心里发毛,皱着眉头心想这都是什么古怪毛病,怎么这才第一次见面连续几个狱警都是这种见了鬼一样的眼神?难道刑警不能来监狱,还是这帮人憋疯了没见过这么倜傥的警帅?
他也懒得去揣测他们的意图,然后脱下帽子捏在手里,冲狱警礼貌性点了点头后就走进会见室里,等他绕到会见室里唯一坐着的人身前,才终于明白狱警眼神里的含义。
“简直是太诡异了!”
这位囚犯竟然跟自己长的一摸一样,要不是对方现在穿着囚服,姬从文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就坐在了对面,而且还在阴笑。
姬从文抬头看了眼站在会见室门边的狱警,又重新打量起坐在对面的嫌犯,他很难适应这种诡异的感觉,就像自己站在某处看着“自己”一样,非常的奇怪和压抑。
但出于职业素养和强大的心里素质,他还是把手里的帽子缓缓放在桌上,然后落座。
“是不是不敢相信?尽管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你刚转身的时候,我还是不太适应!”对方看着姬从文率先开口说道。
“显然你的控制力比我好点!”姬从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该死的连音色都跟自己差不多!他快速梳理了一遍家族近代史,确定这不是错觉,自己也绝对没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更没有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哪怕再翻几遍记忆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他蠕动着喉结艰涩出声,问道:
“这是...巧合?”
“别乱猜了,我不是找你来认亲的!以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我想认你也不会接受的!”嫌犯笑着摆手打断他的猜忌,扬起明亮的手镣笑道:“我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不是你什么失散多年的兄弟!”
姬从文没了心理负担,尴尬的笑了笑认同对方的说法,其实他是没话找话:“怎么称呼?”
“我的档案早就被你翻遍了,还需要名字?这里的人不是都有个统一的称呼吗?就叫我某嫌犯吧,反正明天以后人都没了,空留一个臭名!”嫌犯端起纸杯喝了口水又说:“我的案子不是你办的,我知道你很不理解我在这里的最后一面为什么还非要见你,无缘无故的是谁都会这么想,是吧姬警官?”
姬从文看着对方从容的眼神,听着对方毫不在意的语气一时语塞,来的时候他还专门想了很多说辞以便宽慰对方好让他安心上路,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显得稚嫩了些:“有什么想做的...或想留下的?!”
“欸?千万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也不要想着安慰我!因为这一世的我跟你没有任何瓜葛,我也不会因此小气到怨恨你或这里的其他任何人!
想做的和能做的我都已经做完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的,不是吗?
我们就当普通朋友随便交流一下,按你们的话说就当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了!”姬从文听着对方的解释后自嘲的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竟然让一位死囚做起了思想工作,显然他忽略了对方表达的大部分重要的词语,以至于对方不得不又提醒了一遍:
“但我死了以后...就跟你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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